“你说得对,不过还有你更想不到的,我并不想继承皇位,我只想做乐王安享荣华。”
“什么,你居然不想当皇帝?别骗我了,这天大的好事,别人想都不敢想,你倒不乐意了。为什么?”
“我这个人丛小就过惯了安逸日子,舒坦惯了,生性疏懒喜欢玩乐。当了皇上事情太多了,要批阅奏章,每天上早朝,天下大事都要过问,边关一有奏报就担心发愁,灾年救灾也很麻烦,还得时刻提防反对我的人射出的明枪暗箭。另外我这个人优柔寡断、心慈手软,对反对者下不了杀戮之心。对于一个皇帝来说,这是最至命的弱点!”
“既然你不愿意即位,那皇上可以让别的皇子做皇帝啊!”
“别的皇子年纪幼小,又是张妃和刘妃所生。刘妃是个不安分的女人,张妃阴险毒辣,为陷害我母后,她们想了不少诡计,多亏父皇英明,我们母子才安然无恙。如果让她们的儿子继位,我和母后都会被害死!”
“那别的皇室成员呢,也可以考虑一下的。”
“你想得太简单了,皇上自己有儿子,那里肯让侄儿们做皇帝。不瞒你说,我这人最烦皇室中争权夺利骨肉相残的事情。我这个人又心软,缺少杀伐决断的狠劲,实在不适合做皇帝。本来皇室子弟那么多,能选出合适的人登基,可是我母后为了在父皇死后,能够独掌大权垂帘听政,硬让父皇逼着我做这个皇帝。他们表面说为了我好,实际上都在争权夺利,谁也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钟爱听着这些话,对朱豪产生了几分同情:他和我非亲非故,只见了两次面,就把这么重要的大事和盘托出。夲来她认为,自己就够傻的了,和那些受害者非亲非故,连遭两场牢狄之灾,差点丢了性命,仍然坚持行侠仗义。
想不到在这个世上,还有和自己相似之人。他和自己一样,又傻又天真、没有一点心机。这么一个心思单纯、有赤子之心的人,一下子肩负江山社稷这么重的担子,搁谁谁也受不了。
“钟爱,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说这些吗?我不想做皇帝,只想找个象你一样心思单纯的女人,无忧无虑地过日子。你豪爽大方、待人真诚、你们家的丫环仆人有什么难事,你都热心去帮忙,不惜和对你宠爱有加的父母发生冲突。你跟我一样傻一样天真,却比我多了一种济世救人的赤子情怀、和不顾危险惩恶扬善的侠肝义胆。
象咱们这样天真纯朴的人,不该生在这个冷酷混浊的世界里。咱们私奔吧,走得远远的,找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快快乐乐地生活一辈子。”说着朱豪拉起钟爱的手,把她轻轻抱住。
钟爱心里象有头小鹿在乱跳乱撞,她双腿一软,整个身子靠在朱豪怀里,脑子晕晕乎乎的,已不知自已在什么地方。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清醒过来,轻轻推开朱豪:
“王爷别这样,男女授受不亲。蒙王爷错爱,小女子感激不尽,王爷身份尊贵,小女子如何配得上。再说王爷马上就是太子,很快就要登基即位君临天下,到那时三宫六院佳丽无数,小女子无福消受这些。请王爷开恩,放过小女子吧。历朝历代后宫女子为了争夺君主的宠爱,无一不是费尽心思不择手段。
小女子自小被爹妈宠坏了,娇蛮任性无拘无束,又傻里傻气毫无心机,适应不了宫里那么复杂的环境,如果进了宫,象我这样直性子的人,可能会得罪很多人成为众矢之的。到那时王爷为了保护我,少不得劳心费神的。再说王爷出身皇室,终身大事恐怕不能自已做主,皇上和皇后也不会接受我这个来自民间的野丫头。”
“出身皇室有什么好,无非就是一辈子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而已。打我懂事起,父皇见了我都是冷冰冰地问诗书经史读得如何,有沒有练习弓马,如若贪玩荒废学业,就会受到声色俱厉的训斥,甚至会受到重罚。他从没关心过我的衣食睡眠,我偶尔头疼脑热,他总是极不耐烦地叫宣太医瞧病,然后就移驾内华宫去会妃子了。当然,我小吋候贪玩,不好好读书,受父皇冷落在所难免。可我大哥认真读书、勤习弓马,父皇对他也是爱理不理的。我母后也一样,我懂事后就没抱过我。
我十三岁那年,一个宫女摔倒了,我跑过去扶起她。被父皇看到了,硬说那宫女举止轻浮、引诱皇子,当着我的面、就让武士把那宫女的双腿打断了。”
“啊,你父皇竟对下人这么狠!”钟爱惊叫一声后又问:“后来那宫女怎么了?”
“打断双腿后被赶出宫外,只给了一百两银子治伤。后来伤好了,拄着拐仗可以行走。我在母后面前哭闹着,母后拿出五百两银子让我去送给那个宫女。以后,我每年给她一百两银子,每三个月去她家看望一回。”
“看来,你母后心地倒不错,很同情那宫女的不幸。”
“这回你可错了,母后才不会管普通宫女的死活呢!她是见我闹得厉害,担心父皇知道这件事后责罚我,才拿出了银子。父皇下令责打宫女时,我去求母后让她说情饶了宫女,没想到她也说那宫女没下没上该打。他们都那么冷酷无情,自己不尽父母职责,把儿子扔给宫女太监照看。
有时侯我真羡慕你们百姓的生活,虽然不能荣华富贵奴仆成群,但父母非常疼爰孩子,没事就抱抱他,时刻关心着孩子的头疼脑热;孩子也可以在父母面前承欢膝下、撒娇嬉闹,一家人同享天伦之乐。
另外,我们都是性情中人,见不得别人受苦。你可以同情府中丫环仆人,他们有事时你能替他们干活,还可以顶撞父母。而我却不能对我身边的人表示关心,那个宫女被打断腿时,父皇还笑着对我说自古尊卑有别,他们都是奴才卑贱无比,让我关心他们时,就不要害了他们。我只说了一句:‘宫女也是父母生养……’他就龙颜大怒,命太监重重责罚我,多亏母后跪在地上哭着求情,才免了我这顿板子。想想父皇那副冷酷无情的摸样,我真恨自已生在帝王之家。一想到将来自己也会变成他的样子,我就会不寒而粟。
钟爱,我们私奔吧!我们都年轻力壮,可以靠自已的双手生活。离开这里,你织布来我挑水,我劳累时你插汗,过一辈子神仙般的日子。我为了你宁可舍弃一切,包括皇位在内。我这么诚心诚意向你求婚,你该答应我了吧!跟我走吧,远远的离开这里!我虽然生在皇宫里,在锦衣玉食中长大,可我年轻力壮,什么苦都能吃,我会让你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的,我会给你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