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我看着铜镜中的女子。明眸皓齿,肤光如雪,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隐隐泛出海之蓝意,眼下的泪痣若隐若现,连她自己都未有察觉。
“郡主!”从房门外跑来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女子,一身淡蓝色长裙,笑靥如花。
“郡主,你今天可真美!”那女子跑来同我一起坐在铜镜前。
我浅浅一笑说“慎念,你今天嘴抹了蜜了?”
“郡主,我这不是帮你缓解紧张嘛。”
我哭笑不得:“你别说,有点期待又有点小紧张。”
慎念拿起桌上的簪子一边对着我比划一边说:“紧张个啥?郡主你这么多年啥事没见过,这都小场面而已。”
我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把她的手扒了下来“哎呦,看把你给能的。也不知道是谁去年及笄的时候掉水池里了哦~”
房间里的丫鬟都捂着嘴笑了。
“郡主~”慎念撇了撇嘴又说:“你这样会失去我的你知道吗?”
我得意的笑了笑:“好啦,不闹你了。云魇哥哥呢?今日他应该是可以出来参加及笄之礼的吧?对!一定会来的!”
慎念笑着却又略显无奈:“今日确实是公子出关之日,但他能否到,却又是他的事了。”
我不懂慎念的话。“他一定回来的!”
紫藤谷
白衣男子站在木屋的围栏前望着眼前的紫藤瀑布。
男子棱角分明的脸庞,高挺又英气的鼻子,眼睛清澈如水,眸色温润如玉。却还依旧保持着当年那份坚毅,用“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来形容他也不过如此。
“公子。”一个黑衣男子走向云魇,邪魅的脸上露出些许漫不经心,深邃的眼睛里,仔细观察,又有些超出常人的成熟。和云魇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云魇转过头:“今日的及笄之礼要去,事情也是要办的。”
嬴休点了点头,没有说些什么,两人只是静静地看着飞流而下瀑布...
圣坛
及笄之礼开始前,我一直在人群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可直到及笄之礼开始,也始终没有找到。
“及笄之礼,乐起!”礼官高呼着。我缓缓走上圣坛,可是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
“连我的及笄之礼都要缺席吗?”我自嘲的笑了笑,有些难受却又无能为力。
我朝东边跪下,由叹州郡最有声望的长辈“韵”为我绾发。
小厮奉上钗冠,韵接过,走到我面前;高声吟颂祝辞:“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韵为我摘去发钗,又为我加钗冠,我起身复位,对着韵深深的鞠了一躬。
在九州大陆中,男子和女子成年时会得到父母或长辈赐予一把灵剑,当然也不缺少资质极好的,会在成年前就被长辈赐予灵剑(云魇和嬴休就是),同时在后来的几年中会根据自身资质遇到一件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灵器,灵器的性质和种类也是随着主人的性格而定。(自然也有些资质极差的一辈子都遇不到)
我等待着父亲的出现,有些期待他赐予的灵剑,可等来的却不是父亲,而是愿娘的哥哥——林霄
“郡主,群王和夫人有事,没办法亲自参加你的及笄之礼,这把流光剑是郡王赐予郡主的。”说着,林霄弯着腰双手将流光剑呈上。
流光剑一出,引起了百姓不小的骚动。
“流光啊...”
“流光可是中古十大灵剑之一啊!”
“是啊是啊...”
“郡王对郡主可真好!”
可我没有要接过的意思,倒是嘲讽的笑了:“我娘亲死了十年了,你说的夫人是谁?”
我没有丝毫停顿的继续说“现在是什么人都可以立牌坊了?倒是叫起自家妹妹夫人了?你们扪心自问,当年我母亲可是对你们不好?就连临终前都对着只有五岁我一字一句的说,你们兄妹俩是除了父亲和慎念之外最值得我信任的人,也是母亲最信任的人,不管以后发生什么都不可对你们不敬,我做到了。哪怕你的妹妹愿娘使了手段爬上了父亲的床,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几年来,我虽说不待见你们,却也从未刁难过你们,可现在呢?父亲被你的妹妹蛊惑的连我的及笄之礼都不来了!你叫我怎么冷静?”
而此时,人群中不知何时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我却丝毫没有发现。
我看着林霄,想要他给我一个解释,可他却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举着那把流光剑。
“师傅有事没来,云魇哥哥从未来过,就连父亲因为一个女人也缺席我的及笄之礼,这可是一个人生命中除了成亲之外最最重要的事啊!”我心中的委屈无法发泄,咬着嘴唇强忍着泪水,重重的接过流光剑,将身上沉重的礼群脱下,只留下紫色罗裙朝紫藤谷方向去了。
云魇眉头微微一皱,脱离出人群,也朝紫藤谷去了。
慎念看到我的样子,有些担心刚想要跟过去,却被嬴休拉住了:“你傻啊,公子已经去找郡主了,你跟过去干嘛?”说着用手戳了戳慎念的脑门。
“你才傻。”慎念白了嬴休一眼,把他的手打了下来,然后望着他俩远去的方向嘴里嘟囔着“我不放心啊...”
但嬴休似乎并未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