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裕武军这名字怎么有些熟悉?像是在哪儿听说过......
“裕武军是不是归你管辖?!”伏缨脑中灵光闪过,忙抓着褚修手臂问道。
对了对了,广骑王褚修手下有精兵数万,裕武军又是由这数万人中精挑细选出的翘楚之辈所组成。
这些年里跟随褚修南征北伐,立下战功无数。
听见伏缨问话,褚修冷漠地甩开她的爪子,朝着李效璘道:“将尸体一并敛了吧。”
语毕,便要转身朝着庭院外走去,只是刚走了没几步,便察觉到伏缨跟了上来。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伏缨紧跟住他的步伐,不满道,“说话,别和我装聋作哑!”
褚修脚步不停,只把她的话当耳旁风。
裕武军确实归他管辖,遇害的刘重禄与张登也确实是裕武军中成员,可也正因如此,褚修才会说不出的烦闷。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培育一名强兵悍将需要倾注多少财力与心血。更令他痛心的是,这些人不光光是他的部下,还有出生入死的情分在。
可单单只这一天的工夫,他便痛失两员得力将属,死因充满蹊跷。
这事,不得不查!
但,这不代表着伏缨就能插手管她不该管的事。
思及此,褚修狭长凤眼中蓄起一层狠意。
可怜伏缨尚不知自己动了太岁头上的哪块土,仍在回想着翠波楼里那两具形容诡异的尸体,试图寻找出蛛丝马迹来。
二人一前一后走着,约摸一炷香工夫后,终于回到王府前厅。
伏缨见褚修装聋作哑了一路,心里也赌着口气,懒得再多管他的闲事,掉转头便要回自己厢房去。
可谁知脚趾刚动了动,就听褚修朝着下人一声令下:“来人,给我将伏缨带去柴房关着。”
伏缨神色一滞,随即愤怒道:“你敢!”
下人急匆匆赶来,正听见王妃一声怒喝,当即吓得脚下一软,摔了个大马趴。
心内却暗道:这小丫头片子胆儿可真是越来越肥了,竟敢和王爷拍案叫板了!
褚修嗤笑了声,下一刻竟是亲自动手,拎过伏缨衣领,像拎小鸡崽儿似的将人拖拽着便往柴房而去。
下人们匍匐在地,吓得大气不敢出,待前厅重又归于了平静,才敢抬眼偷偷张望。
柴房内,伏缨被重重扔到了干草堆上,当即一阵头晕目眩。
“你这人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她顾不得疼痛,一下跃起,朝着褚修扑了过来。
不过配合着龇牙咧嘴的表情,倒像是在虚张声势。
褚修也不避让,只在她靠近身前时猛一伸手,狠狠扼住了她的腕子。
“我倒是没看出你这块香玉有哪里值得怜惜。”褚修冷冷开口,眼中满是鄙夷。
“我值不值得怜惜还轮不上你来评判!”伏缨被他气得呼哧呼哧直喘气,嘴上却是不肯退让半步。
区区一凡人,竟敢对她一大罗神仙指指点点。
谁借他的熊心豹子胆?玉帝那糟老头子么!
“也是。”褚修手下逐渐用力,嘴角带上一抹嘲讽笑意,“能去翠波楼里找小倌寻乐的女人,本王确实评判不得。”
伏缨见他指的原来是这事,便要张口解释,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自己凭什么要和他解释?
就许他褚修三妻四妾,不准自己消遣寻乐?
这么一想,伏缨顿时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理,说气话来底气也更足了。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伏缨死死盯着褚修,恨恨说道。
褚修满是无所谓,不过眼下倒是分不出心神来同她练嘴皮子,重重甩开她的手腕便要转身离去,金咕却在这时慌慌张张从伏缨袖子里冲了出来。
“王爷别走,且听我跟你解释!”金咕跟在褚修身后焦急喊道。
褚修听见熟悉的鸟语,停住了脚步,却没回头。
金咕也顾不了那许多了,兀自解释起来:“王爷若真要怪罪的话就怪我吧,是我心情不好,求着伏缨带我去翠波楼找乐子的。”
金咕这会儿也终于生出了一丝悔意来。
其实它哪里是真因着伏缨不信任自己一事而生气,还不是想借题发挥,去那青楼里寻寻乐子。
想当年......
算了算了,不想了,事情都已经过去几百年了,还有劳什子的想头。
就在金咕出神的间隙,褚修声音沉了沉,戏谑道:“那还真是没想到,伏缨在这种事上竟还需要您来教。”
合着这是拿自己当傻子诓骗呢?
一只鸟,去翠波楼找乐子,还放着一堆如花似玉的姑娘不点,偏偏点了个瘦了吧唧,身上没二两肉的小倌。
谁信谁是棒槌。
金咕见褚修全然不信,只得又道:“实不相瞒,其实......”
它欲言又止,引得伏缨也朝它投来疑惑目光,小声地问道:“其实什么?”
金咕一咬牙,一闭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说道:“其实我有龙阳之癖!”
“龙阳之癖?”
“龙阳之癖!”
两道满是震惊的声音同时响起,伏缨更是被吓得咬着了舌头,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金咕边心想着我容易么,这是上赶着往自己身上抹黑呐,边不情不愿点了点头。
一时间,柴房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落针可闻,尴尬幻化成了实体,横亘在三人中间。
不知过了多久,褚修先自开口,打破了一室安静。
“就算你真有龙阳之癖,也不应该是去找小倌吧。”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你就是只鸟,找个小倌......那小倌怕是也起不到他应有的作用。
金咕激动地辩解:“你懂什么,能过过眼瘾有时候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褚修哼笑,讥讽的笑意挂在唇边,“好了,不用再多说了,从今日起你还是跟着本王。若是再叫本王知道你未经允许逃回伏缨身边......”
他故作停顿,果然接下来的就没好话!
“我也不罚你,就罚伏缨。”最后四字可谓是掷地有声。
“凭什么?”伏缨一听这话当即不干了,就算要针对人也不能做得这么明显不是?
她怒气腾腾地盯着褚修,巴掌大的小脸因恼怒而泛着微红,一下让气势减了大半,反倒平添了几分可爱,让人想捏一捏她水扑扑的脸颊。
褚修指尖动了动,当意识到自己竟然对着伏缨起了这种心思时,耳尖染上一点不易察觉的红。
他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转移开了视线,“金咕,跟我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