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西赣州码头,河上船来船往,人们在水上忙忙碌碌地讨生活,码头永远是等待的模样,一个四十岁模样的中年人,白发苍苍,双眼一直在盯着自己老友所乘的那艘船,不久一艘商船上走下来一个面黄肌瘦、身体枯瘦的人,他们俩一见面就开始嘘寒问暖,左边等人的这位叫做辛弃疾,因直言敢谏被贬到江西做安抚使,右边这位更加大名鼎鼎,几乎是家喻户晓,这个曾经为了自己的爱情,写下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这首传唱几十年的《钗头凤》,已经成为他的个性标签。
“务观兄,前朝有范仲淹乘商船见老友,被老友称作老抠,你今日是来效仿他的吗?以后我见你就叫你老抠了啊!幸亏这里没有人认识你,如果有人认识你,又该笑掉大牙了。”辛弃疾搂着老友的肩,半开玩笑的说道。
陆游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如今国力日渐衰弱,官员们腐败成风,如果我在带头乘坐官船,那岂不是将我和贪官放在一起并论了吗?我们如果将做官船的钱支援国家,岂不是美事一件,还有国家要第二次北伐了,你知道不知道,我猜呀,你一定不知道。”
“什么?国家要第二次北伐。第一次北伐就以失败告终了,这官家肯定要引起民愤反抗,甚至会导致亡国呀!他没有看见金人的虎狼之心,如果第二次北伐再失败,别说岁贡了,有可能都要将家底儿赔光喽。”辛弃疾忧心忡忡地说。
“你猜猜官家在我临走前找我到延和殿说了什么吗?他竟然夸我是治世能臣,体恤百姓,给官吏们起了一个好榜样,哎呀,没想到,我这官宦沉浮30余年,竟然能得到官家如此评价,死而无憾啦!幼安老弟,听说你在赣州兴办一所学堂,估计今天邀请我来就是为了让我跟你那些学生们讲课吧。”陆游满脸堆笑地对辛弃疾说道,辛弃疾也这么多年没有今陆游第一回笑的这么开心。
辛弃疾见陆游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他随即对陆游说:“务观老兄啊!老弟的心思从来都瞒不过你,没错,我的学生们都要见见你这个大诗人陆游呢,但是我看你穿的这么破,可别让我学生们羞辱你啊!让你下不来台阶,也让我这个老师脸上无光呀!所以,一会儿我带你去量衣司,专门给你做一身合适的衣服,你看行不行?”
“唉,不用啦!那布料不是钱吗?你们学生羞辱我,只证明了他们有眼无珠,但是我要和你们的学生相处一段时间,有可能你这个传业解惑老师就会被晾在一边,到时候你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呀!”陆游四周看了看,觉得是江西这个地方,要比杭州还要美,他还听说江西有个非常出名的庐山,所以他就要求辛弃疾在他讲课结束后,带他去庐山看一看,也好让自己长长见识,以后跟别人吹嘘,有吹嘘的资本。
陆游和辛弃疾来到了这一所刚建成没多久的学堂,这所学堂青砖红瓦,窗户和门扇都是镂空的,几个孩子正站在高台上嬉闹,看见辛弃疾来了,便赶忙鞠躬行礼,辛弃疾跟他们介绍道:“这是陆游先生,以后他教你们学四书五经,切勿淘气,要谨遵先生对你们的教导。”“就他还是陆游,穿的破破烂烂的,先生,莫不是你哄我们的吧?估计我们的先生都不认陆游是谁?如果他要是陆游,我就是陆游他老祖。”这个微胖的男孩儿非常讽刺的说道,他觉得陆游是一个朝廷命官穿的如此破破烂烂,那岂不是很丢朝廷的脸吗?还是说朝廷已经穷到连给官员置办官服都置办不起吗?所以他十分断定这肯定不是陆游先生。
陆游非常谦逊的说道:“小孩子你不能以貌取人,我穿的破破烂烂就不是陆游,你说陆游该是什么样子的?难道是穿一身官服上街招摇吗?如果谁都和你想的一样,那国将无国,家更不尚存焉。”
中间站着一个瘦高的孩子,他念了两句诗: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哦!这是乾道三年写的,我当时正闲居在家,当时我太支持张浚北伐了,所以投降派将我排挤出朝廷,我当时路过山西村写的。”陆游对答如流,毫不畏惧这些小孩子们给自己提的问题。
“你真是陆游,先生,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以貌取人了。”那个微胖的小孩儿脸红的很,所以就急忙向陆游赔罪。“不知者不怪,再说我务关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我也相信你这是无心之举,希望你以后在学堂好好听课,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辛弃疾快步走上了台阶,但是陆游被这些孩子围得水泄不通,因为这些孩子们对陆游的仰慕已经深深埋进了心底。
在丽正门外,张贴的告示引来了许多人的注目,这张告示上写着:太上皇十二弟,爵职莘王,恭谨慎行,只留下一子,在靖康之难中,学士陈义带着莘王世子出逃,从此不知所终,若有线索者赏白银5000两。
正巧被女侠徐徽柔看见,他脑海中在想:这同村的赵鹤,会不会是莘王的后裔,如果是的话他为什么不去宫廷中去找他的亲人们呢?那如果不是,为什么他对自己的身世不清不楚呢。不行,自己必须去汴京找他一趟,问个清楚。
赵鹤今日非常开心,因为完颜复将第十一代乞丐帮主范有生请到松树林,来教赵鹤一些丐帮当中最简便的功夫,赵鹤还特地打了一斤白酒,还买了一个汴京名吃桶子鸡。
“听我完颜兄说,你志向就是将金兵赶出中原,我特别的佩服你,如今北方的汉人都是得过且过,根本不想国家往日对他们的好处,本来二三十年前,金兵被岳飞、韩世忠等人打怕了,结果皇帝昏庸,岳飞被杀,韩世忠被贬了官,让这些投降派得意的都觉得跟上了天一样,就是我今年五六十岁了,如果我跟你一般大的年纪,我定要将金朝皇帝的头给拧下来,做成酒壶。”范有生端起磁州窑的酒碗,有些愤慨并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了。
赵鹤拿起酒壶给完颜复和范有生等人倒酒,狂笑道:“这些投降派们得意不了多久,如果朝廷没有忠臣良将保护,必定像散沙一样随风飘散了,北方的汉人为什么不敢出头呢?因为他们已经被奴制了几十年了,如果有一个人敢出头,这个人肯定会被杀鸡儆猴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闻不问,谁坐天下归附于谁,这就是北方汉人们的思想,就跟墙头草两边倒的意思一样。”
“哎呀,今天这么齐聚的日子,咱就别找不痛快了,提那些龟孙子们干什么?他们只知道缩着头,穿梭在烟花柳巷当中,根本都不会思考家破人亡的下场,等他们哪一天醒悟了,估计身体上的脑袋早就被人砍成五瓣儿做酒瓢了。”完颜复看着满屋做的都是英雄好汉,心里觉得中原肯定是有望了。
这天下本来就是汉人的,只是朝廷不思进取,如果真能君德才兼备,还以民为根基,那金人早就滚的远远儿的,也根本不会在这里继续为虎作伥了,只是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南宋王朝再也不会卷土重来了,因为全国已经形成了五方割据势力,即使南宋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像秦始皇当年统一六国般都能消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