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哪有什么眼睛。”周彦凯从小到大一直护着妹妹,哥哥的声音让周彦慧听起来踏实了不少。
几人走出房子的时候,太阳正大,也不知道是这初春的太阳有点烈,还是他们走了太远,几人的额角已经冒出涔涔的汗滴。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段,沿着大路转了个弯,看见前面不远处坐着一个正在晒太阳的老太太,她背后是一块青色的大石头,质地光洁,纹理清晰,上面“泰山石敢当”五个红字分外扎眼。
老太太目测有七八十岁的样子,满头银发不算太长,刚好盖到耳朵,乱蓬蓬的,有些还打了结,像被染上了秋日里的第一道白霜,她的脸有些干瘦,所以脸上的皱纹显得更多,像是老树上干枯的皮,仿佛每一道褶皱里面都写满了一波三折的往事,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烂,还补了几个不同颜色的补丁,但是看起来还算干净。
老人目光混浊,如一潭波澜不惊的死水,偶尔眨动两下眼皮,也激不起半分波澜,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着,像一棵饱经风霜的老树,静静地站在岁月里。
“那里有个老奶奶,我去问个路。”苏婉秋自告奋勇地拖着周彦慧就要往前走。
“啾啾,别去,我害怕……”周彦慧死死拖住苏婉秋,
“没事,别怕!乖!”苏婉秋一边安慰周彦慧,一边拖着她往前走去:“您好老奶奶,请问一下这个村子哪里有卖吃的?”
老人没有抬头,直到苏婉秋又问了一遍,她那如死水一般的眼睛,才像被一阵微风吹过,泛起了那么一点点的涟漪。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苏婉秋,动作慢的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也许是许久没有动了,她整个人僵硬的像是一台好久没有运作锈迹斑斑的机器,她仿佛是看着苏婉秋的,但是她的眼神并没有聚焦,好像透过苏婉秋看向了远方那无限悠长的岁月,然后缓缓地抬起了如枯树枝般的右手,握手成拳,食指前申,指向苏婉秋。
她的手指又细又长,但是并不是一只美手,上面布满了褐色的老年斑,爬满了一道道蚯蚓似的血管,让人看的有些触目惊心。
随着她这么指尖一点,老人的目光开始慢慢聚焦在苏婉秋的脸上,她的眼里开始泛起一分生动,但仅仅是那么一刹那,还没开始就马上消失了,让苏婉秋有些怀疑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老人没有说话,微微裂开没牙的嘴,好像是在冲苏婉秋笑,但是这个表情真不能称之为笑,让苏婉秋心里猛地一颤,像是有一道电流窜过。
“婉秋,我们走吧,看样子估计是问不出来什么了。”往日总能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的笑容早已从周彦凯的脸上消失了,他的表情少有的严肃。
“对,我们走吧!我觉得有些诡异,先离开再说。”顾一宁也收起了平时嬉皮笑脸的表情,满脸严肃地说道。
几个平日里胆大包天的年轻人此时心里都有些发毛,便不再管其他,直接掉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