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连廊的横梁上面,七宝开口轻声言道:“樱珞,你暂时待在这横梁上面,此处隐蔽不容易被人发现,我先下去看看,看能不能找到雾影迷障的解药。”
樱珞应道:“那好,你一定要小心一些,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快去快回。”
七宝正要飞身跃下横梁,连廊里面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之声,不多时,一位手执鱼杆的女子从横梁下面缓缓过去,此人正是沉渔。
七宝心中大喜,暗自言道:“我正要去船头找你呢?没想到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七宝向樱珞使了个眼神,暗示樱珞一定要藏好自己,便轻身落下横梁,一路小心跟随在沉渔的身后。
沉渔在连廊之中经过一处大厅,拐了两道弯,来到船尾的位置,此处有一小小的雕花露台。
沉渔轻立在露台之上,向那船尾的海空望了望,纤手一挥,手中鱼杆之上“嗖嗖”几声轻响,数道红色渔线飞入浓雾之中,再运劲轻扯鱼杆,收回数道渔线,天幕之上十几只飞鱼天灯降落在露台之上。
沉渔将那些飞鱼天灯悬挂在露台的雕花木栏之上,那怪船四周弥雾渐渐散开,悠蓝的天穹之上星星疏落弯月似钩,海风吹拂海浪轻涌。
沉渔缓缓转过头来,轻声言道:“你出来吧,都跟我跟了这么久了,还不速速现身。”
原来,沉渔早已发现跟在自己身后的七宝,七宝见行踪泄露,便从连廊的木柱后面跳身出来,轻声言道:“沉渔姐姐,别来无恙呀。”
沉渔惊诧道:“你?你认识我?我看你的着装,是老爷身边的二等护卫,这圣船的最上一层是两位主母待客起居的地方,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你还是速速回到最下层的船舱中去吧。”
七宝应道:“沉渔姐姐,我有事想请你帮忙,请姐姐赐两粒雾影迷障的解药给我。”
沉渔言道:“雾影迷障的解药?你们上船之时不是已经服过解药了么,这药效可管七日之久,若七日之后不再身处雾影迷障之中,根本就无大碍了,你们在半日之后就会下船而去了,你再问我要雾影迷障的解药用作何为呢?”
七宝应道:“那个,那解药的味道我觉得还行,想向沉渔姐姐你再讨要两粒,以备不时之需。”
沉渔呵呵轻笑道:“是药三分毒,你平白无故的向我讨要解药,而且理由又是如此的牵强,那么真相只有一个,你根本就不是我们修罗之镜的人。”
沉渔言罢,手中鱼杆猛然一挥,七宝只觉得面前一股清风袭来,一道红光闪过,脸上的面罩被一只鱼钩扒拉下来,悬浮在沉渔手中的鱼杆末梢正随风飘摇不停。
七宝暗自惊道:“好俊的功夫,无形之中让人防不胜防,能在谈笑之间轻松取下自己的黑纱面罩,这位沉渔姑娘的玄功当真是邪乎得很。”
沉渔上下打量了七宝一眼,言道:“是你?你是之前在那海中贪玩的那位男子,如此说来,还真是让落雁妹妹给说中了,你们是从外境来的?怎么现在只有你一个人,还有一位呢?”
七宝应道:“沉渔姐姐,我的好姐姐,实不相瞒,我真的没有什么恶意,姐姐美若天仙下凡,请你大发慈悲,就赐给我两粒解药吧。”
沉渔冷言道:“哼,既是外境中人,入我圣船者只有死路一条,你不要在我面前花言巧语了,趁我现在杀心未起,你还不速速离去。”
七宝不依不挠,纠缠言道:“好姐姐,我见这圣船之上只有你一人生得怜悯之心,我第一眼见到你之时,就觉得你似旧时故友一般,脱尘出俗之中有股侠义之气,那些俗尘女子更是无人媲及。”
沉渔轻声言道:“你,你,我不是曾经告诉过你,不要在这圣船之上随意夸赞其它女子么,要是被主母听到了,你就真的死定了。”
七宝笑道:“我哪里有在夸赞姐姐你呢,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反正嘴长在我的身上,我爱怎么说便怎么说了,而且还不止这些,姐姐你是:‘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上人!’还有……”
沉渔开心笑道:“呵,呵,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说下去了,好个伶牙利齿的家伙,别以为你赞我几句,我就要给解药于你,况且,我见你面色红润气息均匀,并不像有中毒的迹像。”
七宝言道:“好姐姐,我用一个秘密向你换取解药好不好,这样一来,我们两不亏欠。”
沉渔轻笑道:“秘密?什么秘密?你倒是说来听听。”
七宝应道:“有人要加害你家主母,而且姐姐你也要小心一些,千万不要吃林嬷嬷给你的任何东西。”
沉渔惊道:“林嬷嬷?她可是这圣船上面唯一的厨娘,服侍两位主母的时间比我姐妹二人都要长一些,你不会是想说林嬷嬷要加害我家两位主母吧?”
七宝叹气言道:“我知道我突然这样告诉你,是有些唐突了一些,姐姐你也未必肯相信于我,就当今天咱俩在此打个赌吧,若是被我说中了,请姐姐你赐我两粒解药,若是我信口雌黄,那么从此我便不再向你讨要解药,自当安静离去便是了。”
沉渔怔了怔,安静应道:“不知为何,我愿意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但是,我也愿意相信林嬷嬷一向对两位主母是忠心耿耿的,这……如果你今日所言属实的话,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你雾影迷障的解药的。”
七宝笑道:“多谢沉渔姐姐,还请此后姐姐多多仔细留意林嬷嬷的一举一动。”
二人说话间,那怪船中央突然传来一阵“轰隆”巨响,大船猛然颤动了一阵,接着从怪船中央传来一片打斗之声。
沉渔惊道:“不好,这打斗之声是从秘阁传来的,莫非是坊主他出事了?”言罢,遂将鱼杆之上的黑纱面罩取下,交到七宝手里,接着言道:“你快将面罩戴好,这面罩上面我留下了七枚金色鱼钩,你不要私自取下来,这样一来你和其他黑衣人站在一起的时侯,我就能快速分辩出你来了。”
沉渔言完,疾身而去,七宝戴好面罩,轻身回到沧海阁前的横梁之下,向上轻声唤了樱珞两声,却不见有人回应。
七宝飞身而上,落在横梁上面环顾了一周,却发现樱珞早已不见了踪影。
正在诧异当中,连廊里一道粉影疾驰而过,不一会,落雁也从连廊里飞奔而去,后面一位黄衣女子和一位白衣男子紧随其后。
黄衣女子轻声言道:“我隐约闻见这大船之上有股紫贝迷烟的味道,可是你干的好事?”
白衣男子回道:“不是,不是我干的,自从上了这大船我就一直候在船头的甲板平台上面,未曾离开过半步。”
黄衣女子:“那就奇了,这紫贝迷烟是我们血瑚珊舍的独门惑毒,我警告你,没有我的命令,你绝不可以私作主张,坏了此行大计。”
白衣男子应道:“是,是,是,小的一切都听从大小姐的安排,不敢私作主张,这紫贝迷烟绝不是在下所为。请大小姐明察秋毫。”
听到连廊里面的脚步之声渐渐消失,七宝从那横梁上面翻身跃下,听到怪船的下层之中打斗声音越来越激烈。
七宝循着打斗之声,行至连廊中央的位置,下了一层木梯,刚转身要进入一间船舱之中,
突然肩膀后面被一道巨力拉扯住,七宝猛然转过身去,正想提足内劲反击,却发现身后之人正是樱珞,遂急忙撤去了劲猛掌力。
七宝轻声问道:“樱珞,我不是让你在横梁上面等我吗?怎么你跑到这里来了呢?你怎么把黑纱面罩也给取掉了?”
樱珞轻笑道:“我若是不取下黑纱面罩,怕是方才就倒在你的劲猛掌力之下了,我取下面罩是为了让你好认出我来呀。”
七宝:“你都去哪里了?我找了你一圈了,都不见你的踪影。”
樱珞:“我去了一趟最底层的船舱之中,运展‘惑心功法’将那些黑衣人全部唤醒了。”言完,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七宝急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你身中雾隐迷障之毒,不可强行运功么?若是毒气攻心的话,可如何是好呢?”
樱珞用衣袖拭去嘴角血丝,轻言道:“没事的,我自有分寸,你不用太过担心了,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去看一出好戏。”言罢,带着七宝来到船尾的一根硕大木柱后面。
一路之上,大船连廊被打斗劲力破坏得满目疮痍,那甲板平台上面,百媚主母与修罗坊主正缠斗得难解难分,坊主凌空之中脸上怒气横溢,招招凌厉杀气汹涌,浑厚内劲猛力划破海空,激起碧波无数,向百媚主母连环袭来。
百媚主母内力倾泻于双掌之中,紧张临敌,身形婉若惊凤,见那坊主步步紧逼,只能无可奈何的见招拆招,几十个回合下来,此刻已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头发乱蓬衣衫落拓,略占下风。
千娇主母在一旁大呼道:“老爷,二妹,你们这是怎么了,还不快快停手,这样下去,你们都会两败俱伤的。”
坊主怒道:“这个贱人死有余辜,竟然在我复原的关键时刻,用毒参汤来害我,还用假灵珠的反噬之力吸走了我500年的功力。”言罢,提足内劲之气,双手运展玄功技法,将身上数股真气骤集于双掌之中,向百媚主母猛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