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过去了半年,我当上了班长,身上两个职位的重任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依然当着第一,只是有的时候忙起来,有些力不从心,但我仍坐稳班里前三的位置。
迷茫感又接踵而至,我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总是很努力很努力的将手上的事情做好,为的不过是那些漫不经心的掌声,不爱说话的我学会了巧言巧语,我不一定能哄人开心,我却能尽自己的努力让自己的语言优美,才能劝说人动心参加活动。
现在的我,每个夜晚不再哭泣,我只是不想睡觉,就算是没有手机没有电脑,只要有一支笔,一张纸,我也能拿着他们,看着他们,什么也不动,坐很久很久,仿佛我睡觉是多么不值得的事情。
可我也快要受不了了,有些眼泪也是说来就来,成绩下降了,做的事情也不那么的好,我甚至忽略掉了很多细节,我有些抓狂,高中的班级,每个人的桌子塞满了,整个班很杂乱,我的心也就更烦,做不下去作业,中午睡午觉的时候,心脏砰砰的跳我能听清楚那个声音,也能感受到,因为我的身子仿佛在颤抖...中午,我睡不着觉,下午,拖着疲惫的身子,晚上,饿着肚子,上了晚自习,办公室和班级来回跑,有的时候,真的快要坚持不下去,我想要回家静一静。
但是班主任说:“一定要回去吗?他们有人来开假条,我没有准。”
我依然笑了笑,我知道,那很勉强,但我说:“那好吧,没事。”
我依旧待着,周末回去,家务,作业,各种事务,我没有时间去想我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我还记得那天晚自习,英语课上,我整整一节多课没有听进去,直到我受不了了,拿出圆规扎了自己,那一刻,痛觉使我清醒,慌乱,紧张恐惧似乎完全消失了,我似乎终于明白了那一种感觉,但也正是如此,我的世界再也没有尖锐的东西,我不允许自己靠着伤害自己来活着,我需要找出解决的办法。
我拼了命的去寻找让我恐惧的原因,我把错怪在了和我结缔我的人生中的第二场友谊的女孩身上。
那个人,似乎带着光,在我的理解看来,就是这个世界上生活着的另外一个我,一个更加善良,纯真的我。
那一天下午,阳光很好,暖暖的,就连风也热乎着。
她套着防晒衣,白色的,坐在教室的角落,不出声,只是拿着笔写写画画。
“喊你去那边坐到起!一个人坐到这里干哈子嘛?”
那个人应该是她的妈妈,看起来很年轻,说着重庆话,那样别样的声音,让我转过了头,刚好对上了她的眼睛。
我冲她笑了笑,她愣了一下,也回了我一个笑容。
她没有坳过她的妈妈,坐到了我的前面,那时候,她的前面坐着一个自来熟的女孩,她们搭上了话,而我却显得有些孤独起来.
我就开始拿起笔,写写画画。
直到她前面的那个女孩隔着她问着我:“诶,你叫什么?”
我有些微愣,声音有些小,依旧告诉了她我的名字。
然后看向坐在我前面的人:“你呢?你叫什么?”
“张悦!”
“什么...?”我当时你没有听清,她当时说得也很小声。
我们都是很少念自己名字的人,有的时候总是叫不出口。
她转身,拿上自己桌上的纸和笔,写上了她的名字,拜在了我的面前。
她的名字就那么清晰的印入我的脑海....
那天下午,我们坐在离窗户较近的地方,外面有一棵大树,映下了阳光下的阴影......
有些奇妙的缘分,我们俩的学号刚好是一前一后,她也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们的家也很近。
就这样,一起上学,一起放学,路上说着一些交心的话,我们的思想非常相似,总是有差不多的观点。
她啊,就是这个世界上,以另外一种方式生活着的另外一个我,我很珍惜这段感情,总是要和她黏在一起。
都说学生时代的友谊,看的全是座位的远近。
后来调了座位,她离我那么那么的远,她比我高,理当坐在我的后面较远的触碰不到的位置......
我们的交流渐渐少了,她也有了新的自己的圈子,我也有了我的圈子,可不管其他人如何邀请,我只想和她一起回家。
我每天放学都会等她,一直等,直到她背上书包,和我一起走出教室,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很久很久。直到那一天,我的同桌阿瑞,一个说话总是刺刺的女孩,“你傻啊,她不走你自己走啊!”
“我等她一起回家。”
“你看看她那样,和那群男的玩的那么开心,你没发现吗?每次她和你回家都拖拖拉拉的。”
我沉默着,不语,最终还是听进去了,因为,这也正是我长期委屈着,却从未开口的事情...
阿瑞把我书包从我背上扯下来,又把我摁回座椅上,“你听我的,今天别叫她,要是她先来邀请你回家,你再走。”
就像我觉着我每次对她说“张悦,收拾好了吗?走,回去!”一样,我以为,她来说句“走,回家。”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心慢慢凉了。
阿瑞本该早就回家,她却陪着我一起等着,中途还对我说,“走吧,我跟你一起回去,我们也算是顺了一半的路。”
我摇头,没有去看张悦的位置,只是继续等着。
可是,天色渐渐昏暗,我也没能听见那句话,我耐不住了,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张悦,还不回去吗?”
“不是你不走的嘛!”
听见这句话我心里凉了,只是沉默的收拾着书包,“走吧,回去,晚了。”
阿瑞在旁边看着,也收拾起了书包,眼睛却不往张悦的位置看,声音倒是很大“还一起回家呢!为什么从来开口的就只有一个人,啧啧啧!”说完倒是看了我一眼,离开了教室。
我和张悦两个人,第一次回家没有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只是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上了同一辆车,一前一后的下站。
那一天,我哭了,我明白了什么,我隐约记得,那一天,阿瑞还说了一句话:“你知道她为什么不开口吗?因为从来都是你开口,她被惯着了,觉得理所应当了,更何况,周围还有她喜欢的以及喜欢她的男生,她要是放下了姿态,岂不是没面子吗?。”
是吗?是这样吗?我有些不确定,却又有些动摇,她那么美好,她,也会是这样吗?
后来,我们最终还是有些隔阂,这个隔阂不是因为谁等谁,而是因为,从始至终都不平等的友谊,让我不想再把她放那么重要。
我终于拥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圈子。
后来,升高中的时候,阿瑞问我,要靠其他学校吗?
我当然想啊,我的成绩,在努力一把,是可以考上这个区最好的学校的,毕竟,只差十几分,还是在我的政治不及格的情况下...
可我依然签了那个初中的直属高中,后来有人问我,为什么不考其他的,我只是说,“因为有补助啊,而且还挺近,多好啊,只要自己努力,在哪里都一样。”我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直到有一天,阿瑞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时签约只是因为她也签了。”
有那么一刻的愣神,是啊,好像当初是这样的选择呢!
可惜,到了高中,我没有和她分到一个班级,可是,我们依然一起回家,我总是去找她,无论是她在三楼我在一楼,还是我在一楼她在三楼,我以为,她也习惯了等到我去找她她在回家,直到有一天,我手头上的工作太多了,放学后拖了十几分钟再去找她,可是,那个教室已经空了,我回到自己的教室,问还剩下和我一起整理文件的人,“有人来找过我吗?”
那人摇了摇头,我的心凉了,就像两年前一样,那一种不被放在心上。
我最终还是不断说服自己,只是对她好,不求回报。
可也是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失落难过之中,加上那段时间工作压力与学习压力,我是在喘不过气,那段极端疯狂的日子里,我怨她,可是我又觉得她从始至终没有做错过什么...别人问我怎么了,我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诉说着我和她的故事,直到,那一个夜晚,我抬头看着没有星星,也不见月亮的填空,黑漆漆的,夜晚一片寂静,泪水滚烫着,悄无声息的从眼角划过,在下巴处停留,直到泪水没有了温度....
不是她的错,从来不是,我和她从来没有约定过什么,我也没有和她商量过走之前要喊我,我们之间的每一次矛盾我从来没有找过她解决,大家都逃避着。
她有她自己的圈子,我不能束缚着她,我该知道的,一起回家,是结交友谊的最好办法。
就像那一天,她告诉我,让我先回家,她有事,课我不过短暂停留了不到十分钟,出校门的时候,却远远的看着她和一群人踏上那条我熟悉的回家的路......
我终于放过她,也放过我自己。
没有了那个一定要套住的伙伴,我总是在周围形形色色的人之中走进走出,每个人都成为了短暂的过客....
我知道,无论我是否还会在和这三人有交集,我们之间的所谓的刻骨铭心的感情的故事却是已经结束了,无论多么怜悯我自己,我终究需要将感情沉淀,就像我在感情之中卑微一样,我知道,她们,也曾在一段感情之中卑微,谁都不曾一直的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