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中时代

在遥远霓虹的那边，有一处空间和地方，是一所初中，在很久以前，曾经有如山如海般的人在那里度过他们少年的三年时光。据我所知，R曾经是那里的一个学生，不过太不起眼了，在历史滚滚长河里，没有人会记得或关注过这一个人的这一段岁月。那时候她留着一头毛糙的短发，固执不移的想着念着自己是一个学习好的学生，是个很不错的好学生。天不怕地不怕却也什么都怕，她怕见人，老师看起来很可怕，同学们乌泱泱的好多只都挤在一起，感觉呼吸都互相碍事。眼前看的人的脸都可以那么大，感觉要窒息的不自在。过了只不到五年的时间，那段生活对R来说就是如同雾里看花了，我问起她曾经的日常，曾经的老师和同学，还有曾经的食堂和小卖部，这样提醒着她想起了那时候的小卖部，有两个门，一进一出，体活课上人满为患，拥拥挤挤，络绎不绝，进去右转是卖文具的，往左走，很多好吃的，进到东边的那个大屋子，首先一边有卖水果的，再往前走，有卖冰激淋和糖的，另一边呢，很多货架，玲琅满目的食品，R记得那的杏鲍菇，那是不能买的，很大袋的一节体活课吃不完。再往前走走到最那头是卖饮料什么的，买一瓶来喝也有点奢侈的感觉。R常常会买小辣条来吃，乌泱泱的人在政教在广阔的操场上给圈出来的小区域里吃的摇头晃脑，再无欲无求。望着天边的不知去向的云和恒久的幽蓝的晴朗，仿佛人生就只有嘴里廉价解瘾的面筋和手里攥着的即将成为一只漂泊垃圾的塑料包装。天边的蓝和白却显得悠远，显得缱绻而懒散。又或者，R对我说，时光飘到那一个个午睡的时间，成批的蓝色学生们都被要求在外面太阳正好的大好时光里，伏上小小的蓝色小铁桌，脸贴上去是凉凉的，用胳膊垫一下就可以了，整整齐齐，对R来说，这是一项不容逾越的规矩，任何时候，任何规矩，对R来说都是不容破坏的，不仅不容破坏，甚至是R离不开的，否则行动会多么不知所措呀。遵守规定做的事，是多么正确多么正义呀。她一知道这个新规定就瞬间接受的好极了，中午的觉她睡的太香了，仿佛这个规矩太英明了或者太科学了，她仿佛以前那么多年没有睡过这么好过。快期中考试了，她把宝贵的睡眠时间贡献出来了，疯狂在本上写着画着历史的知识点，在有限的一个个中午，她过的那种争分夺秒并且自以为是英勇奋斗着的生活又是一种人生定格。那些时候，人生就是此刻为了在一个几天后的一份不知形式的历史试卷上考到一个更好的分数而奋笔疾书，是此刻窗外射进来的黄色明亮的中午的阳光，是此刻左手按着的在历史课上认真听讲了的课本，不管历史课上历史老师实际上心不在焉的时候都在想的是什么，反正她讲的课R都认认真真听了。人生还是右手下洁白无瑕的本子，是手里紧紧攥着的把中指托笔处硌痛了的疾驰在白色跑道上的中性笔。人生在窗外随着光线的辉映变换前行，但那时的R不知道光线的变化，不知道历史在她奋笔的那一刻发生了哪些生与死，爱与痛，悲伤和雀跃，她的那张白纸好白，她的那个中午慢长的像是一个世纪。很多年以后，中午的光线里她手里的白纸，再也没有那么白的时候，她说没关系，那时候伏在其上的那张课桌，那时候的那个端坐的姿势，清醒的意识，就是一生。如此便是R的一生，短暂而不掀起一丝历史波澜，无人问津是注定，就像体活课上手里攥着的那只小食品包装袋，那就是R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