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在上
后土为证
千寻千山
互为祖孙
忙时耕田
闲时打铁
制兵造械
枉顾垂怜
千寻双手将刚打造好的宝剑举过头顶,站在门口,对天祷告完毕,拿起千山的左手,将中指刺破,在剑尖上滴了一滴鲜血,鲜血慢慢渗入,沿着剑上的黑纹向柄端缓缓流去,直抵柄端,最终凝然不动,那些黑纹似乎吸饱了鲜血变成了红色,越来越亮,最终发出耀眼的红光,久久才暗淡下来,重新恢复成了黑色。随着剑身颜色的改变,室内温度骤然变冷,犹如置身冰窟之中,直到千寻将宝剑插入剑鞘,室内温度这才慢慢恢复。
千寻将宝剑插入剑鞘后,双手平托,千山一见,忙跪下:
剑主千山
剑出惊仙
纵横三界
无法无天
祷告毕,对着宝剑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双手把剑接了过来,脸上充满了笑意,正在此时,就听数声狗吠,跟着是脚步声响,一个手拄药铲衣衫褴褛的少年出现在门口,满脸堆笑小心翼翼地问道:“打扰了!过路之人想借个宿,不知可否?”
“啊,小哥快快请进!”千寻见问,忙将来人往屋里请,同时吩咐千山,“快把饭菜端上来!”
山里民风淳朴,热情好客,对于路过之人,都会热情招待,不图回报。
爬上悬崖之后,眼见暮色四垂,项颂看到远处茂密的森林中有数条炊烟升起,似是一个村落,忙穿好衣服,朝炊烟走去。山里的距离,看起来近,走起来却远,项颂从傍晚时分一直走到深夜,这才走近村子,看到只有村口一户人家还亮着灯火,忙走了过去,远远就闻到一股肉香,不由得垂涎欲滴,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走了大半夜的路,项颂又饥又渴又累,见千寻答应借宿,忙行礼致谢,走进了铁铺。
铁铺内炉火通明,千山利落地架起了饭桌,把碗筷摆到了桌上,请项颂坐定,提起茶壶倒了一碗开水,双手捧到项颂面前礼貌地叫道:“小哥哥,渴了吧?请喝水!”
项颂双手接过千山端过来的水碗,道了声谢,一口气连干了三碗。这时,千寻已把炉火上咕噜噜冒着热汽的瓦罐端上了桌,揭开了盖子,水蒸腾雾之中,只见瓦罐里煮着一只肥大的麝香猫和一条蛇,香气扑鼻。
“饿了吧?请不要客气。”千寻说着,扯了一条后腿递给了项颂,又将另一条后腿扯下来给了千山,这才为自己扯了一条前腿,放到碗中,“这道菜有个名称,叫做‘龙虎斗’。龙呢,就是这条蛇,虎呢,自然就是这只猫了。”
项颂三年来一直吃生鱼,这时闻到那香气,哪里忍耐得住?道了声谢,接过千寻递过来的后腿狼吞虎咽起来,千寻看他饿得慌,不待他吃完,早已把另一条前腿扯下,放到了他碗中:“在山中迷路,饿坏了吧?多吃点!”
三人正吃得津津有味,就听窗台上“咔嚓”一声响,跟着屋后响起了野兽受伤后的哀鸣和挣扎声。
千寻听到声响,丢下手中骨头抓起猎叉走了出去,一会儿手提一只土獾走了进来:“夹到一只土獾。这位小哥好口福!”
“托前辈的福!”项颂连忙道谢。
喝完碗中最后一滴汤,项颂抬起头来,只见千山双肘支在桌上,双手托着下巴正笑咪咪地望着自己,问道:“好吃不?我煮的,手艺还不错吧?”
“太好吃了。”项颂报以一笑,“我还是平生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东西。有空能不能教教我?”
“教你肯定没问题。只要你喜欢吃,我明天再煮给你吃。对了,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你胆敢孤身一人在深山老林中行走,是修士吗?”千山把自己的剑放到桌上,“看,我有宝剑,我也想修仙,可我没有师傅,不知道怎样才能修炼。”
“我叫项颂,挖药草的,在深山老林里迷了路,差点命都丢了。”项颂答道,“如果有机会修仙,长生不老,我也想啊!”
“你要药草,我可以帮你挖。”千山见项颂满脸沮丧,忙安慰道。
“好的药草,哪里容易挖到!”项颂不愿多谈药草的事,转移了话题,“你这把宝剑真不错。”
“我和爷爷刚刚打好的宝剑,也不知道锋不锋利。”千山边收拾碗筷,边问正在收拾土獾的千寻,“爷爷,我想试试我这把宝剑锋不锋利。”
“行啊,你拔根头发吹口气试试看。”千寻回道。
千山依言,抽出宝剑,只见寒光四射,室内温度骤然变冷,犹如置身冰窟之中。
“好剑!”项颂忍不住大声喝彩了一声,从自己头上拔了几根头发递给了千山。
千山接过头发放到剑刃上,轻轻一吹,只见头发一分两段,飘落在地。
项颂放眼望去,只见千山的这把宝剑除了剑身颜色稍有差异,其它地方和自己上古洞天里的诛仙宝剑几乎一模一样,长短也一模一样,都为三尺九寸:镮圆二寸六分,柄长一尺一寸七分,剑刃长二尺四寸七分,合长三尺九寸。
“这宝剑叫什么名字?”项颂好奇地问道。
“辟邪剑!”千山得意地答道,“我和爷爷一起花了三年时间才打造好!”
项颂拿起宝剑,翻转脸柄,只见镮背上明晃晃地镂着两个金色的古字:辟邪。
“爷爷,这是您设计打造出来的?”项颂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太漂亮了!”
“我以前学徒的时候,因为机缘,见过《洪荒神器图谱》,打剑的时候,不知不觉中就按照了图谱上辟邪剑的尺寸来打造,所以,除了因为所用材料不同导致剑身的颜色稍有差异外,其它可以说是百分之百一样了,将之称为‘辟邪剑’不过是讨一个彩头,两者的差异,实在是天壤之别。”
“请教前辈,这洪荒神器,不知有哪些?”项颂好奇地问道。
“小哥既然有兴趣,那我就详细地说与你听。”千寻微微一笑,娓娓道来,“我所看到的《洪荒神器图谱》上,只列出了十大神器:
太虚神甲排十大神器之首,盘古始祖开天辟地之时以天地的胎膜所制,也是唯一一件能抵挡开天斧的神器。
开天斧十大神器中排在第二位,传说乃盘古始祖的一魂三魄借混沌之中的至阴之气所凝而成。
昆吾剑十大神器之中排行第三,乃是盘古氏始祖用自身的脊椎骨及强大的精神力结合天地生机所化。后世之剑便是仿照此剑而炼,因此,昆吾剑乃是剑中之祖。
尊神刀十大神器之中排行第四,乃盘古氏铸兵大师将其亲弟放入炉中与精铁一起炼制,并不断以重锤敲打,使铁与血肉融成了一种奇异的物质,自然形成刀形。
极乐弓十大神器中排行第五,弓身乃补天之石放入九幽地火之中炼成,弓弦以神龙之筋与翼虎之皮搓成。箭乃铁鱼之骨与火鸟之羽而制。传说后世后羿射日就用此弓。故有弓王之称。
惊夜枪十大神器之中,名列第六,此枪乃是取自天外陨星之精华花了五十六年的时间,经过了一万余次的反复磨炼成形,终于铸成了一柄神枪。
无量尺十大神器之中,排行第七,乃是惊夜枪的兄弟兵刃,同取于天外慧星之精华,经过五十六年才煅造而成。是十大神器中唯一不像兵刃的兵刃,可以排解百毒,又可以硬撼所有神器,灵性强。
含沙剑十大神器之中名列第八,乃是取自九幽之玄铁以昆吾之形而铸就的神器。
损魔鞭十大神器之中排行第九,乃是鞭中之祖。鞭长七节,以千年奇兽之椎骨与神灵石所铸,具开山裂地之威又有克制魔性之灵,因名为损魔。
辟邪剑十大神器之中名列第十,此剑以地火中之精铁所铸而成,神锋坚韧又具辟邪的功效。”
千寻望了望听得津津有味的项颂,复又笑道,“我在看《洪荒神器图谱》时,还看到一段歌诀,至今还记得,你们牢记,说不定今后会有所用。”千寻闭目沉思了片刻,一字一句慢慢背了起来:
两臂落时身散空
无我无为入化境
正气沉降意气起
手擎内气两旁升
两手虔接乘天露
丹球出现顶凌空
两手拢合丹入腹
浩然正气留正中
“这不是练气的歌诀吗?”项颂听完这几句歌诀,内心一惊,用心默记,却发现漏了几句,幸好千寻又重复了一遍,忙跟着念了一遍,这才记住,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不停地默念,边念边按歌诀所示进行调息运气,念得数十遍,只感全身发热,丹田微微一痛,犹如针刺。
“哎呀,不好!”项颂大吃一惊,随即欣喜若狂:丹田终于有知觉了!
项颂不敢慢怠,按歌诀所示全神贯注地调息运气,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觉得两只手臂和丹田以上脖子以下的上半身前面手少阴经筋真气鼓荡越来越热,丹田以下会阴以上至承浆穴的任脉却空空如也越来越冷,每调息运气一次,热冷便增加一分,到最后竟然无法控制,手少阴经筋所经部位热得冒汗,任脉所经部位却冷得发起抖来,一热一冷,竟然像得了“打摆子”病。
“我竟然走火入魔了!”这是项颂心里所起的第一个念头,“然不成这歌诀有问题?”
项颂实在想停下来,可全身已不受控制,只觉得手少阴经筋内的真气越来越多,身子越来越烫,越来越胀,而任脉内却是一片空虚,冷凉刺骨。
项颂只觉得身子越来越烫,越来越胀,似乎像一个马上就要爆炸的皮球,同时又觉得越来越冷,似乎马上就要凝结成冰,猛然间,脐下一阵颤抖,似乎被针扎了一下,紧接着犹如刀绞一般,痛彻心肺,喉咙一紧,“咯”的一声,嘴里吐出了一口浓痰,却是一块乌黑的淤血。项颂连吐几块淤血,这才平静下来,冷热之状也随之缓解,全身慢慢变得如沐春风,一片舒泰,不觉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