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常常会不假思索地认为,孩子做正确事情是理所当然的。而他们如果做错事情,就是非自然的或不正常的表现。因此,当他们做了正确的事情,我们会认为这是他们应该做的,也毫无表示。但是,当他们犯错之后,我们会注意到他们的行为的不当。然后,难免对他们进行指责。许多父母在引导小孩走上正确的道路时,并不是通过循序渐进地表扬与鼓励,而是通过教训等手段,试图纠正他们的错误,避免他们日后重蹈覆辙。
现在,我们不应该忘记,在童年时期,孩子在心灵道德层面上有一个取向的问题,他们对此没有什么概念可言。但是,他们却有学习的禀赋。孩子可以通过长辈的教育或是周围人们的榜样来习得。不同哲学派别关于人类灵魂的天然构成及原始冲动都有不同的理论和观点,在此我们并不想进行探讨,而是以一种简明而又实际的方式,来对孩子的心理以及道德行为进行审视。这些都可以从孩子们的日常生活中获得。仔细观察的母亲会在他们的一举一动中觉察到孩子们内心的想法。为了避免在这里阐述的理论陷入任何形式的复杂艰涩,我们首先从一个极为普通的例子着手。
这个例子是关于孩子在进出时关门制造的噪音的。乔治与查理这两个男孩年龄都在五岁左右。这两个孩子都会犯相同的错误,假设他们的母亲采取不同的方法来矫正他们的错误。乔治的母亲主要依靠在他做对事情时,给予赞扬,以此来对孩子产生影响。而查理的母亲则主要是在他做错事情之后,希望通过对他给予指责与惩罚这样的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
一天早上,乔治想要去问母亲一些问题,或者想让母亲批准自己去玩耍。他粗鲁地冲向母亲的房间。在门口,他大力拍门,造成很大的噪音。母亲对此很不满。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能责怪他。因为他自己并没有察觉到给别人造成的困扰。他心灵的认知能力只能想到其渴求东西。他无意打扰别人,而自己对此当然也没什么察觉。
母亲当时没有关注他制造的噪音,而是回答了他的问题。乔治在走出房间时,还是像进来时一样又制造了一阵让人厌烦的噪音。
我们设想,在他下一次进来的时候,完全是在偶然的情况下。乔治开门进入房间时,发出了很小的声音。这无疑给母亲一个良机。她说:“乔治,我看到你取得了进步。”
“取得了什么进步?”乔治一脸疑惑地问。他不知道妈妈指的是什么事。
母亲说:“是的,你取得了进步。在你进入房间的时候,并没有制造很大的噪音。你这次和以前相比,噪音小了很多。有很多男孩子在他们进出房间的时候,都会制造很响的噪音,这是很令人讨厌的。如果你能在刚才的基础上继续进步,一定会像一位绅士那样进出门的。”
下一次,乔治在走进房门的时候,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然后尽量轻轻地把门扣上。
乔治向妈妈谈到此事时,妈妈恰到好处地对他给予表扬:“孩子,你开关门的时候就像绅士一样。你付出了这么多努力不去打扰我,我希望能为你做些什么。”
◎表扬总比惩罚好
同样的情况,查理的母亲则采用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方法。我们假设,查理有时在进门时,轻轻地走进来,母亲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毫不理会。不久,可能由于一些特别着急的事情,他在进出门时,造成很大的噪音。这时候母亲立刻就回过神来,斥责道:“查理,你制造的噪音太响了。在你进出门时,就不知道轻轻地关上门吗?如果下次在进出门的时候你不能减少噪音,我就不让你进来。”
查理非常清楚母亲只是在吓唬自己而已。但是,母亲的这些指责及随后的行为,无疑会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其实,母亲这样做的“唯一好处”,就是让查理在下次进来的时候,试着减少噪音,看看母亲有什么反应。下次,在进门的时候,他故意稍稍地降低了一点噪音,假装听从了母亲的命令。如果母亲再次愤怒的质问,他可能会很诚实地回答:“没有比制造噪音更让他感到爽的事情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噪音会让母亲感到不高兴,而这微不足道地噪音根本不会打扰到他自己。他自己很喜欢这种噪音。小孩子都是很喜欢噪音的,特别是在噪音是他们自己制造的时候。尽管在查理制造之前,就有人告诉过他,不能制造任何噪音。然而对孩子来说,噪音可以说是一种快乐之源;在父母们的眼中,这却是烦恼与苦闷的来源之一。查理对整件事的看法是极为模糊的。但如果说他对此事有什么自己的想法的话,那就是他母亲的话表明了她对事情的不理解以及态度上的不可理喻,正是这种态度唤起了她内心想给查理挑错的坏脾气,并以责骂的方式来发泄出来。可能查理会更加简单地说:“妈妈真的是蛮不讲理啊。”换句话,整件事在查理的道德感上烙下这样的一个印象:这只是母亲的错,而自己则一点错都没有。
很显然,当父母试着去寻找纠正孩子的坏习惯的方法时,或是在成功限制孩子行为举止上的一些错误时,我们可以看到,这样做其实对他们并不会产生多少积极的效果。母亲这种激烈的反应可能对孩子的精神方面造成严重的伤害,这体现在母亲对孩子的恼怒以及习惯的反映。这同时也会影响孩子对母亲公正及善良形象的信任。在我们讲完这个例子时,必须回过头来仔细看看乔治的例子。乔治的母亲,不能说她对乔治所采取的纠错手段已经取得了效果,实际上,这也只是迈出了第一步而已。这种方法会让乔治在某个时刻自愿去做母亲认为正确的事情;而直到乔治养成这个习惯之后,这一工作才算是顺利完成,这两者完全是两码事。所以就需要母亲为了一个特定的目标,不断地采取具体、持续的措施。父母不仅要为孩子指出道路前进的方向,更要劝导他们走上这一道路。在下面,我们将尝试把这些应用到实际生活中,看看表扬、鼓励孩子在这一过程中所发挥的重要作用。
◎让孩子形成习惯
我们在上面已经讲过,在第一步措施完成之后,乔治的母亲找到了一个适当的时机。这可以在孩子上床睡觉前,也可以在孩子坐在母亲旁边的时候。总之,在与孩子对话时,要选在孩子心智清醒、不受干扰的情形下。
母亲说:“乔治,我有一个计划想要跟你说。”此时的乔治迫切地想知道这是个什么计划。
“你知道,当你今天轻轻走进房间的时候,我有多高兴吗?”乔治并不太清楚母亲说的是什么。
母亲接着说:“对于噪音,大人与孩子是有不一样的看法的,这很有趣。孩子们差不多都十分喜欢各种各样的噪音。特别是当这些噪音由他们自己制造的时候更是如此。但是大人们却不是如此。如果在房间里有几个男孩,他们会随意用力的关门制造噪音。他们会对此感到非常高兴,认为这非常有趣。”
“是的,”乔治说,“他们会的。我也希望有一天你会让我这样做。”
“但无论是不是他们制造的,大人对此却是极为讨厌的。所以,当孩子进入有大人在的房间的时候制造噪音,会让他们感到十分不开心。大人们总是喜欢那些轻手轻脚进入房间的孩子,因为,那些孩子就像绅士或淑女一样。”
母亲的说辞联系到了乔治所做的正确行为,在表达的过程中渗透着对他的褒扬,这会让乔治在心中更容易接受,而不是抵触或是置之不理。同样地,如果母亲因孩子犯错而责难他们,孩子会十分抗拒的。
于是乔治说:“是的,妈妈,我一定会尽可能地在进出门时轻轻关门。”
“好。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做。”母亲高兴地说。“但是,你很快就会忘记的,除非你自己有一些计划,让你记住这一点,直到养成这个习惯为止。现在,我有一个计划,也许可以帮你养成这样一个习惯。当你养成这一习惯之后,你就再也不会觉得轻轻关门这件事有多困难了。”
“这个计划是这样的:以后,每次当你进门时,如果你制造了噪音,我就会说:‘噪音’。然后,你就要缓慢地向后退,关上门之后,你再轻轻地重新开门进入。除此之外,你不会受到任何惩罚,因为妈妈知道,即使声音大了,你也不是故意的。这样做只是为了让你记住,不要在进出门的时候制造噪音。这会帮你养成轻声进门的习惯。以后,你就会像一位绅士一样。”如果母亲能本着这种负责的精神去执行,孩子就会心悦诚服地服从母亲的计划。
母亲接着说:“你听到我说‘噪音’一词时,就必须走出去,再进来。如果这让你感到生气或是郁闷的话,那么也许我不应该提出这个计划。不过,我想你一定会心平气和地对待这件事。即使你认为这是一种惩罚,你也会心甘情愿地走出去,像一个男人那样接受惩罚。如果当你再次走进来的时候,没有制造出噪音。你就会意外地发现,原来自己是能够忠实地履行这个计划的。”
如果乔治在第一次走出门外,又重新进来的时候,自始至终都是心平气和地接受。父母一定要及时注意到这一点,并恰当地给予乔治表扬。这种方法不会让母子之间产生任何对抗情绪。相反,这对双方来说都是一种快乐与幸福。母子的心会更加靠拢,双方的感情与理解的纽带也会变得更加牢固。
我们要相信,上面阐述的例子中的方法模式在日常生活中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孩子在开关门时制造噪音,或许只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然而我们之所以花这么长的篇幅来讨论这一习惯,并不是要强调改掉某一个坏习惯的方法,而是在这一具体方法中所体现的原理以及在执行时所要具备的一种精神。可以说,这种原理与精神在家庭教育的所有方面都是适用的。当然,还有很多父母没有使用这种方法。有的孩子在很多场合下都说真话,有时甚至顶住巨大的物质诱惑,选择讲真话。有的父母对此熟视无睹,认为这是孩子应该做的。而当孩子们有一次经不住诱惑而撒谎,父母就会对此大动肝火,对他严厉地训斥。又比如,一个孩子十次中有九次选择放弃属于弟弟、妹妹的东西,只有一次在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之后,粗暴地夺过不属于他的东西。而父母对于他前九次做对的情况不予理会,而那一次做错的,却会让父母对他们拳脚相加。
◎孩子为什么会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