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于巧踏门而入,小眼神气愤至极。
“别以为你比姨娘年轻貌美,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糟蹋我爹。”
“不许你这么说你娘。”秦天羿坐在榻前,眼一眨不眨地望着陶蒻。
陶蒻意识到身边的人,奈何原主的身躯就是那么脆弱,想要醒来亦是难事。
古代女子就是这么弱不禁风,偏生她这个陶蒻乐于好动,这会儿心焦急躁。
听着秦于巧的针对,秦天羿的维护……
陶蒻啊陶蒻~
突然,一大片的记忆涌入她的脑中,陶蒻淬不及防地全盘接收。
丞相千金陶蒻十四岁与秦王珠胎暗结,生下一名女婴,秦王更是对她视若珍宝,娶进秦王府做了正妃。
陶相将当时的流言蜚语尽数压下,好在有五年秦王府相传秦王和秦王妃感情如胶似漆。
最近才出了点纰漏,说是秦王妃善妒容不下秦王身边的人怀上子嗣,便负气离家出走。
当年女婴被秦天羿带回来,就已经有了两岁,而原主傻傻地为爱付出,心甘情愿伙同秦王隐瞒陶相和世人。
记忆融入得差不多了,陶蒻慢慢睁开双眼,再看秦王时,已带上了湿润的眼眶。
“蒻儿,我喜欢你,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尽委屈。”
呵……受尽委屈,你还知道她受尽了委屈吗?
陶蒻心中不屑。
“我想回家。”
陶蒻决定先回相府,再做打算。记忆里还是相府最温暖,那里有着艾原主的家人。
“爹,你就送她回家啊。”
“啪!”秦王一巴掌打在了秦于巧的脸上。
“不孝女,你知不知道是谁在你生病的时候,日日夜夜照顾你到天亮?又是谁含辛茹苦地将你抚养到这么大?”
秦于巧的小脸火辣辣地疼,“那爹爹又知不知道,是谁让您忽略了巧儿还有绵姨?”
陶蒻落下泪来,她不是在演戏,而是深深地心疼原主,真心对待的孩子,现在一心一意为了那个妾室都不算的女人。
通过原主记忆,陶蒻知晓廖茹绵是秦王一夜宿醉下的错误,留在府中一直以妾室自居,在陶蒻的记忆里,原主作为正妃并没有允许廖茹绵进门。
“绵姨?既然你心里只有你的绵姨,你我母女关系到此为止!”
一个养不熟的女儿,不要也罢。
不是陶蒻霸占了原主的身份,就不想帮人养孩子,而是原主记忆里,没少被这个孩子祸害。
“这么快就想不要我了吗?”秦于巧悲伤落泪,“爹,你觉得我娘她是真的艾我吗?”
“巧儿,你已经不是你娘的好巧儿,你为你绵姨做了多少伤害你娘的事?”陶蒻想想都怒气难消。
秦天羿疑惑地表情,秦于巧急忙辩解,“爹,我没有,巧儿没有,你别相信她,她已经变坏了,想要我和绵姨丝。”
“你要我一桩桩一件件地给你抖出来吗?”陶蒻呼吸难以平复,“你乘着你娘下厨时,默默站在一旁不闪躲,害她拿刀的手伤了你。”
陶蒻走近秦于巧,“之后你是怎么做的?还要不要我继续往下说?”
“你,你怎么知道的?”秦于巧慌了,明明她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她的娘是不知道的。
“你以为你娘不知道吗,其实她过后什么都会想清楚,你又岂会知道她想到这样的你,她的心是有多么地痛?”
秦于巧不再是之前的样子,现在的她表现得有些脆弱,似乎不相信这些话是真的。
“一个为娘的,那么疼爱自己的孩子,不是她的孩子有多么的出息,有多大的能耐,是她在期盼这个孩子也能像她艾你一样。”
秦于巧哇哇哭了,“娘,是巧儿不懂事,娘……”
再多看秦于巧一眼,陶蒻只会觉得恶心。在原主记忆里,那些珠胎暗结之类的流言蜚语,不过是原主和秦王合演的戏。
当年十四岁大好年华,原主在一次进宫的路上,不小心失足落水邂逅了比她大四岁的秦王秦天羿。
“秦天羿,该还的我都还清了。”陶蒻心酸,语气却执着,“送我回相府。”
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想念一种东西,一个叫“家”的地方。
陶蒻知道回个家在现代是很自由,在古代不同,女子回家都要讲究什么排场,尤其是已经婚嫁的女子。
“不爱,又何必纠缠?”陶蒻起身,秦王挡住去路,眼神盯着秦于巧。
“娘。”秦于巧报着陶蒻的大腿,怎么也不撒手。
虽然过去这个女孩对原主做的所有,与现在的陶蒻没有半分关系,可是,一看到这个女孩,陶蒻心里便喜欢不起来。
“巧儿,从此我不再是你的亲娘,你好自为之。”
娘亲的决绝让年幼的秦于巧意识到了她的错,毕竟是个孩子,该怎么挽回娘亲的艾?
秦于巧摇摇头,不知所措看着秦天羿。
“只要你不走,我和巧儿往后什么都听你的。”
这一次他没有自称本王,也许是真的对原主动心了,可是那又怎样,陶蒻知道他给的艾已经太迟了。
秦于巧跟着秦天羿点头,两父女眼神期待,在陶蒻就要被呃呃打动时,秦珞云出现。
“娘,你去哪里,带上珞云。”这个家他早就不想待了。
一听儿子不是来劝陶蒻,秦天羿大怒:“你们谁都别想走。”
皇城后宫露神殿。
见到太后的那一刻,陶蒻并没有一丝丝的紧张,在这之前,宫里来人给秦王发话,说是太后要召见秦王妃。
“蒻儿,姨母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是不是想姨母了?”太后开怀大笑。
身穿秦王妃服饰的陶蒻,这时候美艳似秋日里的朱槿花,让人移不开眼。
“姨母,我……”陶蒻感到不好意思,这位待她那么好的太后,最心疼的人是原主不是她。
“害羞了,姨母不管你有没有想我。”太后对着露神殿的丫鬟喊道,“去将东西搬过来。”
陶蒻伸头一看,一名相貌娟秀的丫鬟搬来了一盆红艳艳的花。
“喜欢吗?”太后。
“喜欢。”陶蒻是真的很喜欢这花,在现代她从未见过。
“这是你最喜欢的花。”太后高兴极了,“我让人好不容易给你弄来的。”
这应该是原主最喜欢的花,陶蒻满心欢喜,“谢谢姨母。”
“朱槿花脱俗、洁净,羞涩,最适合我的蒻儿。”
原来这花叫朱槿。
太后拉着陶蒻的手,“姨母知道…难为你了。”
知道什么?知道原主的事吗?那我……
“姨母别担心,蒻儿会好好的。”陶蒻。
“去吧,他在等你。”
那名搬花的丫鬟走过来,“秦王妃,请跟奴婢来。”
花园处站着一位身着龙袍的男子,陶蒻细细品,“你是皇上。”
男子一回头,就见到了他愿钟情一生的女子,“蒻儿,你记得朕。”
他炙热地目光紧紧锁住她,陶蒻无所畏惧地面对,“天底下还有谁敢穿这套衣服,站在我面前?”
秦皇略微尴尬。
陶蒻以为太后让她见的人是秦王,以为秦王会来接她回秦王府。
秦皇秦天泽见陶蒻无精打采,“怎么,蒻儿以为站在这里的会是谁?”
四目相对,陶蒻无言以对。
“你还爱着他吗?就算救你的人是朕,你也还是想要回到他的身边?”秦天泽眼神悲痛。
“你说是你救了陶蒻?”陶蒻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十四岁进宫见太后那次,无意落水被人捞起,后来看到的人是秦王。
“朕当时救了你,太后召见朕,刚好也在,朕便将你交到了他手中,难道他从未对你提起过此事?”
陶蒻想了想,原主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一直深陷其中,对秦王艾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好你个皇兄,亏朕这么信任你。”皇帝动怒。
“皇上请消消气,这个也不能全怪秦王,是陶蒻没有问清楚,错把救命恩人当成了秦王。”
陶蒻下跪,“陶蒻该斯。”
我可不是想斯,只是知道主动承认错误,给的说法越是惩罚自己深,越能够平息对方的怒火。
尤其面前的他不是一般人。
秦皇见陶蒻一副长跪不起地势头,“朕怎么会怪蒻儿。”
陶蒻自知不是原主,无法承受两个身份高贵的男子青睐,于是,
“陶蒻请旨,甘愿做秦王府的下堂妻,并且愿意不再婚嫁。”
秦天泽本来听了前半句还很高兴,在听到她说的不愿婚嫁,瞬间铁青个脸。
来人,陶相千金意图勾引朕,罚她在此长跪不起。”
君心难测。
陶蒻跪在雨中,内心复杂:或许跪了能够了断皇帝对原主的情意,接受君王处罚,也算是偿还原主欠下的情债。
楼兰亭。
秦皇盯着亭外的漂泊大雨,“你为什么还要坚持?”
秦皇身旁的小太监见他眉头一皱,“丞相千金这是何苦,明明想要离开秦王府,这不就是选择了皇上吗?”
“小折子,你先下去。”
皇上忧心忡忡,小太监只好退下,秦皇算算时辰,她已经整整跪了三个时辰,雨也刚好下了两个时辰。
踏出楼兰亭,他走到雨中一把拉起地上的陶蒻,“你在乎什么?”
陶蒻脑袋昏昏沉沉。
古代女子被淋雨,尽管她觉得自己能够撑到秦天泽满意为止,还是抵不过大雨的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