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蘅使出毕生绝学,毫无保留。但三十招之内仍然奈何不了那少年分毫。
他心知自己此战必败,当下更是心急,本着同归于尽的心态,接连递出杀招,全然不顾自己此时已经动作变形,破绽百出了。
急火交功之下,李蘅的内息开始紊乱,疲态尽显。出招也不如刚开始之时那样稳定了。
那少年见李蘅已经渐渐不支,进攻的巅峰状态已经过去,自己就没有再试探他武功的必要了。
于是,他抓住一个对手出招的破绽,一把扣住了李蘅的手腕。少年手上内力灌注,几个手指如钢爪一般在李蘅手腕上一捏。
李蘅感觉到一阵彻骨的疼痛从手腕上传来,手上再也用不出来一丝力气,手中烟袋应声落地。
只是缴了对手的械,那少年并未就此停手,他趁势又在李蘅的胸口补了一掌。把对方打飞出去,狠狠地砸在地面上,昏死过去。
众人见此情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堂堂“神农圣手”,在这神秘少年之前竟输得如此彻底。众人除了感叹少年武功之高,更对他出手之狠辣颇感意外。
“下一位。”那少年像没事人一般,环视在场的众人,有一种睥睨天下的姿态。
人群中走出一人,正是身材矮小,皮肤黢黑的“魔化灵童”袁恕。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大家都知道,已经没有什么回旋、谈判的余地了。到最后,还是得靠真正的实力说话。
袁恕人虽生得丑陋,毫无磊落之相。但他见群雄一个个争当缩头乌龟,无人敢出来应战。当下豪气顿生,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
“淮南袁氏领教公子的高招!”
“很好,算你有骨气。其他人都是缩头乌龟,我就敬你是出头乌龟吧。”面对袁恕,那少年就没有刚才对李蘅那般客气了,直接出言羞辱。
“小子,你狂过头了吧!”
话没说完,袁恕已经出手,他以手作刀,向那少年劈去。少年依然空手对敌。
两人身法极快,转眼间已经拆解了十几招,谁也没落下风。
袁氏一门,武功要诀就在于出手极快,一招接一招,招招紧逼,力求以排山倒海的不断进攻,使对手手忙脚乱,露出破绽。
那少年的武功路数,还是未知数。但他似乎在有意迎合袁恕的的出招方式。袁恕出拳越来越快,他也跟着越来越快。
这样的打斗很具观赏性,片刻间,两人对拳、对掌已有几十次之多,看得周围人眼花缭乱。
武功低微的陈千羽更是跟不上两人的节奏,它只是隐约地感觉到:同样是快招,袁恕显得很急切,而那少年则显得很从容。虽然两人出招速度基本相同,但袁恕感觉已到极限,而那少年却仍有余力。
身在打斗中的袁恕更能清楚地感知到这一点,他一套家传的“袁门快手六十四式”已经用出了大半,但丝毫奈何不了对方。如此的高手,他还是平生仅见。
怎么办?袁恕脑中在高速思考着,难道就要在这里使出自己隐藏多年的杀手锏了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就算取胜也会被人所耻笑吧?
但是刚刚王成虎和李蘅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如果自己输了,恐怕性命不保,这时候还在乎什么面子?
其实除了家传的拳法,袁恕平时最爱研究奇门武器,此时,他的袖口中就藏着他的最后王牌。
只要在与对手双拳相对的时候触发机关,一圈细丝就会弹射出来,套住对方的手腕。只要再一次开启机关,细丝会快速收缩,这样对方这只手立马就会齐腕而断。
很好,就是现在!
袁恕与那少年对拳之时,袖中细丝突然爆出,刚好套住了少年的手腕。
成了!
只可惜袁恕高兴地太早了,他虽然套住了对方的手腕,却并没有来得及收回细丝。
袁恕机关一出,那少年也是一惊,但他立马反应过来。他的拳脚功夫远在袁恕之上,他的极限速度要比袁恕快很多。他当机立断,变拳为掌,紧紧地握住了袁恕的拳头。
那少年手指用力,袁恕被握着的那个拳头立刻碎了好几根骨肉。还没等他感觉到疼痛,少年另一只手以掌为刀,重重地劈在袁恕内藏机关的手腕上。
瞬间,连机关带腕骨都粉碎了。
到这时,疼痛才刚刚传到了大脑。“啊——”袁恕惨叫一声。
这一声刚喊出口,那少年趁势又在袁恕的膝盖上踢了一脚。袁恕髌骨碎裂,站立不住,直接跪在了那少年的身前。
“哼,卑鄙小人,死不足惜。”那少年说道。
接着,他又不解气似的扬手扇了袁恕两巴掌,袁恕瞬间嘴也歪了、鼻子也歪了,满面鲜血。瘫软在地,不知死活。
他现在的五官模样已经完全变了形,就是他的随从恐怕都认不出来了。
这一变故发生得太快,众人还未反应过来,胜负已然见了分晓。
袁恕的惨相让所有人心里感到后怕,他们可不想落得同样的下场。狗急了还能跳墙呢,更何况满屋的武林豪杰?
大家都明白,到了背水一战的时候了。
一味避让,只会让那恶徒逐个击破,他们只有放下猜疑,联手对敌才有获胜的机会。
“三妙真人”韩行止也顾不得修道之人的恬淡之风了,他高叫道:“大家一起动手,今日定教那恶贼血债血偿!”
众人闻听此言,气血上涌,身为武林中人的豪气油然而生。
“唰、唰、唰”刀剑划鞘的之声四起。
各派宗主和他们的手下们一拥而上,所有人抽出自己的兵刃,把那少年围在当中。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刀光剑影,一片杀气腾腾。
连“千金一掷”金大成和他的手下们,也加入到对那少年的围剿之中。
大家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金大成之前也是因为受制于那少年才在鉴宝会上捣乱的,他和其他人一样是受害者。
见此情景,那少年也不甚慌张,反而讥笑道:“怎么?不敢单挑改群殴了?当小爷怕你们吗?”
“铃花婆婆”操着一口方言说道:“为民除害,哪有单挑、群殴之分?奸诈顽童,接奶奶一招!”
这铃花婆婆乃是南疆彝彝族人,善于用毒,更专精于心灵干扰。
动起手来,她头顶鲜花能散发出奇异的味道,伴随着手臂挥舞,臂上别着的铃铛会“叮铃”作响。双管齐下,会对对手的心智产生极大的扰乱作用。
那少年以一敌多,嘴上虽然不在乎,手上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他似乎看出了铃花婆婆身上的蹊跷,不敢轻易近身接触。直接运起内力,隔空一掌打去。
铃花婆婆万万没想到对方突然出手,还未来得及招架,身前已然中招。
那少年内力精纯,隔空一掌就有不小的威力。铃花婆婆硬吃一击,只感觉体内翻江倒海。一团鲜血,压抑不住,从口中喷出。
眼见双方还未交锋,己方已然折损一员大将。韩行止连忙对众人说道:“一起上!别再给他出手伤人的机会!”
所有人闻言,一拥而上,整个房间里立刻响起了密集的刀剑碰撞之声。
再看那少年,虽然被团团围住,但依然神采飞扬,面无惧色。他突然暴起,一掌击毙一个寒山派门人,随手夺过了那人的长剑。
有了长剑在手,被动的局势稍有逆转。那少年在人群之中,宛如无双剑神一般,佛挡杀佛,不落下风。
很快,刀剑声中就开始夹杂着人的惨叫声,转眼已经有好几个人挂了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