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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酋长的野心

看着满地的污血,我左右摆了摆头。沉重的托坠感,轻松了很多。温先生低声和我讲道:“你淤堵的血液终于化开了,我用长针刺开了凝结不通的血块。这几日你就在这好好恢复下,端木先生。”想必是刚才治疗过程让温先生感到疲惫,此时他略显孱弱的状态看得出来。

接着他又讲道:“你还记得是谁在波利尼西亚岛上加害于你,并抢走了高更的画作么?”

他追问到此处,我哑然无语。因为在那天见过酋长后,发生了很多看似寻常却又难以捉摸的事情。回忆的迷雾层层剥开...

追忆的列车再次开了起来....

我们在见过酋长后,他邀请我们到宫殿的后山走走。一路上我们随行五人,伴随着酋长队伍里乐手演奏的手风琴乐曲,从山脚向山顶走去。酋长常年裸露的大脚板在前面铿锵有力的向上攀登,很快我们到达了。

山顶上一个草编屋顶的小亭子,亭子周围分列两侧是头上插着羽毛的亲兵卫队,他们没有佩戴任何武器。看来酋长并没有对我们产生任何偏见和国别的敌意。

“Aloha,我的朋友!”酋长瓮声瓮气的同我们打着招呼,在落座后酋长和几个部族首领同我们进行寒暄攀谈,这些不必言表。当我们说到如果把画作交接给我们的话,“万神殿”有没有附加的条件或者要求。我们的药剂师Cora率先发问,她是来自瑞典的美女,负责此次任务中遭遇突发事件治疗随行人员的工作,她的另一个身份是此次行动的翻译员。熟悉多国语言的Cora,与酋长的团队高效快捷的对话。当Cora说完后,酋长黝黑的面色显得踌躇满志。

“我们没有任何附加条件,只恳请你们同贵国及贵公司表述下我们岛上的情况。这些年岛上的年轻人远走他乡,由于我们的年轻人强壮有力,多数去往你们的科技都市中做了“苦力”的工作。表现优异的做了战斗团队的先锋官,个人境遇不佳的年轻人做了城市里的地下拳手,每晚同机器参赛,和机器人搏斗。”酋长说此番话,显然是对当下岛上发展不均衡感到不满。

他讲的没错。在科技都市的霓虹灯下,为了满足人们的好胜欲望,一场场的地下拳赛簇拥着很多赌徒和暴力狂。早有耳闻商业大佬们为了感官刺激,甚至推出了人与机器搏斗的血腥游戏。而参赛的拳手有一多半是波利尼西亚人,他们身材高大魁梧,常常惹得人们荷尔蒙泛滥,为其摇旗呐喊。但也有很多波利尼西亚拳手,死在了各种被设定好的机器杀手下。

酋长接着说道:“无论这些年轻人,他们发展的怎么样,现在岛上建设的速度极为迟缓。相信你们也沿途看到了,前些年我们一个部族长老提出的冒进政策,让我们岛上赖以生存的生态植被变得夸张异常。”酋长的话颇有英雄迟暮的遗憾。

“椰子变得硕大吓人,但岛上却不见三十年前的欢腾。我们的条件就是希望能派遣给我们更多的科技团队,重新打造这里!我们落后了一百年,希望这一个一百年能追上各国的步伐,让我们重新召回流离在各地的波西尼亚人!”酋长激动的说道,我看得出他眼神里有种不甘的野心。

接着他离开亭子里摆设的席位,他向悬崖边走去,示意我们一同过来欣赏风光。当我们走到悬崖处才发觉,这里是岛上的制高点!可以清晰的望见蔓延婉转的白色沙滩,一望无际的海洋,成群结伴的海鸥站在棕榈树上停歇。

“整个蔚蓝的海洋就像波利尼西亚人宽阔的胸膛,希望贵国和贵公司能许诺我们的请求!转达下我们部族的意思。你们好好休息下,今天晚上,我们在山脚下的月石海滩为大家庆祝!你们不要客气,你们城市叫‘派对’。我自认为我们的欢庆方式更别具一格,晚上就让大家感受下我们波利尼西亚人的派对!”

见酋长的热情,我们也不便推脱。心想着入乡随俗的礼仪,既来之则安之。

离开山顶后,我们五人在下榻处附近随便走走。Cora把酋长的条件要求,同公司高层代表进行了转达。公司和法国方面答应在议事后再给予我们准确的回应。

雇佣兵出身的雷博在附近观察着周边的情况,由于这里的气温特别炎热,晒的皮肤干裂疼痛。我们只得离开闷热的屋子,大家决意去森林里乘凉,随即我们一行人向着茂密的森林走去。

“咳,这里多凉爽啊,我要是在这个岛上生活太久,我也会向往城市的全面!走到哪都能随心情调节自己喜欢的温度,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服务于你。”慕惑伦非常不适应这里的气候,一屁股坐在树下不起来了。

阳光透过铁丝一般密集的枝林,这里抬头望望根本看不到完整的天空,被这些苍天古树的枝叶,覆盖的遮天蔽日。安文和Cora在交谈着异国文化,艺术家的开朗真的比我想的还要自来熟。

噔...

噔..

“噔..噔,噔!”一阵急促的声响,伴随着地面的颤动,从西南角的方向传来。我们惊慌的起身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安文从背包里迅速掏出了相机,开始对着声音的方向进行摄影。生怕错过任何一个镜头的他,瞄准着快门左右摇摆的找寻可能会突发的景象。

我第一反应觉得安文处在的环境位置非常危险!声音越来越近。当我想过去一把扑开他时已经晚了,一个毛发粗壮的怪物将安文重重的撞飞了!

我们四人迅速的背靠背组成一个倒三角形向安文撞飞的方向走去,侧眼观瞧看出袭击安文的怪物是一只体型中等的野牦牛!

野牦牛发着野猪般的叫声,所以也被称为“猪声牛”。据我所知野牦牛常常群居生活,在这里碰到单只的野牦牛非常奇怪。这只黑色牦牛大面积下落的毛发将身型肌肉彻底掩盖,高高隆起的脊背充满了随时备战的力量感。这浓密的深黑色密不透风,黑的阴森恐怖。弯弯的牛角乌黑光亮,任谁都不敢小瞧这一对“杀人利器”。

凶猛的野牦牛把头转向我们,这像烧开水的沸腾声在牦牛的鼻腔里听得清晰,它还在狂怒着...安文倒地后被吓得不轻,他一只手可能由于倒地时刮到了坚硬的树枝,鲜血在胳膊的伤口处流了出来。安文的衣服被地面摩擦的破了口子,他来时身着非常扎眼的黑色亮片西装也被划开了线。安文颤抖的说道:“这家伙...你们帮我下,我的腰椎骨可能受伤了。”

听完安文的状况我立刻安慰道:“你待在原地不要动,我们对付完这只狂躁的大家伙,就带你回营地。”雷博率先走到我们阵型的最前面,他从腰间的应急口袋中,缓慢的抽出一把带有血槽的宽把匕首!

雷博在加入公司前,是服务于东南亚雇佣军团“钟馗营”的一员战士。在军队的纪律和军人素养下,雷博面对突发事件极其镇定。雷博把头转向我们,对我们微微的摇摇头,示意我们不要惊慌出声。我和雷博目光交接,我们屏住呼吸,控制了紧张的喘息声。雷博与野牦牛相隔两米左右的距离,相持了一会,这时牦牛竟然不再发狂的闷叫。牦牛的一只膝盖弯折了下来,在温顺的蹭着草地。

雷博见牦牛此状也觉得解除了安全警报,他反手握着的匕首也从腰间下移到了大腿处,弯着的腰身也放松的站挺了身姿。

“可能这只牦牛迷失了方向,在寻迹大部队时,受到了外界的惊吓。”雷博缓和气氛的说道,看到他放松了戒备,我们也随即快步走到安文身旁。Cora拿出了小型药剂盒,她专业的包扎好了安文的伤口。Cora担心安文伤口处感染森林里的动物细菌,她用了一种冷却喷雾将安文受伤的胳膊喷涂数遍。喷涂后的胳膊从肉色变成了淡蓝色,这操作相当于把手臂短暂的冰封已达到抑菌的作用。

转眼望回已经不再狂躁的牦牛,我们托着安文移步到相反的方向以离开此处。我们悄然的行动着,雷博掩护在我们身前。我和慕惑伦拖着安文向后方前行。我们从四米的距离,又挪蹭了三米远。这三米的距离足足让我们耗费了七八分钟。

这时天空的光线透过植被茂密的森林,一缕缕的阳光穿透树枝藤条照射到草地上。忽然,天空阴了一下。整个森林暂停了透光,短暂的“熄灯”了!可能是天空几片云彩接连走过,把阳光短暂的遮蔽了。

接着不正常的现象发生了!在循环往复的三次森林“关灯”后,这满是树枝藤条覆盖的天空,泛起了深紫色的光晕!更愕然的事情发生了!牦牛在紫色光晕扫过后,把歇脚的腿站了起来,像受到了某种指令一样!

火速的向我们冲撞过来,伴随着哀嚎一样的叫声,顶着尖锐的牛角冲了过来!

时速飞快,我来不及放下安文的身体,慕惑伦抬着安文的双腿,背对着牦牛。Cora将手放在了大腿放置注射器的背包处。我心想着,完了,这次我们躲不开了!

牦牛冲到近前时,我闭起了双眼,老天保佑牦牛能撞偏方向吧!

时间只容许我紧紧的闭上双眼!

一声巨大的哀嚎,震天响地的声音,像是恐龙动物园里的模拟叫声。这一声过去,我紧张的脸颊和闭紧的双眼,感觉到了一些热意!像沾满热水毛巾,将水甩在脸上的感觉一样。

我睁开了眼,雷博倒在地上,看样子雷博并没受伤。Cora在旁边大叫着:“Cool,雷先生!你这一招真的很kongfu!”Cora拙劣的汉语,Kongfu似乎在表达对刚才一幕的钦佩赞赏。

牦牛在摇晃后,倒地了。我脸上和慕惑伦的后背上,沾满了黑色的血液!

原来刚刚的一幕听Cora描述是这样的,在牦牛冲近到身前时,雷博向前仰面倒地蓄力一蹬,接着惯性的冲力滑到牛的双腿间,雷博握着匕首向上划开了牦牛的咽喉!

接着雷博在牦牛的腹部刺了三刀,这才彻底阻止了牦牛的前进。牦牛倒地后的距离,仅和慕惑伦的后背相差不到一米。

我们都被吓得不轻,雷博的护目镜上满是血液。心里的疑问依然还在,为什么牦牛会突然发狂地袭击我们?我们走到牦牛的身前,我看到了骇人听闻的现象!牦牛的整个眼球都呈现了深紫色的现象,已经分辨不出牦牛的眼白和瞳孔。随着牦牛的血流淌出后,布满紫色的眼球也在一点点的褪去紫色,眼球逐渐露出了眼白和瞳孔。

我们都看到了这一幕,这是超自然的现象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想到晚上要开始的篝火晚会,在那种情景下交接画作,是不是别有用意?

再联想到似有野心的酋长,我们几人对望后,心里更加担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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