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人跟我一样傻,还在坚持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哪怕还是亏本,但总觉得会赢?可路再黑再漫长,我还是不会回头。
直到后来我碰到一个老和尚,他的一番话启发了我。
其实傻与不傻,都不过是按照一种生活方式存在的人去看待按照另外一种生活方式存在的人。简而言之,人有千面,便有千万种活法。只不过有时候,某一种选择里站的人会比较多,其他的则少些。他们便会嘲讽那些少数人,说他们是傻子,说他们出了格。谁的格呢?当然是多数选择的格。他们总以为自己是对的,代表着真理,传承,规矩,大道,正确。即便是不合理,也不会在意。最后便会形成一股没带脑子的压力,逼着少数人去站队。但可笑的是,即便是那些所谓的大多数人也是被极少数人左右而不自知。所以什么是多?什么是少?谁又是傻与不傻呢?
最重要的还是那颗不甘于随波逐流的初心,那个一定要找到一生所爱的信念,那件你眼中所见不同风景的事情。
不是所有人的灵魂都会觉醒,即便觉醒也未必能如修行一般踽踽独行、数十年如一日的去打磨天赐于你的那一席之地。少数人很幸运及早就会发现,还有少数人可能需要经过漫长的跋涉才能修成正果一朝封神,大多数最后都只能惶惶而终。
能够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过活一生,真的很奢侈。
我听见了鸡鸣,睁开双眼,看到老头正坐窗前打瞌睡,却开口问我:
“记住了没有?!”
“什么?”
“我——唉,天都亮了,我都跟你说了一晚上了,我可是一泡尿都没敢撒,你还问我什——么?!”
老头气的拔刀指着我:
“知不知道老子快要死啦!!!!”
“记住了记住了!”
“那你背给我听听!”
我站在门口,准备随时逃走:
“长安占什么卷,四两气.....气.....气动山海!妈呀,杀人啦!!!!!”
老头追出来,拄着刀在门口喘气:
“这个臭小子咋就那么喜欢出神呢?愁死我了!”
口干舌燥的回屋去倒茶,刚端起茶壶,壶把就断了,端起瓷盘,居然只拿起来一半:
还没开始练刀,就跑我前头去了?!
这是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他兴奋的跑出来,眉毛都快笑掉了,冲着跑向水榭的我追来:
“好你个秦更!!!!”
在他身后,我那个狗窝如扔进去了几串炮仗,噼里啪啦作响,等我回来时再看,就差房子没拆了,里面的物件儿没个活口,墙上处处都是触目惊心的刀痕。
我都说了自己担不起传承衣钵的重任,你看把这老头气的。
“爷爷,出什么事儿了?”
坐在池旁躺椅里的武文通忙不迭的答应:
“哎,孙媳妇真乖!没事儿,你不来看秦更,他正在屋里生闷气呢,快劝劝,这败家玩意儿把东西都砸了!”
“爷爷你太坏了!不跟你说了,我找秦更哥哥去!”
老头子捋着胡子:
“嗨哟呦,这小嘴的甜的,哥哥都喊上了!”
然后神气的看向那个喵喵:
“大侠,不看看去?我徒弟造的!有本事过过招!”
这个武文通简直是个胡乱诌!
可我这身灰头土脸的是出去还是不出去?
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这可怎么赔人家?唉........
“秦公子,你这是?”
“实在对不起,昨晚逮老鼠,不小心给碰坏了,对不起啊,把东西碰坏了,多少钱我赔。”
这个喵喵环视一圈,不怀好意道:
“逮老鼠?看着动静,有人那么大吧?”
“是啊,我都快忘了咱们府上住着一位专门捉老鼠的白喵喵大侠!”
喵喵这嘴真够碎的,老是戳别人痛点,手紧紧握剑,眼中带着杀气。
“你们啦真是,没事的秦哥哥,不值什么钱,我去让下人过来收拾。我们去水榭玩吧......”
我看着被梁嘉茜拉起的手,又看向那个嘴角擒笑的胡乱诌,这下是真的说不清了.......................
“虽然大局已定,但都过去多少年了,如今汉成帝年间,边关还是有些外族滋扰生事。——”
“等会儿,现在的皇帝是刘骜?”
梁嘉茜忙捂住我的嘴:
“嘘!不能直呼天子之名,小心被父亲听到给你板子吃!”
我点了点头,拔下她的小手,屈着手指数了数,那不是汉武帝的玄孙吗?突然心底一惊猛的站起来:
“我靠!”
难道就是那个宠信环肥燕瘦的燕燕的那个昏君?!!!!!
这样说来,那个王家,岂不是后来篡位的王莽那一族?!!!!
“秦哥哥,什么是“我靠”啊?你说的话怎么都如此新鲜,嘉茜以前听都没听过。”
“这个“我靠”的意思呢,就表示我腿有点软,需要靠一下的意思。”
“哦,是不是累了,那我扶你坐下。”
“不用不用,我靠一会。”
倚在凉亭中的石柱上,心里波涛汹涌:
还以为有机会一睹汉武帝的风采,看看那个天之骄子霍去病,还有民族英雄大将军卫青,这下好,居然梦到了这么个荒淫无道任由外戚乱国的汉成帝?
看来这个梁将军当初所言非虚:
“梁小姐——”
“秦哥哥,以后叫人家嘉茜就行了。对了,我以后叫你秦哥哥好不好?”
拜托,你都先斩后奏了才问好不好?
“奥,可以可以,你喜欢就行。那个,嘉茜啊,我想问问你,昨天在街上碰到的那头蠢驴是不是二十岁便封为黄鼠狼了?”
梁嘉茜眨着大眼睛像看一头蠢驴:
“蠢驴?黄鼠狼?”
“就是淳于长啊!”
“哈哈哈哈,这个好,淳于长,蠢驴,倒还是蛮像的。不过可不是你说的什么黄鼠狼,而是黄门郎,如果不是因为与皇太后的关系,他这种人怎么可能轻易得到那人人眼馋的职位,若是没有那层关系,估计父亲也不至于为此忧心,那人家就能自由的选择喜欢的人了。秦公子,你懂吗?”
背后的梁嘉茜低头搓着小手,我依旧低头看水中鱼儿发呆,头也没回:
“懂了。”
“你真的懂了?”
难道你说的不是人话?真是啰嗦。
“真的。”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在梦里岂不是也得死?以前看了不少史书,如今的皇太后是那头蠢驴的姨娘,借着这个关系还能跟把持朝政、军队的王家搭上线,我岂不是横竖都得死翘翘了?!!!
看着看着,发现水中倒影还有颗脑袋,这清澈的水池把媛儿少女怀春的样子都映了出来,不说话我还差点儿忘了有这么个人存在。我伸手朝水中打了个招呼,就看她忽而吓得转过身去。
“奴婢见过老爷!”
一抬头梁家大将军来了,身后跟着那个冷面小白脸。这位仁兄也是,这么大人了还打小报告,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婆婆妈妈!
“父亲,你怎么来了?”
“秦更见过梁将军!”
“嘉茜,你们先下去,我有事话要跟秦公子谈谈。”
“哦。”
梁嘉茜和媛儿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梁景华在喵喵的陪同下走进凉亭坐下,抬头问道:
“秦小兄弟不必客气,坐下聊,这几日住的可还习惯?”
习惯?您这么大个人物不会就为了来给我问安吧。
“承蒙关照,一切都已经很好了。梁将军若有用得着小的地方,不妨直说。”
梁景华倒了杯茶给我:
“好!小兄弟快人快语,合我脾气。梁某今天来,实在是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小兄弟答应。”
“梁将军但说无妨,能帮到是我的荣幸。”
“我听方方说,小兄弟昨夜不小心打碎了屋内的摆设,有意要还,刚巧我府中的车夫家中有事需要离开一段时间。所以我想,若小兄弟不嫌弃,在我这当车夫可好?每月有赏银,也不用赔那一屋子的东西了。你看如何?”
我看如何?!
拐着弯的要挟我还舔着脸问我看如何?!
果然是梁将军!
先有放猫咬人在前,后有杀人不见血。蒙了个八字的,是个狠人!
“梁将军的好意我本该却之不恭,可事实是我的御马之术欠妥,怕是将来误了将军的差事。”
“哎,我听媛儿说起过那日的事情,看的出小兄弟是个血性男儿,不就是御马吗?凭小兄弟的机智和身手,想来用不了几天就会熟稔。方方从小随我在军中长大,精通御马骑射,不如就由他教你好了。”
还,还他娘的骑射!!
这到底是打几份工啊?
“我——”
“那我就当小兄弟你答应了?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欢迎你来到梁府!剩下的事情,就由方方安排吧。方方,好好招待秦公子。我还有公务在身,恕不奉陪了,二位慢慢聊。”
我端着手里的杯盏,只觉得那杯茶是毒药。
还欢迎来到梁府?怎么听都跟上了贼船似的呢?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这个方喵喵此时也不动气,眼角带笑的坐到我面前,端起杯茶也不喝,只在手里把玩:
“梁将军说了,剩下的事情由我安排。秦公子,你准备好了吗?”
我看着她眼神散漫,突然细细瞅我,顿感头皮发麻,拔腿就跑:
“爷爷,爷爷,有人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