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内,郭嘉在当地做了文职官员,不过是帮忙治理,拿着朝廷俸禄,没有什么实权,而郭嘉也不是想要什么实权。
大志仍在,只是不愿把它放在小地方。专心工作,听天由命。
陆宸一边教小郭奕读书识字,一边帮助邻里写信换报酬,阿桃负责平时的女红、杂活。似乎这样,日子过得也不错。
但是陆宸不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她每天都在询问天下形势。
当时是公元191年,董卓乱政,民不聊生。他得到了貂蝉,和吕布的关系越来越差,而各路诸侯纷纷反抗,却又害怕董卓势力和吕布的英勇无敌。前些年,董卓费了少帝,拥立刘协为帝,权力庞大,加上吕布,世人皆难。
冀州袁绍,兖州曹操,河南袁术,辽东公孙一族,再加上刘关张三人,天下大乱,应有一个人站起来,拯救苍生。
三个月过后,陆宸身体不适,请了医生来看。
“夫人有喜了!”大夫大笑着说,“指不定是龙凤胎!”陆宸听后大惊,手中的书都没有拿稳。,“我……我不是胖了吗……”“哈哈哈哈,什么胖了,就是有喜了!”
送走大夫,陆宸缓缓坐下,手中的书因为主人过于生气,英勇就义。陆宸的怒火几乎可以点燃房子,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喜怒不形于色,喜怒不形于色……”默念着话语,陆宸深呼吸,慢慢地恢复了正常。
我该怎么做,才能让阿桃和郭奉孝不知道……
怎么做……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陆宸的肚子慢慢变大,已是非常明显了,再宽大的衣服,也遮不住她怀孕的事实了。
“夫人真是好强,这么大的事也不亲口告诉郭某。”郭嘉笑了笑,看着准备睡觉的陆宸。陆宸没有回话,沉默着。“嘉以为夫人会告诉嘉,没想到夫人跟嘉演戏。嘉早就知道,却是不捅破这层纸罢了。”
陆宸扶着墙,慢慢走回屋子,没有理会郭嘉的话。
不是不想,是没有力气了。她傲,不会将这种事告诉外人,特别是怀了郭嘉的孩子这种事,更不能说。这让陆宸非常困扰,她害怕,有了亲生的孩子,对小郭奕,会怎么样……他不想收回母性,却不抛弃自己的私心。
“小姐,您没事吧,早些时日我就看到您有意遮住肚子……”阿桃见陆宸虚弱,连忙扶着坐下。陆宸想要发怒,却是气得没有了力气。她什么都能忍,却是忍不了怀孕!这意味着她和那些普通女子没有什么区别了。嫁人生子,为他人传宗接代……
简直无可理喻!
这次,真的没有办法冷静了……出于母性,她爱她的孩子,出于傲气,她不想为郭嘉生孩子。有了孩子,就是有了特殊的羁绊。一个孩子都已经让她慌忙,更别提再有几个。
“阿桃,帮我写封信寄给我父母,告诉他们我的情况。”陆宸趴在桌子上,眼角流出了泪水。
陆宸的眼前一片的黑暗,没有任何救赎的无限堕落。微风轻轻吹着灯火摇曳,她的影子也在微弱的光明里瑟瑟发抖,不知是恐惧还是愤怒。
“是。”阿桃点点头,声音里透露着热烈的关心与安慰,无法拒绝的请求——或许她从来没有把我当作家人。
躺在床上,陆宸没有缓过劲来。她觉得自己真的太傻了,傻到会嫁给郭嘉,还给他生儿育女。刚嫁进来,就已经有了便宜儿子,现在还有……
更多的,是担心。他担心自己会不关心郭奕,不爱郭奕,忘记郭奕……她不想。
第二年三月初五,她的长子郭维,小女儿郭望舒出生。
陆宸在床上疼得厉害,抓破了褥子和衣服泪水浸湿了衣衫。这是男子永远没有办法体会的痛苦,甚至想放弃,却又不能放弃——身子要从中间裂开了一样……可是就算这样,她也尽量喊的小声。
郭嘉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位先生,您看到我们家先生了吗?”阿桃跑到街上,询问着街上的邻居。邻居有几个认识阿桃的,说道:“你家先生,一脸好几天,去青楼了!”阿桃顿时感觉头被锤子狠狠地砸了一下。
小姐现在最需要的,是先生啊……果然……
但她要去找。
……还是慢慢走到了青楼门口,大喊道:“郭嘉先生!”郭嘉怎么会听到到?只是在和美人们你侬我侬。
“美人们等我一下,我听到外面有动乱。”
走出房间,正好看到和老鸨子议论的阿桃。“美人来啦?坐。”郭嘉坐在一把椅子上,指了指另一把。阿桃气得脸红,不顾情面,喊道:“郭先生!小姐正痛苦地紧,你不去看看吗!!!”谁知郭嘉并不在意,随手拉过一个女子入怀,吻在女子脸上。
“她疼是她疼,跟我有什么关系?”
……
什么意思……不管是吗,果然,你根本不配娶小姐!你们这些人,都不配!
阿桃哭着跑了出去,只留下含着笑意的郭嘉。
郭某倒要看看,我家夫人会不会吃醋呢。
……
“伯益,你看,这是弟弟仲持,妹妹月姬。”
六月佳期,如梦如醉,如痴如狂。几朵花瓣落下,院子里的几朵花也顺时开放。郭奕被分开养育了三个月之后,终于重新看到了自己的“母亲”以及弟弟妹妹。
“伯益,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为什么我要把你和弟弟妹妹分开了。”陆宸摸了摸郭奕的头,思考着。今年她也不过是十九岁,十九岁,就已经有了三个孩子……可喜可悲。
她也没有再去想自己的样貌,只是一遍遍地看着那本兵书。
她太颓废了。颓废了一年多,为什么还没有找到明主……
我不想做什么贤妻良母,我想为了自己活下去。
“我看了我哥寄来的信吕布杀了董卓,王允不久之后也死了,曹操已经收了青州精兵,我父亲还是太守,哥哥做了曹操的部将。”陆宸头也不回,从脚步声里,她便知道,是郭嘉回来了。郭嘉点点头,坐在一旁,喝下了一杯酒。
“不知道夫人可否认识一个复姓东方的家伙?”郭嘉站起来,双手环着陆宸的肩膀,将她从背后抱住。陆宸往后一仰,差点把郭嘉推到在地。
“东方?没有印象。”
“是么,可是他对夫人却很有印象呢。”
“我知道!”阿桃缓缓走进来,行礼说道,“小姐,您忘了吗,当时在兖州的时候,有个东方异先生……”
“不重要不熟的人,我为什么要去记着。”
阿桃有些尴尬,但还是没有说什么。陆宸的话里尽是嘲讽,她也知道为什么阿桃对这个“东方异”念念不忘。女人心,难也不难,易也不易,不过是一个“情”字难说。
“嗯……好极了。我听说,北边公孙瓒已经玩火自焚了,袁绍很可能成为北方霸主啊。”
“……不会的,袁术、吕布、曹操都会成为牵制他的重要因素。别忘了,曹操现在可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又迁都许都,奸雄也。”陆宸指着地图,语气平静,并没有什么波动。她一直要求自己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她也确确实实是这么做的。
郭嘉笑笑,点了点头,眯着眼睛,问道:“夫人以为,她下一步要去攻打哪里?”
“你呢?”
“徐州吕布。”二人脱口而出,异口同声。阿桃一羞,告退。
“等等,阿桃。”陆宸转身看着阿桃。
阿桃挤出一个笑容。“有什么吩咐,小姐?”
“我买了仆人,回来帮你的。”
“辛苦你了哦,美人。”
虽说郭嘉都话要比陆宸好听得多,可是经历过那件事之后,阿桃对郭嘉充满了敌意。她每天服侍着三个孩子,好在郭奕已经四岁,不像之前那么麻烦了。
“我已经十九岁了,郭奉孝。”
郭嘉不觉得陆宸有什么不对劲,依然是风华绝代,散发着特殊的魅力。自己虽然二十二岁,但是膝下还是有三个儿女的,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