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庆帝在养心殿中训斥了长公主和太子。范建在书房训斥了范闲。不平静的一天还没有过去,这个晚上又发生了什么呢?接着往下看吧。
范府,范闲叶铭二人居住的院子中,仆人们正在打扫卫生。
“给我吧。”范闲从一个侍女手中抢过一个摆件。“你那边内个放下吧,放下吧。”叶铭扶着一个花盆慢慢的放在地上,对着一旁的仆人说着。
“都回去吧。”范闲对着正在擦地的几个仆人,和摆弄花盆的侍女急懵懵的说道。
“少爷,我们这都是您院里伺候的人,我们还能回哪去啊。”一个在擦地的像是管理者,抬头对着范闲说道。
“哎呀~你们,………呼。你看我有手有脚的,还有我哥,身体这么好,又没有什么病,哪需要你们伺候啊。”范闲走过去拽起擦地的几人:“再者说了,生而为人,大家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贵贱之分,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你们也都该为自己而活着,而不是为我,为我哥而活着。”范闲走到一旁,意示他们离开:“走吧。”
当范闲说完这些话之后,院中所有的仆人都走到范闲面前跪下,仆人中的管理者说着:“少爷,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要是做错了什么,您直接教训打骂。但您可别吓我们呀。”其他人也附和着:“是啊,少爷,您可别吓我们啊。”
“我怎么就吓你们了。”范闲惊讶之余都带着一丝疑问:“我刚才说的话,我是很认真的再讲,再说了什么下人不下人的,人和人之间没有什么高下贵贱之分啊。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人。”范闲认真的讲述着。
“少爷,我们不论是生是死都是范府的人,绝无二心啊。”
“都给老子滚!”叶铭对于范闲磨磨唧唧的做法感到头疼,于是从暗处走出来,大声的吼道:“老子性格孤僻,不喜欢这个院子里有除了我弟弟以外的任何人。所以说,都特娘的给老子滚蛋!滚!该干嘛就滚去干嘛!”
“大少爷,您要早这么说,小的们就明白了。”一名仆人拱着手说道。
“明白了还不赶紧滚蛋!怎么还在这跪着?等着我给你们做饭吃么?”
“是是是,大少爷,我们就先走了,您要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行。”
“赶紧滚!要是再特娘的不走,老子拿鞭子抽你了。”
“是是,大少爷,你们几个人,一会找鞭子给少爷送来。”
“废话怎么那么多,赶紧滚蛋!”
仆人们迅速离开了院子,在外面喊着:“少爷您辛苦了,早些休息。”
“这么大个院,就两个人住,起居住行谁来安排啊。”
“没事,没事,各个府上性格古怪的少爷小姐多了去了,这算什么。”
“也就是开始说的那些话,有些渗人。”
“好了好了,你们几个听我说,还好了还还好了,后来大少爷要拿鞭子抽人那段,倒是亲切了许多。”
“是啊是啊。”几人都赞同的说道。”
“很显然,站在不同的知识水平上辩论,本身就是不平等的,人事管理是门艺术,但是有时候需要简单粗暴。”范闲感慨的说道。
“有人来了。”叶铭突兀的说道。
门外,滕梓荆推门无果,转而从厨房窗户爬了进来,四处张望,各处游走,很快来到了中央正厅。“咕噜。”一旁的房间里传出声响,滕梓荆拔出匕首,缓缓的推开门,进门之后,忽听的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转身关门,窜到床上蒙上头,
“叶铭?范闲?睡了么?我是范思辙,有事说,我进来了啊。”范思辙推门而入:“都睡了?醒醒,别睡了,找你有点事,范闲床上是空的,房间里也没人,范闲他应该是不在,一会儿你也和他说一下。醒醒,怎么睡的那么死啊,叶铭,醒醒,叶铭你是在澹州没睡过觉么,醒醒。”由于晃动剧烈,被子下的滕梓荆手中刀一个没拿稳,掉了出来。
范思辙眼尖,看到了掉出来的匕首,便从床上爬下来,捡起刀,站在桌子旁:“醒了没有啊。”
床上的滕梓荆看着躲不过去了:“哼嗯。”
“那什么给你说个事啊。那个什么,今天吧,差点打了你们俩,不应该,怎么着咱们也算亲戚,是不是。这样吧,明天中午,找一酒楼,我再摆下一桌酒席,就算给你们两个人赔礼道歉了,你看行不行。”
“嗯嗯啊~”滕梓荆极力模仿着叶铭地声音。
“那么………那这就算你同意了,你到时候通知一下范闲,明天中午你可别忘了啊,我走了,给你搁桌上了啊。”说罢范思辙便离开了房间。
床上的滕梓荆把被子一掀,确认范思辙的确离开,下床去关上了房间门,转过身来看着桌子上,空无一物,滕梓荆四处观察了一下,到处翻找自己的匕首,正当滕梓荆蹲下身看着桌子底下是否有自己的匕首时,范思辙第二次推门而入:“叶铭。嗯?”范思辙看到桌子底下有一道黑影,便蹲下身来,和滕梓荆来了个对视,滕梓荆只好尴尬的和范思辙一起站起身来。
“他是谁?”范思辙指着滕梓荆问。
滕梓荆猛地一愣:“什么?”
“送我回京的护卫啊。”叶铭举着匕首,从床边转出来,看着呆立的滕梓荆和满脸古怪的范思辙。
“把侍女都轰走,就单留一个护卫,你什么习惯。”范思辙满是怪异的说道。
滕梓荆面色怪异的看了一眼叶铭,对着范思辙拱了拱手。
“你找我还有什么事么?”叶铭说着,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那什么,还有一个事啊。我爹这人吧,说实话确实是比较古板。但是就算他在古板,也是你爹,是你和范闲两个人的爹,知道么。”范思辙面色怪异的说着。
“你这是在教我………。”叶铭的话还没有说完。”这事你不用跟我们解释。”范闲一把将叶铭手中的匕首抢过来,顺势拽倒了他。
“行行行,你们俩自己商量吧。还有啊,明天中午约你出去吃饭这事你别和他说啊。”范思辙带着一丝嫌弃说道。
“我知道了。”范闲缓缓的答道。
“忙你的吧。”范思辙甩甩袖子离开了。
滕梓荆拱手行礼,目送范思辙离开。范闲一把将还躺在床上的叶铭拉起。
“刚你们俩在哪啊。”滕梓荆带着疑惑不解问。“在任何你看不见的地方。”范闲将匕首递回去,戏嘘的说道。滕梓荆接过匕首,擦拭着。
”你不是已经走了么?”叶铭拍打着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范闲走到一旁,从竹筒中抽出一张纸,递给滕梓荆:“就这张海捕文书。这上面记载了你当年的罪行,是刺杀朝廷命官。但是这就是不会的地方了,鉴察院怎么会将这么一个人,归入鉴察院的门下呢?”范闲提出了一个问题。
“你当年的文卷,全部都被鉴察院调走了,只剩下一张海捕文书,这还是从刑部案卷中找的。”叶铭补充说道。
“你又为什么要再来找我?重操旧业?”范闲带着讽刺意味说着。
滕梓荆收起文书,转身对着两人:“鉴察院提司腰牌在你们这,对么?”
“对。”
“你们会去鉴察院。”
“差不多。”
滕梓荆跪在地上,双手奉上自己的匕首。
“你这是干什么。”范闲被吓一跳,有些慌张的问。
“鉴察院有专门的档案存录,只要你把其中一个无关紧要的文卷拿给我,我的这条命就送给你们二人。自此以后,我便是你们二人的奴仆。生死由你们掌控。”滕梓荆双手捧着匕首,跪在地上,缓慢的说着。
范闲干笑了两声:“我不乐意!”叶铭耸耸肩,表示自己没有意见。
“我若不是走投无路,断然不会这样跪在这。我现在连做人最后的尊严都没有了,不要再逼我,我可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滕梓荆缓缓的放下手,隐忍些怒气,慢慢的说道。
叶铭向前踏出一步:“你大可试试,看看能否…”范闲将叶铭一把拽回来:“这我也相信。”
“我发誓,那份文卷并非绝密,你只要拿着提司腰牌,拿出那份文卷,轻而易举,绝无后患,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滕梓荆跪在地上,缓慢的说道。
范闲慢慢走到滕梓荆面前蹲下:“我在重复一遍我刚才说的话,我不乐意!”
滕梓荆猛然起身,握紧了手中的匕首,阴狠的看着范闲。叶铭暗藏的袖剑向外弹出,转动反握在手中,暗暗戒备着。
范闲看着滕梓荆手中的匕首:“如果想让我帮你,我还有另外一个条件。”范闲站起身来,紧盯着滕梓荆说道:“第一,你需要告诉我,那份文卷上写的是什么。第二,告诉我,你当年为什么要刺杀朝廷命官。第三,告诉我,你放弃了你自己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好。”滕梓荆艰难的回答着。“当年的我……这些人是,老套的故事,这对百姓当街泼水,弄脏了权贵的衣服,便遭到殴打报复。”滕梓荆说到这时,叶铭插话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范闲慢慢的说道:“还有一句话说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你接着说,不用搭理他。”范闲拿出三个碗放在桌子上。
“当时也是年轻气盛,头脑一热便冲了上去,打翻了那几个家仆,那对夫妇当时对我很是感激,我当时在干翻那几个家仆以后边离开了。”滕梓荆对着范闲点点头,继续讲述着。
“所以你就这么出手阻止,打抱不平。”范闲将叶铭拽倒,意示让他坐下。
“这不怨他们,是我自己不知深浅,咎由自取。”滕梓荆说着。
“我并不觉得你做错了。”范闲自己倒上一满杯茶,自顾自的喝着。
叶铭没好气的自己倒了两杯半茶,递给滕梓荆一杯:“酒满茶半,基本的常识你是忘了么。”
“没有,在自己家,我会注意的。”范闲刚想辩解下,对上了叶铭犀利的目光,忙改口道。
“那些家伙的主人叫什么名字。”叶铭问滕梓荆。
“名字叫郭保坤,他只是个宫中编纂,但他的父亲正是当朝的礼部尚书郭攸之,权高位重。”滕梓荆喝下一杯茶,苦笑着讲述着他的故事:“一天之后,我便遭到刑部的通缉“
”只不过是打个架刑部也反发通缉令?”范闲直接拿出一壶酒,直接一次给几人倒满。
“罪名你也看到了,刺杀朝廷命官。”滕梓荆说到这,声音非常颤抖,猛地灌下一碗酒:“刺杀一事,本就是无中生有。”
范闲接着倒上酒:“没有证据,如何定罪?”
“嗬,没有证据,但是可以有证人啊。”叶铭把自己碗里的酒倒给范闲,淡淡的说道。
“哪来的证人?郭家的人?”范闲有些疑惑。
“是那对夫妇。”滕梓荆又灌下一碗酒:“当我被绑到刑部公堂之上,看着那对夫妇指认我就是刺客时,我的内心满是绝望。”
“就这样定了罪?”叶铭给自己倒上茶,慢慢喝着。
“对,就怎样定了罪,判了满门抄斩。”滕梓荆点点头,慢慢的说着自己的罪名是如何而来。
“还要连累家人?”范闲疑问的说着。
“内子当时刚刚怀了身孕。”滕梓荆悲伤的说着:“我有求过他们,我当时说,我说你们让我去死,来保我家人性命。可他们说,国法森严,不能徇私。”听到这,范闲倒酒的手一顿,紧接着在两个碗里又倒满酒,自己抿了一口。
“我还能清楚的记得,当我听到这句话时,我想笑,但是却笑不出来。”滕梓荆苦笑着讲述。
“谁救的你。”范闲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来,问道。
“鉴察院。”滕梓荆也喝了一口酒:“他们把我从狱中救出,转移了所有的案卷,条件只有一个,只要我加入鉴察院,便能保住我全家人的性命。”
“怕不是看中了你的这一身本领。”叶铭忽然开口说道。
滕梓荆忽然笑了起来:“那如果我并不曾习武了,试问我现在的坟头是不是已经长草了。”滕梓荆低下头,深呼吸几口气,缓缓地说着:“没错,我现在确实是活着,但是活着的,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可我早就已经冤死了。”
范闲脸上原本淡淡的笑容慢慢褪去:”你恨他们?”
“谁?郭保坤么,礼部尚书之子,宫中编纂,高高在上,我能活着已经是苟且了,我还敢恨他。”
“那对夫妇呢,归属鉴察院之后,你就没去找过?”
“归属鉴察院以后,我确实又偷偷的找过他们,我真的很想狠狠的打他们一顿,发泄发泄我心中的怒气。”
“打了么。”范闲又喝了一碗酒,慢慢的问道。
“没有,当我看到他们在自己困难的时候,还帮助了了一个乞丐的时候,我心软了,我没有去做我事先想好的做。”滕梓荆叹了一口气,感叹的讲述。“他们都只是普通的百姓,尚书府让他们去作证,他们能怎么办呢。”滕梓荆抹掉自己的眼泪:“自此以后,我就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黑白,只有贵贱,这个世界原本就是不平等的,公平与正义都是相对的。我当时就想,带着妻儿离开京都,远离这是非之地,不为人知的过此生就好。”滕梓荆说出了他的想法和他曾经所经历的。
“所以,你借我们二人之手假死,不想留在鉴察院,就是为了这个么?”叶铭问道。
“我回过家,但是我的家被搬空了,我的家人都不知所踪,我现在在明面上是一个死人,我根本没有办法去查,我现在能信任的人,只你二人,再无其他。”滕梓荆带着绝望,看着两人。
范闲给两个空酒碗倒上酒,拿起酒碗碰了一下另一个,喝了下去。叶铭也拿起手边茶杯撞了一下酒碗,一饮而尽。滕梓荆则僵硬的拿起酒碗,缓慢的喝下去。
“所以,这就是你要找鉴察院文卷的理由,是么。”范闲淡然的看着滕梓荆问道。
滕梓荆自己倒上酒,一饮而尽,而后说道:“我家人的行踪,鉴察院会有记录,只要能帮我找到,我这条命就是你们俩人的,任由差遣。”
“我不要你的命,但是我会帮你。”范闲认真的说着:“理由便是,你有能力对那对夫妇出手,但是你没有。所以,你说你的心冷了,但其实并没有。这,就是我帮你的理由。”
“算我一个吧,如果明天白天范闲弄不出来,我晚上去给你拿出来。”一直沉默的叶铭开口道。
“多谢。”
第二天清早。
天光透过云影铺洒而下,时亮时黯,道路两旁的几株老树抽出了新枝,在风中轻轻摇晃着。现已是暮春时节,山下湖泊中荷叶初展容颜,碧嫩一片。
马车在石板路上缓缓前行,前后跟随着几名护卫,看上去倒颇有几分声势。
车厢里很是安静,范闲半闭着眼睛,若若正小心地剥去枇杷的薄皮,然后将微微酸甜的果肉送到哥哥唇边。
范闲张开嘴,一口吞下,酸的他连忙咽了几口口水。
叶铭躺在一边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一般。完全不注意这一切,好像是空气一般。…………除了他在车厢中所占据的体积。
一旁的范思辙却是满脸的不可思议、惊恐地望着这一幕——自己这位十五岁的姐姐,棋琴书画无一不精,即便是在京都的上层社会中也是大有才名,一向眼高于顶,如同冰山一般。坚冰不化,是让无数才子贵人唉声叹气——现在居然会如此小心服侍那个叫范闲的家伙,居然会亲手剥橘子给他吃。
范若若根本不知道自己望着兄长满脸崇拜的神色,已经全部落在了自家弟弟的眼中。她只是下意识的想让兄长舒服一些,因为她认为兄长这十几年来澹州边地,想来是很吃不少苦的,这次好不容易进京,却马上要娶那位林家小姐——在这位小姑娘眼中,这世上原是没有哪家女子是能真正配得上自己哥哥的,更何况林家小姐如今身体又是那般模样。
虽然如今在京都里,范家大小姐的才名早已人尽皆知,但是在她自己心中,自己还是那个在澹州别府,听鬼故事的小丫头。
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自己的两位哥哥胸腹中皆有万篇诗书,尤其是自己的二哥。至于来信中托辞的什么曹公、苏翁……范若若想到这里,微微一笑,看着面前的哥哥,心想明明你才气纵横,为什么却不肯让自己告诉别人呢?
范若若又偏偏头看向自己睡着的大哥,拿起自己的手绢在眼睫毛上划来划去。
叶铭在睡梦中感到眼睛很不舒服,痒痒的,柔柔的。他有些讨厌这样的感觉,便睁开眼睛看向还在滑动自己睫毛的范若若。
范若若看到哥哥醒来,便问到:“哥哥昨天晚上可是没有睡好?可现在已是巳时了。”
“没有,睡得挺好的,就是有点困而已。”
“那哥哥要吃点什么吗?”
“哦,不必了。”
范闲也很享受这兄妹温暖的感觉,半闭着眼睛,也知道妹妹早就猜出石头记之类的文章是自己“写”的,他只是在思考另外一些问题。
自己和叶铭对京都范府的情形预料有些偏差,柳氏看来从四年前那件事情得到了某种教训,现在倒是安分很。而那个传闻中蛮横的纨绔弟弟,似乎也很服若若的管教,也没有特别受不了的地方。
家庭还是蛮幸福的嘛。
“老弟,我们这怎么办?”叶铭打断了安静。
“什么怎么办?”
“你不是要去看那位林家小姐吗?”
“不着急。”
“ok??”
范思辙此时好奇地看着范闲的脸,他承认这个异母兄长比自己要长的好看许多,但是他心里依然强烈地认为,范家,只有自己才是正牌的少爷,面前这位,只是个外人罢了。
范闲看着范思辙紧张的情绪,便递过去一个橘子:“呐,吃点。”
“不,不吃不吃。”范思辙慌乱的说着,看向车外:“对了,我还有一事,那个,让他把车停一下,快快快,我要下去一趟。”
“什么事如此着急。”范若若疑惑的问范思辙,顺便在叶铭胳膊上掐了一把。
“哎呦,我去。”叶铭哀嚎一声,坐起来搓着胳膊。
“我也不知道,我这,我也不知道。”范思辙慌张的回答着自家姐姐的提问。范闲一副看戏的姿态瞧这场闹剧上演。
”站住!让澹州的那两个野小子滚下车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