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杏儿正和一名组员聊的开心,起身时却见邦妮盯着她,便抱臂冷笑:“你看着我干什么?”
“你说了什么?”邦妮冷眼看着她。
杨杏儿故作糊涂:“什么我说了什么?”
邦妮本就是个脾气冲的,一看到杨杏儿那张欠揍的嘴脸,她的就忍不住爆发了。文件往桌上一摔,铜铃一样的眼瞪着她:“我他妈问你你那张破嘴说了啥!”
杨杏儿嗤笑,故作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扣着指甲:“不就是说了你们心里面想说的吗?”杨杏儿脾气也冲,瞧着邦妮那副要吃人的模样,便一巴掌拍在桌上,吼得脖子上青筋暴起,“是,我是不待见她,但你们呢?你们有几个待见她?惺惺作态,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啊!尤其是你,李子妮,我看着都觉得恶心。”
杨杏儿撞了一下邦妮的肩,径直越过她出去了。出门正好看见纪遥,也就冷冷地撇了一眼,不待见就是不待见,看不惯一个人还需要理由?
纪遥没心思理他们这些花花肠子,他们爱咋咋地,她只要把她该做的做完就信,反正就是当一条米虫,业绩如何,她并不care。
“把文件拿给我。”她对着邦妮说了一句。
邦妮气得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道:“稍等。”
二区的文件多半都被整理过,她要看的并不多,邦妮把文件递给她后,她便抱着文件出去了。虽然她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但待在这阴阳怪气的氛围里,她可无法保证自己的大脑还能正常运转。
因为接受不了二区的氛围,所以她去了一区的办公室。她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江辞在吗?”
电脑后探出一颗板寸头,看他的模样,貌似在吃外卖。他又扒拉了几口后,才擦干净嘴,回应她:“辞哥刚才出去了,不过他应该一会儿就会回来。”
“他办工桌在哪儿?”
“里面那间单独的。”那家伙在扒拉饭,吐字有些不清不楚的。
“谢谢。”
她刚抱着文件进江辞的办公室,江辞就回来了。只听那个扒拉饭的家伙道:“辞哥有人找,在你的办公室。”
江辞已经大概知道是谁了,刚才他从厕所出来碰见了邦妮,邦妮和他说了刚才发生的事。她应该是受了委屈,才会跑到他这边来的。
他推门进去时,她正坐在他的办公椅上翻看资料,见他进来,抬头道:“借用一下你的办公室。”
他出去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受委屈了?”
她接过热水,捧在手中:“你要为我打抱不平也不是不可以。”
江辞笑了笑,依靠在办公桌上,拿起水果刀削苹果:“郭林是工会元老级的人物,二区很多人都是他手把手带出来的。以前工会刚成立时,遭到过几次重创,都是郭林竭尽全力掰回来的,为此他还赔上了家庭。半年前,二区同国际刑警一同接手了一起缉毒案,杨杏儿作为卧底潜伏在毒贩中,后来被奸人给卖了,她的命是郭林的命换回来的。”江辞把削好的苹果递给纪遥,然后用纸巾擦拭刀上汁水,“工会中经常传着一句话,没有郭林,也就没有工会的今天。”
纪遥吃着苹果,默不作声。不由自己地微微扭动转椅,微垂着眸子看着腿上的文件,上面是关于先前她和江辞在跨江大桥上捉的那个女人的。
那女人名叫安琪,三十三岁,未婚,能力是可控时间循环。因为先天基因不稳,受到外部刺激便会进入狂化状态。安琪是一个白领,有一个男朋友,后来在跨江大桥上出车祸死了,安琪进了重症监护室。后来她出院了,途经跨江大桥想起了她死去的男朋友,便陷入了失控状态。
还有一份文件是关于那个隐身变异者的,那个隐身变异者叫骆五,很随便的一个名字。男性,十九岁,未婚,能力是隐身。因为原生家庭的原因,骆五从小便像一个隐形人一样生活,没人在乎,没人关心,吃的东西比家里养的狗都还不如。
他的父母还压榨他,他没办法,只能跑去拳馆当陪练,他知道自己从小身体素质就比别人好,经打。
他从小就自卑,总喜欢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后来,他的父母带着他的弟弟妹妹出国玩,在海上遇到了风暴,再也没回来。得知他们死讯的那一瞬间,他不知道该是喜还是悲,便陷入了失控状态。他不愿离开的老宅,是爱他的爷爷奶奶的家。
两份文件,基本上没有什么纰漏。对于这些事,纪遥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感触,只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同“一只猫在垃圾桶里翻食吃,或许它并不觉得自己可怜,而觉得很自在,但令它觉得自己可怜的是什么,是你给了它一颗糖后,却转身离开了”是同一个道理。
她文件看完,手中的苹果也吃完了。江辞很细心地伸手问她要苹果核,还给她递了湿纸巾擦手。纪遥都没发觉自己放苹果核和接湿纸巾的动作有多么的自然。
等江辞再问她要擦过手的纸巾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好似一切都做得太过自然了,僵持在半空的手一时间竟有些踟蹰。但见江没有收回手的打算,她用卫生纸把湿纸巾包好后才递给他。
两人的相处模式貌似有些自然过了头。
纪遥看着手中的文件,想到文件中标注的先天基因缺陷,便忍不住提了一嘴:“你们确定变异者皆是先天基因缺陷导致?”
江辞顿了一下:“我不是很清楚,基因研究一般是六区负责。而且从来没听人说起过可通过后天基因编译获得异能。”
纪遥垂眸,有些话卡在喉咙里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怎么了?”他问。
她摇头:“没事。”
她转头看着磨砂玻璃墙外的扭动黑影。江辞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然后迈着大长腿走过去,将门打开,然后露出来了一个猥琐的板寸头。
听墙角被抓包,沈枫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挠了挠头皮。他一把将路过的童叶薅过来:“辞哥,小叶子有事找你。”
童叶有些木讷,本就迷迷糊糊的眼神更加迷离了:“枫哥,我不要找辞哥啊。”迷离的小眼神看着江辞,憨憨地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有些像树懒,“辞哥。我还有事,先走了。”童叶余光瞥见纪遥,回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声音像催眠曲一样,又慢又缓,“很漂亮。”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群的妖魔鬼怪。
纪遥将视线移到江辞身上,她突然有些好奇,江辞是个什么样的鬼怪。虽然她和他相处了有一段时间,但至今还没弄明白这家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