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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喀什:关于维吾尔族人家,普通家庭和富裕家庭有这些区别

写了这么久的新疆游记,今天来做一个小小的总结吧。

关于我所到访过的喀什本地的维吾尔族人家,普通条件的家庭和富裕一些的家庭,(看起来)有哪些区别?

【普通维吾尔族人家】

在喀什城区以西的5公里处,有一个色满乡,方圆35平方千米的面积之内,分布着10个村子、新修的小区和大片的蔬菜农田。

我在这里的维吾尔族老乡家里住过一阵子。

虽说是乡村,但其实沿着大路已经盖起了成片的小区,小区门禁严格,内以低矮的平房为主,房子的颜色多为喀什人民千百年来已经习惯了的生土的暗黄色调。

远远看去,它们就像一座一座的小墅,每户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立小院子,但其实,这里居住的,是附近村子里迁来的普通农民。房子以低首付买下,绑定数十年的贷款,直至还清——

这一点和内地的“房奴”们是一样的。

只是,喀什的房子更便宜,大约几十万人民币(2019年数据)就可以在近郊买到一套不错的平房小院儿,通自来水,有瓷砖铺就的洗手间,使用抽水马桶,虽然条件简单,住着也很是舒心。

在喀什,普通人家的门前大都种植着大片的花草,这里一年四季阳光明媚,草木旺盛。

葡萄架就像一把巨大的遮阳伞覆盖住整个院子。

院子里的廊下通常也会设置矮榻,矮榻的用处可多了,夏天可以家庭聚餐,切水果、吃西瓜,客人来了可以小坐,放上音乐就是一个小型的联欢晚会。

普通的维吾尔族人家会把居室门修得很高,并且不喜欢上吊顶。

外墙的门窗大多装修成拱形,上有简单的石膏雕花装饰,墙是雪白的,角线会略加镶嵌。

他们的家里很少有柜子、案子一类的家具,很多时候,家居用品就随意地堆在地上。

厨房相对简陋。

其实真正住进南疆的维吾尔族人家里才会发现,他们的一日三餐并不都是羊腿、烤肉、拉条子、馕,他们大多数时候都会吃炒菜,也炖肉,也熬汤,也会油烹卤盖。

不得不感叹:中国川菜、鲁菜的做法当真是造福全人类啊。

普通的维吾尔族家庭,重仪式,不重排场。他们的家族聚会吃饭之前会集体“念叨”几句,我也听不太懂,但能感受到那份对大自然的敬畏,以及对食物的感恩馈赠。

仪式感就像我们日常衣食住行物品上的蕾丝花边,它似乎没什么“用”,却可以让生活一瞬间变得漂亮起来,并一直漂亮下去。

仪式感让回忆充满点缀,让普通的日常生活有了“节点”——当你完成一个仪式,就跨过了一个阶段、进入另外一个阶段。

人生有了阶段,才会变得有层次,才会精彩。

【富裕的喀什人】

之前的游记中我曾经提到过,在喀什,一旦结交了一个维吾尔族朋友,就相当于认识了一群朋友。喀什很小,“熟人”很多。

这是色满乡的一个村子,那天我们一行人去村后的田埂上拍风景照,无意间路过这一户人家,主人突然就把门打开,很热情地把我们迎进去。

有些突兀,但是我们谁也没有过多犹豫。

在喀什,当维吾尔族朋友邀请你去他们家做客,如果没有急事,最好接受邀请进去坐一坐,出于礼貌、表示友好。

这一户人家的孩子和我认识的那家喀什人的孩子是小学同学。

一户肉眼可见的富裕的维吾尔族人家。

这家人把院子做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四周的墙壁贴满防水瓷砖,玻璃窗开得很高,窗台上摆满了各色的植物,阳光洒下来,满庭明媚。

那天刚好赶上他们的古尔邦节小长假,家里人员很多,男女主人、老人孩子、来串门的亲戚、客人……非常热闹。

这一家有专门的待客间,里面的装修富丽堂皇。

馕饼烙成小山,冰糖摆放在双层的盘子里,就像婚礼上的手捧花一样绽放,各种各样的馓子、干果堆满琉璃盏。主人非常热情,用描金绣彩的茶杯招待每一个人。

我发现喀什人的干果都是装在或晶莹剔透,或绚丽多色的琉璃盏里。喀什非常流行玻璃制品,有些琉璃摆件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但是价格动辄就三五千元,小小的一个。

此外喀什人喜欢使用搪瓷的茶壶,上面印着鲜艳的花朵。这和内地近几年的家居流行趋势不同,我们平时使用的东西是越简约、越“高级灰”越好,而在喀什,装饰品往往是花纹越复杂、颜色越艳丽越受欢迎。

相比我此前住过的喀什人家,这一家使用的器具明显要“高档”得多。

主人的普通话说得非常好,他告诉我们,他家的小女儿在内地的某一个大城市的大学里读书,自己曾经也在那个城市做了多年的生意。家和万事兴,这是一个典型的勤劳、有爱、负责、干净的维吾尔家族。

吃吃喝喝之后,他带领我们去参观每一个房间。

能够看出,主人很注重装修,每间屋子的地毯纹样都花团锦簇,矮榻镶嵌着瓷砖,榻上的铺陈崭新平整,花纹与地毯交相辉映。

靠墙摆着一垛飞龙舞凤的丝绸锦被,靠垫上的花边和流苏垂在墙上,墙壁雪白,上有多层的腰线和精致的石膏浮雕。

可以说,这一家人对于维吾尔族家居文化的展示,是我在喀什旅行路上的一份“教科书”。

维吾尔族的传统民居比较重视软装修,他们很少在墙壁的颜色上做文章,一般都是四白落地,即便墙壁上有浮雕装饰,也是通体雪白。

有的房间墙壁上设置有造型各异的壁龛,壁龛里摆放着各类工艺品和收藏品。

此外,地毯是每一个维吾尔族家庭必备的家居用品,他们的房子从不会铺设地板,简单抹平之后,铺上厚厚的地毯。

这样的手工地毯自古就是西域非常火爆的商品,也是少数不曾没落的丝绸之路上的手工艺品之一。

至今,地毯艺术依然活跃在世界各地,不仅可以铺在地上,还可以作为壁挂装饰墙面。

在喀什,无论家居装饰形式还是在音乐、文化、风俗、艺术方面,维吾尔族人民有自己的执着。那些璀璨多姿的民族传统,是千年文明的结晶,也是喀什这一座西部小城让旅行者为之着迷的原因。

【后记】

喀什旅行还在继续,下一篇游记:喀什的城市和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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