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
山巅之上,雾霭缥缈,老梅花树飘逸着阵阵清香,孩童于此悟道修行,老者靠着门边饮茶,无一丝得道高人的样子,怡然自得。
忽然,天边浮云溃散,马蹄声响彻山谷,映入眼帘的是数架红丝相盖的马车。马车金镶玉边,红木做衬,极其奢华。
“爷爷”孩童被此惊醒,退出悟道境界。
“无妨,是老朋友来了。”老者面带笑意,轻捋长须,探目望去。
“架,吁。”为首的男子头戴紫金冠,背负方天画戟,气宇轩昂,看不出竟是一阶车夫。
数架马车停在天边,而后,一双玉手拨开车帘,一身红裙的女子探出头来,微微一笑,已是迈步到了山巅之上。
“红秀于此见过鹿仙人了。”女子微微低头,轻轻蹲身,十分端庄。
“都是老熟人了,还和老夫我来这一套。”老者将手中清茶放下,抬头正视女子。
女子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风韵犹存,一娉一笑皆赋风趣。一袭红裙若明若现,似仙非仙,飘飘然然。
“而今数座灵院即将开门收徒,红秀今日来便是送我脉一小辈去哪天方灵院的。路经此地,知晓您老在此高山上仙隐,特来拜访。”女子向天边招了招手。
“哦,天方灵院,其院长倒是与我有些交情。”老者蹙眉,“不过,你们哪一族怎么还需要别人来培育弟子了?哪天方灵院的底蕴你们也不太看得上得吧。”
女子听后,咯咯的笑,“我族一脉可从未看轻这些各大灵院哦,相反,我们可是十分尊敬他们呢。不藏私心,开设灵院,这种大无畏的精神又怎能不值称道呢?”
老者修行数年,自是看出其有意隐瞒,不过,那倒是别人的秘密,也不好深究。
“那好,我这儿也有一个娃娃,你便一同带去哪天方灵院。”老者同样将老梅花树下的孩童招来。
红衣女子刚一上之山巅上时便已经注意到此子,其眉宇间英气盈盈,双眸却十分和善,事出反常,老者无妻无子,且从不收徒,不能视此子为常人对待。
见状,红衣女子顿了顿,咯咯笑道,“侨灵儿,快来见过鹿仙人,还有你的小哥哥。”
身后,一袭白裙的女孩踏来,女孩秀发高高盘起,其上玉簪润滑无比,一双桃眼水亮有神,殷桃小嘴显得是俏皮又可爱。
“灵儿见过鹿仙人,见过小哥哥。”女孩低首微微蹲身,蕾丝花边轻柔。
“哈哈哈,也好也好,心沉,此行路上爷爷倒是不会担心你孤独了,以后要在灵院中相互照顾可好啊。”老者面色红润,很是开心。
“爷爷......”孩童倒是不知道说什么,这很是让其尴尬,其能感受到老者的撮合之心。
其意孩童能听出来,红衣女子更是早已知晓,不过,孩童叫老者爷爷倒是让她心惊。要知道,老者是绝无妻子的,此子应该是被老者收养,不过,这大荒那里有人家会遗落孩子呢?女子不晓。
另一旁,被唤做俏灵儿的女孩嘟嘴微道,“哼,我才不用人照顾呢。”双手抱在腰前,很是不服气。
“灵儿,鹿仙人面前可不得无礼,平日间在宫内就算了。如今去了灵院,可不得无理取闹,否则到时候我也会令人将你接回来继续那种修炼。”红衣女子神色严厉。
一闻到此,俏灵儿便不做声了,手指轻捏裙角,她可不想再回到哪个地方。在宫中,她被人暗地囚禁在哪个地方修炼,只是而今,宫中生了事,只得将她悄悄转移出。
“诶,对这些小娃子还是不能太过严厉,此小女孩倒是有本性,不像你们,皆要接受那什么迂腐的宫令,已经变得是没有本性。不可啊不可。”言毕,老者陷入了回忆。
此女子来自妖狐一族,传承自上古百兽之族,其底蕴不可言记。数百年前,老者任为少年之时,争战世界各大陆,名声崛起,无数女子投怀送抱。可是,他心理便只有哪一人。于是,老者谢绝了众女的慕艳意,其中一女子便为妖狐一族的天才少女。
便是此时,少女已然老却了吧,不知她是否还曾记得当年之事。一念到此,老者深深的愧疚感涌现......
而红衣女子正是出自哪少女一脉,此行是否有着她的意思呢?老者不再去细想,长须是捋了又捋。
见状,红衣女子也有些闻言当年之事,不过,她又是后辈了,不敢多说什么,在一旁静待。
不多时,老者退出了回忆,双眸恢复神态,皱纹却越发的明显了。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老者自嘲了一番,转身嘱咐孩童道,“心沉,你便同他们一齐去天方灵院吧,定不能轻待了人家。”
老者话语中充满遗憾之感,五味杂陈的,使得孩童一头雾水。不过,孩童也信得老者,连忙称是。
老者点点头,而后从袖袍中取出两道细角弹出,分别落在孩童和侨灵儿手上。“若是你们在那灵院出了事,便将此物交予哪院长看,想必他会帮助你们的。”顿了顿,轻声道,“就当是给老头子一个面子吧。”
“红秀在此处谢过鹿仙人了。”红衣女子微微蹲身道。她知道老者与天方灵院的院长有交情,若是有了此物,就不怕俏灵儿在灵院里暴露身份而被赶出来了吧。
“去吧,老头子也该走了。”老者挥挥袖袍,将孩童送走。
“爷爷”孩童望着老者,眼角泛泪,吼道,“孩儿必定不负爷爷期望,将来名震天下!”
老者转身,徒留下一道背影,白发飘逸,老梅花树也在一旁盛开。
老者是孩童唯一的亲人,如今要分离,且孩童隐隐觉得老者所述之事绝不简单。
“方天灵院。我来了!”孩童拽紧了拳头,英气迸发。
天空之上,马蹄声震响,山麓之上灵兽莫不溃散。一席红裙坐于马首,染红了天边。
马车内,孩童与俏灵儿坐在一起,孩童任然心潮澎湃,女孩却十分好奇,左看右看,突然道,“你不是纯血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