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安和季若娴商量后把他们的婚礼定在下个月具体时间等瞿凯把笑雨带去美国跟他妈妈商量过后再决定,瞿凯接受了他们的意见大年初三就带着笑雨回A市搭飞机去美国了。
刚下飞机瞿凯开机就接到两通留言,是瞿唯的。
“哥,你们什么时候来美国,妈身体不行了。”
“哥,妈不行了现在在洛杉矶的一家福利医院,你们快来。”
听完瞿凯脸色立刻变了,“怎么了?谁的留言?”笑雨关心道。
“我们去医院,妈不行了。”瞿凯上前拦了辆出租车,笑雨提着行李跟着上了车。
“没事的,妈不会有事。”笑雨安慰满脸紧张害怕的瞿凯。
瞿凯勉强的笑,“希望她没事。”
“你先打个电话给小唯看看妈现在情况怎么样。”再清醒的人遇到让自己慌张的事总会有所失误,笑雨一语点醒,瞿凯拨通瞿唯手机,“妈怎么样了?”
“妈现在刚过了危险期不过医生说可能还会有第二个危险期。”电话那头瞿唯带着哭啌说,“哥,你们赶快过来好不好。”
“我们已经到美国了,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瞿凯挂断电话用流利的英文让司机快点,他已经等不及了,他怕面对死亡更怕自己再也见不到母亲。
到医院他们飞快的赶到病房外,瞿唯紧紧的抱着他哭着说:“哥,我好怕,我好怕啊。”
瞿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不要怕,妈不会有事的。”他在安慰妹妹的时候不曾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是颤抖的。
“瞿凯我们先看看妈怎么样吧。”笑雨见不得兄妹那么伤心红着眼睛打岔。
瞿唯松开哥哥擦掉眼泪叫了声“嫂子”,开门往病房里走“妈还没醒呢。”
走到病床前瞿凯看到母亲比上次见面时整整瘦了一圈,脸色黄得难看,眼瞠陷得很深,眼袋也拉下来了,在他的记忆里母亲是个很爱美的女子如今却变成这样。
“妈每天夜里都不疼得睡不着,有时候怕吵醒我她都忍着不叫出来,隔天醒来还装做没事一样。”瞿唯边说眼泪边往下掉。
“妈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症状的?”
瞿凯这么一问瞿唯哭得更厉害了,口齿不清的说:“都怪我不好,我应该陪着她的,她每次犯病都忍着非跟我说没事,要是我不听她坚持天天看着她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
笑雨走过去搂着瞿唯,“小唯不哭了,这不怪你,妈会没事的。”
瞿唯靠在笑雨的肩膀上抽搐着。
“医生怎么说?”瞿凯克制心中不安淡定的问道。
“医生说妈已经到最后的期限了,后面可能还会有第二、第三危险期如果后面第二、第三危险期也熬过去的话还可以活三个月。”
“医生在哪里?”他要亲自寻问母亲的情况,瞿唯告诉他医生办公室,他让笑雨和瞿唯留下来照顾妈他一个人去找医生了解情况。
这家“福利”医院是一家中美合资医院主治肿瘤,为瞿母看病的是一位华人医生,瞿凯敲门,开门的正是那位华人医生,那人四五十岁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就像很有学问的样子。
“你好!沈医生!”
“你好!”沈医生疑惑的看着他,“你是?”
“我是秋林的儿子,刚回到美国我想了解一下我母亲现在的状况。”
“你母亲的情况。。”沈医生顿了顿说,“不好,昨天送来晚上送来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好不容易今天过了危险期,但是估计还会有危险期还不止一个,危险期也是一个比一个危险,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是什么意思?是告诉我母亲已经没救了吗?“我听我妹妹说只要渡过三个危险期还可以活三个月?”他明知道小唯一定是确认了又确认才告诉他这个消息的,但在心他心里还是抱着那么点希望得到另一种说法。
“是,那是最好的结果了,你还是不要期望太大。”沈医生没有给他多大的希望,甚至说是很渺茫的希望,人们常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这样对家属就不会有更大的伤害。
“不管希望有多大我都会试一下,望沈医生竭尽全力医治我的母亲,谢谢!”瞿凯坚定自己的决定也希望医生也有这样的决心。
“当然,身为医生我当然会尽力救治我的每一位病人。”
这个噩耗对瞿凯来说也没有多大震撼力了,在当初听到母亲得病时他就已经清楚这是个不治之症只是时间长短问题,但当他真正要面对母亲死亡问题时他还是没有那个勇气,好不容易在二十几年后重拾母爱等不及享受又要让自己陷入深渊,他靠在墙双眼紧闭昂着头忍了那么久的眼泪还是流下来了,从眼角流向脸颊两侧。
笑雨从病房出来寻找瞿凯,看到他在靠在离病房不远处的墙上,她慢慢的靠近他站在他身边轻轻的低唤他的名字“瞿凯”。
瞿凯睁开眼睛看着她,“你怎么出来了?”
“我不放心你。”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柔声的说,“没事的,妈一定可以撑过去的。”
他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来回应他的妻子,“走吧。”
走进病房看到妹妹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想必从母亲出事她这段时间一定非常辛苦,他帮妹妹擦掉眼泪说:“不要哭了,妈不会想看到我们这样为她流泪的,我们要坚强做后盾。”
“恩”她点了点头紧紧的抱着他,“哥!”
笑雨安慰的笑了,好在她的老公是瞿凯,好在他什么事都可以处理的游刃有余可以化伤心为坚强,他做后盾我就做他的后盾。
他们计划在母亲迎来第二危险期前他们轮流看守照顾,瞿唯这两天又累又哭整个人都虚脱了瞿凯让笑雨把她送回去休息,今天晚上他一个人留在医院陪母亲。
看着躺在床上双腿浮肿削瘦的母亲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还清楚的记得上次临回国前跟母亲的一番深谈。
推开门母亲依旧在那插花,看到我进来母亲收好剪刀面露笑容的问道:“要走了吗?”
“恩。”我淡淡的回应。
“回去后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妻子。”母亲嘱咐。
“恩。”我实在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就算想说有些话也不知从何说起,在心里二十几年前那道心结依旧没有办法解开,我转身准备离开。
“小凯。”停顿了许久的母亲开口问道,“你能原谅妈妈吗?”
原谅?对不起我好像真的做不到,尽管当我知道你得病的消息时心里很难受但我面对你时内心的愤怒和痛恨依然那么强烈,看到这样的你那么绝情的话我又说不出口所以我只有说,“我不知道。”
“小凯,妈妈是没办法,在妈妈离开的时候才发现我怀了小唯,我舍不得把她打掉你乔治叔叔也愿意接受他这个女儿,因为他很爱我,我能遇到他是我一生之幸但因此伤害到你也是我一生之痛,小时候的你不明白什么是爱情但现在你长大了也结婚了难道还不明白吗?没有爱情的婚姻就如同一个空壳是进行不下去的。”母亲说着说着眼泪流下来了。
是啊,小时候的我对爱情没有认知只知道要爸爸妈妈在一起,是我错怪母亲了吗?但被离弃的阴影我永远忘不了。
“是,也许你没有错,爸爸也没有错,错就错在我生在了那个家庭。”说这话我心里就像被狠狠蹂躏了一番,原来到头来一切还是我的错。
“不,小凯这不怪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母亲又把所有错揽到自己的身上,“其实在你十几岁的时候我曾经带着小唯回去找过你们,家变成了破屋听邻居说你爸爸早在几年前就过世了你也下落不明,当时我就有一个冲动要找到你把你带回美国跟我们一起生活。”
母亲的声音变得失落,“可是怎么找也没有找到,甚至当时还让你乔治叔叔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去找,也许是老天爷在惩罚我吧,让我找不到你让我永远活在痛苦的自责里。”
原来母亲回去找过我,我恨她是因为她当年的离弃还有不曾有一天想我回来找我,如果她哪天回来找我告诉我她要我我一定会跟她走过她想要的生活,一切都只是阴差阳错,我感觉我的脸颊旁湿湿的热热的是眼泪,这眼泪代表什么是原谅吗?
“谢谢你告诉我你回去找过我们?”我头也不回的打开房门,“妈,我走了。”
在隔了二十几年后我终于叫出了这一声“妈”,我等了很久,母亲也等了很久。
回顾往事我不得不承认当年的事怪不得任何人,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母亲要的是爱情,我和父亲要的是一个家,可最后我和父亲的家没了母亲得到爱情却也受到良心的谴责,不过对于那位从未见过的华人乔治叔叔我确是由忠的佩服他对母亲的爱,甚至当年母亲怀了小唯他还愿意跟母亲结婚不曾说过一句打胎的事,这样的男人的确很伟大。
说到小唯我对她的感情也很奇特,记得我大学毕业的那年她从美国来到A市找我告诉我她叫瞿唯是我的妹妹,我居然一点都没有怀疑她不是我的亲妹妹,她对我这个哥也是言听计从,现在想来这大概就亲人的感应吧。
“咔”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瞿凯从往事中回来,他回头看到笑雨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家陪小唯吗?”对笑雨的阳奉阴违他有点生气。
笑雨搂着他的脖子撒娇的说:“我等小唯睡着了才来的,我就是想来看看你陪陪你。”
没办法来都来了,何况他情绪低落也确实需要人陪,瞿凯皱着眉头说:“我不是怪你,我是担心你,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从家里来医院我不放心。”
听到瞿凯的话心里更甜了搂得更紧了,她笑着说:“我又不是小孩子。”
呵,还真不想把你当小孩子可有时你就像个小孩子,我怎么能放心,“那你就在这陪我,等明天小唯过来我跟你一起回去休息。”
“恩。”笑雨高兴的连连点头。
早上瞿唯带来早餐给他们,一见笑雨就埋怨道:“嫂子,你昨天来医院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啊?”
“对不起小唯,看你睡着了我就想着来看看你哥。”
“哎,你舍不得我哥一个人在医院吧。”
笑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时正好看到瞿母醒了,“妈醒了。”
瞿唯走近笑着说:“妈,你醒了你从昨天早上一直睡到现在了。”
“是吗?唯唯你照顾妈妈辛苦了。”瞿母摸着女儿的脸说。
瞿唯连连摇头,“不辛苦,妈,你看谁来了。”她侧过身去。
瞿母看到瞿唯和笑雨满眼的惊讶和开心,“小凯,笑雨,你们怎么来了。”
瞿凯和笑雨走上前去拉着瞿母的手,笑雨先开口,“妈,我们来看你的。”
“是啊,妈,我和笑雨准备下个月办婚礼我们来征求您的意见。”瞿凯接过笑雨的话笑着说。
“你们要办婚礼?好,下个月就下个月不用征求我的意见。”瞿母激动的说着然后又有点失落,“就不知道妈还等不等到你们结婚?”
“妈?”三人齐声责怪道。
这时沈医生来查房了,“秋林女士你醒了,恭喜你这一仗又打赢了。”
瞿母笑雨跟他道谢,“谢谢你沈医生!”
“不用谢,要谢就谢你的儿子女儿,他们才是你最大的支柱。”说着沈医生就开始帮瞿母做检查,检查结束他笑着对他们说:“没想到秋林女士这么厉害在经过一天一夜的奋战后成功的消灭了敌人,检查结果表示第二、第三危险期应该不会有了。”
这个消息对他们是最大的惊喜了,瞿凯连忙确认,“沈医生你的意思是我母亲的第二、第三危险期没有了。”
“是的。”沈医生不敢相信的说,“看了这么多年的病竟没有遇到这么幸运的病人。”
沈医生传达消息后离开了病房,瞿唯和笑雨高兴的抱在了一起,瞿凯却出去追上沈医生。
“沈医生,我母亲没了第二、第三危险期那她还能活多长时间?”不管是多好消息他明白母亲的生命也是有限的。
沈医生叹了口气说:“你们还是不要抱太长远的期望,大概三个月左右。”
“还是三个月?渡过第二、第三危险期是三个月,为什么没有发生也还是三个月?”瞿凯不明白时间还时这么的短。
“三个月已经是极限了,你们应该高兴秋林女士不用受第二、第三危险期的的折磨。”说完沈医生转身离开了。
又在医院里观察了两天沈医生建议他们让瞿母回家休养,说瞿母一个月内不会有危险住在医院里也是浪费钱回家休养精神会更好,他们听从了沈医生的建议当天就给瞿母办了出院手续。
果然回家后的几天瞿母的状态和心情都比以前好,这也由于儿子、媳妇和女儿都在身边的原因。
晚上笑雨搭拉个脑袋坐在房间里,想起今年这个年应该是我过的最惊吓的一个年了,年前坦白婚事被老爸惊吓,年后被瞿凯妈病情惊吓,自己和瞿凯一直在惊吓中度过也没有时间过二人世界,想想心里就不是滋味,这个春节真的过得糟糕透了。
洗好澡从浴室出来的瞿凯看到她情绪不高摸着她的头发问:“想什么呢?”
笑雨笑了笑说:“没想什么?”这段时间瞿凯已经够累了我不能再让他担心给他增加麻烦。
瞿凯搂着她温柔的说:“我知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不辛苦。”笑雨连忙否认心疼的看着他说,“你辛苦了才对。”
“明天我一起出去逛逛好不好?”
“真的吗?”笑雨惊喜的看着他,“去哪里啊?”
“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算他给笑雨这段时间的奖励吧,而且他们也好长时间没有过甜蜜的二人世界了。
“我随便去哪里只要跟你在一起就行。”笑雨接过瞿凯手中的毛巾献殷勤,“来,我给你擦头发。”
呵呵,瞿凯开心的笑着,他这个老婆最大的好处就是很容易满足。
在中国春节的气氛一直会延续整个正月,国外近几年里有很流行春节但始终跟中国春节的气氛不一样也只有在除夕和大年初一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感觉,现在已经是年后十天了正月初十中国大概很多人家都还在串门吃饭吧在美国的人们早已经开始投入到工作中了。
洛杉矶的那些什么博物馆、游乐园、环球影城等旅游景点对他们来说早就没兴趣了,笑雨和瞿凯两个二三十岁的人出来游玩也不过就是手牵手一起逛逛街到处走走,他们也没有去像‘罗迪欧大道’有着最精美的服饰商业街而选择去了有着浓烈中国气息的‘唐人街’,这主要是因为他们是中国人的原因吧他们有着与生俱来的民族感。
唐人街坐落在洛杉矶市中心,是华人聚居的地方,有浓郁的中华文化。最受人好评的莫过于饮茶加晚餐的中国餐馆,既然来了当然要尝一尝这里菜了看看有没有中国当地的地道。
他们选择了一家川菜馆,笑雨虽然是南方人但她却偏爱辛辣的食物对川菜和湘菜喜爱有加,店里的装潢和摆饰蕴藏着浓烈的中国风,他们挑了个位坐下来,知道他们是中国人服务员用汉语跟他们交流,可能长居国外这里的华人的汉语总是没那么标准。
看到色香味俱全的菜上齐后笑雨已经不顾不得形象开始与这些食物作战,她的样子像是几天没好好吃饭一样瞿凯看了有点哭笑不得,放任她吃又怕她吃得太急给噎着,只能不停的说,“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又把倒好的茶递给她。
爱吃辣不错但吃得太多也还是会受不了的,她端起茶就喝可茶还是热只会越喝越辣,最后辣的话也说不出来眼泪鼻涕一起流,瞿凯见状连忙跟服务员拿了杯凉白开水。
“咕噜咕噜”笑雨一口气全喝下去了,叹了口气说:“哎,舒服多了。”
瞿凯好笑的说:“谁叫你吃那么急的?”
笑雨伸长脖子说:“我也不想啊可是这菜真的很好吃。”
瞿凯笑着不语,她低头看到他盘子里干干净净劈头问道,“你怎么不吃啊?”
瞿凯拿起桌上的面纸帮她擦嘴笑着说:“我得先把你喂饱啊!”
这话听了怎么那么让人开心呢,笑雨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盘子里说:“我也要把你喂饱。”
瞿凯挑了一眉坏笑道:“我可没那么好喂饱的。”
笑雨满脸黑线,这个人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以前他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冷冰冰一副原则不可打破的样子,不过不管是以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我都爱都喜欢。
瞿凯这副不正经的样子也只有在笑雨面前才会显露出来,平时工作接物待人依然是冷冰冰一副原则不可打破的样子。
看到瞿母的情况一天天好转他们也放心了,而且他们的年假也过也要回去上班了,他们收拾好东西踏上回国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