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果然这样做了。”
楚峥眺望云层密布的天空，昏暗苍穹，不见一缕阳光。
杜若兰站在一旁，心里有诸多疑问。
他们是谁？
做了什么？
大先生字里行间，为何弥漫从未有过的恨？
身为弱者，她不敢多说，不敢多问。
杜若兰只是在楚峥示意下，带着意外收获回家。
“神圣降临。”
楚峥坐下来，继续翻阅末日神录。
至暗时刻之后的第二卷，叫做神圣降临。
神会在人类最绝望的时候，降临人间，创建庇护所，保护所有信奉他的子民，拯救世界。
楚峥知道，这些古怪内容必然出现，因为早在六十年前，那群神已经在谋划。
而且他们为了让楚峥跪下为奴，将一些部分说了出来。
只是他们没想到，整个计划受到神秘阻力，又遭到楚峥的以死抗争。
相隔一甲子，灭世计划再次启动。
这次，他们一定做好充分准备。
“屠神之路，任重而道远。”
楚峥放下手中书，就算知道诸神计划，他也没有办法阻止。
实力相差太大。
忽然！
楚峥猛地抬起头，眺望诡异苍穹，看到了让他极为愤怒的一幕。
他双眼有黑色烈焰，是无穷怒火，在疯狂燃烧！燃烧！燃烧！
……
擎天山脉。
承接天空之山，极尽寒冷之地。
万年风雪，日夜冰寒，古来如此。
山脉最高峰，狂风猛烈处，一座雕梁画栋，极尽奢华的画舫，横亘山巅。
十二名身着薄纱，年轻貌美的少女，站在画舫两侧，素手拈花，煮水泡茶。
让她们精心服侍的人，正是画舫主人，一个比她们更年轻，更美丽，容颜绝世的少女，水中月。
世人呼之，月亮女皇。
她穿素纱，挽水袖，双手交叠亭亭玉立。
待到茶香四溢，水中月从侍女手里接过玉盏，双手端着，将其递给画舫上唯一一个男人。
“阿叔用茶。”
那是个面目苍老，身穿黑色长袍，背负长剑，有一头白色短发的男人。
他脸上皱纹深深，极为苍老，若从外貌判断，他应当是月亮女皇的高祖父。
其实他们只差五岁，都是在旧时代出生长大，在变异时代崛起的人物。
不同的是，月亮女皇水中月，被称为黑金一代，是晚辈。
那背负长剑的男子，被称为开拓一代，是前辈。
他的相貌，认识的人不多，他的名字，却永垂史册。
剑神，万古长明！
唯一一个敢于黑暗之王单打独斗，并且不死的强者。
哪怕是巅峰时代的黑暗之王，也最多将其战胜，而非灭杀。
值得一提的是，当今世上流通的诸多机械、元力器械，其中八成都是万古长明改造、设计。
正如黑暗之王善于医术，万古长明更善于机械。
不过最近些年，万古长明疏远了这些，这只是他的爱好，是副职业。
“多谢。”
万古长明接过价值不菲的玉盏，将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仿佛口腔是钢铁做成，不惧高温。
“阿叔，他不在人间一甲子，您何必为了一句玩笑，耿耿于怀？毕竟爱情那么珍贵，整个世界，只有我们有资格追求。”
水中月再次斟茶，眼波流转的美丽眼眸，看向船舱。
那里有个女孩，刚成年，眼眸有不同其她女孩的纯真。
“那不是玩笑！是我输了。”
万古长明表情悲伤，眼里有着不甘、倔强。
他这一生，输过许多次，但很少如此难过。
因为这一次，他输给了最不齿的夙敌，黑暗之王楚峥。
九十年前，万古长明训斥楚峥无耻，一边说爱着死去的女孩，一边和别的女孩睡觉。
楚峥说：身心需求，不放纵即可。一生遥远，只影向谁去？
要至死不渝！
万古长明毫不犹豫，他当年心爱的女孩，也惨死在异变之下。
他小心翼翼守护这份感情，用回忆温暖自己。
这件事，他坚持了九十九年。
直至遇到了她，那个正在船舱躲着的少女，他的坚守溃不成军。
挣扎、痛苦、不甘……但没有用，他仿佛把这九十多年的爱，一下子都转移了，无法自拔。
他不得不承认，有些话楚峥是对的。
“阿叔，我们要改变。”
水中月目光投向天空，只有在这世界最高峰，才能看到极为奢侈的场景——璀璨星空。
那一轮明月，是水中月的梦想，她想成为月亮仙子，在那里建造一座传说中的宫殿。
为了这个梦想，她成为了楚峥半个学生，开辟出属于自己的进化之路，获得永葆青春的能力。
只是想到另外一些事，水中月笑容收敛，“曾被我们联手毁灭的敌人，再次出现，而且更加强大，阿叔不能再沉沦心魔！”
“你是说万世神教？”
万古长明眉毛一挑。
忽然！
他波澜不惊的眼睛，爆发出骇人至极的光芒，瞬间抬头看向天空。
水中月亦是如此，迷人至极的眼眸，出现深深惊恐。
他们都已经看到，宇宙法则在这一刻改变，近乎疯狂的力量，如大海倾覆，如宇宙风暴，从太空向星球倒灌。
更可怕的是，那一轮明月，被神秘力量推动，脱离轨道，朝着星球缓缓靠近。
轰——
轰——
轰——
星月之间的太空，有无穷力量被引爆，炸开万分绚烂的光芒，用无以伦比的速度扩散。
“逃——”
万古长明只来得及说一个字，等所有人都听到这个字的时候，他已经搂住画舫里的女孩，流星一般，从万丈高山一跃而下。
“跑！！！”
水中月花容失色，高声尖叫。
那价值连城的画舫，她不要了。
精心挑选花费巨资培养的侍女，顾不上了。
面对从洪荒宇宙而来的恐怖力量，她只能独自逃命。
太空，一层层妖冶绚丽光芒，从极高空扩散。
山巅上的画舫，依然如旧，毫发无损。
画舫上十二个少女，却在眨眼间，变成一蓬飞灰，空留精致衣裙飘落。
其实，她们都是七星进化者，到外界，属于不折不扣的霸主。
但在如此恐怖的力量面前，任凭何等存在，皆为飞灰。
毁灭！
毁灭！
毁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