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救?”
晏桦语气不善。
时逸也不隐瞒,坦白道:“我有毒性远超鸩羽乌头蚣的毒物。”
此言一出,众罗刹将纷纷侧目。
那血衣药师更是一个箭步抢上前来,双手按着时逸的双肩,急问:“当真?在哪?是毒物榜上的哪一个?自哪儿得到的?成年没有?”
连翻询问,搞得时逸头大不已。
但是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血衣药师的问题,而是继续看向晏桦,剑眉轻挑。
晏桦略一沉吟,道:“你若能帮助圣女压制住病情,待圣主复活后,必有重赏。”
“你也不用给我画大饼。”
时逸撇了撇嘴,“还是来点实际的,更实在一些。”
“你想要什么?”
晏桦面色微沉,冷声问道。
却还不待时逸回答,那矮胖汉子与高瘦汉子已齐齐掠上前来,同声道:“小子,你想趁火打劫?”
时逸白了这两个莽汉一眼,并没有搭理他们。
却听那女将般的妇人沉声道:“你既入我罗刹帮成为罗刹将,救助圣女,本是分内之事,如何能提条件?”
“对,帮助圣女压制病情,本就是你应尽的义务,岂能提条件?”
高矮两个汉子同声附和。
时逸冷笑道:“怎么?现在承认我是罗刹将了?”
几人无言以对。
时逸抖肩震下那血衣药师的双手,大踏步走到晏桦身前,道:“多说无益,我帮你们唤醒倾城,你再给我几枚血神丹。”
晏桦微眯起双眼,狭长的眼瞳之中,荡漾着一抹冷冽的杀意。
时逸轻笑道:“你等皆是通玄境武宗,我不过一个小小淬体武者而已,要杀你等便杀好了。只是想救倾城,并于三日后复活罗刹王……”
说着,摇了摇头,继而转身迈步,朝房外走去。
晏桦没有出声,而是看了血衣药师一眼。
血衣药师微微皱眉,扭头看向那女将似的妇人。
三人各自沉吟,唯有那高矮两条汉子,眼见时逸要走,忙闪身将前路阻住。
一拳一掌,急攻时逸前胸,同声喝道:“小子,留下毒物,今日便让你离开,否则……”
时逸目光转冷,骂道:“这两个二逼,到底是怎么当上罗刹将的?”
站立场中,不动不移。
果然,那女将似的妇人闪了过来,分从左右替时逸挡下了那高矮两人的拳掌。
“小子,骂谁二逼?”
矮胖汉子急声喝问。
时逸啐道:“谁打话,就骂谁呗。”
矮胖汉子大怒,作势还要冲上前来。
“够了!”
晏桦怒喝一声,斥道:“你们俩给我出去,没我的命令,再也不准踏足圣女卧房一步。”
高矮两人一愣,疑道:“干嘛赶我们出去?”
晏桦哪有那闲心去跟他们解释这么多,右手一挥,已卷起一道血色罡气,将二人震飞了出去。
继而正视时逸,正色道:“血神丹乃圣主所留,确实只有三粒。”
时逸略觉遗憾,想了想,道:“丹方也可。”
晏桦摇头道:“丹方并没有流传下来。”
时逸撇嘴,“既没有丹药,也没有丹方……那就再多给我几部‘罗刹神功’。”
“不可能!”
晏桦不假思索地直接冷言否决。
时逸耸了耸肩,无奈一叹,“也罢,就此别过。”
说着,转身又走。
一直走到房门前,才终于听到晏桦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最多再给你一部。”
时逸面色微喜,却脚步不停,摇头道:“至少五部。”
晏桦微眯着双眼,与血衣药师、女将似的妇人交换了个眼神。
药师传音道:“他既已服下血神丹,性命便算是交代给了圣主。圣主要杀他,只需意念微动而已,即便他学全了罗刹神功,也无碍,终究逃不开圣主的掌控。”
晏桦点了点头,沉声道:“好,就给你五部。”
时逸一愣,寻思:“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心念一动,又不禁暗自遗憾,“早知道她这么痛快,就应该直接把余下十一部罗刹神功全都要来。”
但话已出口,人家也同意了,总不能再做更改。
当下折返回来,走到床边。
还未说话,便见晏桦右手一招,甩来五张折叠整齐的羊皮卷。
时逸展开来一看,但见上面记载的果真是罗刹神功。
心中揣着欢愉,冲晏桦道:“那毒物并不在我身上,我需要带倾城姑娘回去住所治疗。”
倾城贵为罗刹帮圣女,且身处于昏迷之中,岂能任人带走?
晏桦迟疑着,那女将似的妇人也在迟疑。
血衣药师摆手道:“你且去将那毒物取来不就成了?”
时逸轻声一笑,道:“那毒物不是很好请,只能带倾城姑娘回去见它。”
他之所以有如此要求,只因那能压制倾城病情的剧毒,正是他自己的魂毒。
若想释放魂毒,必须要显露出青蛇獠牙。如有外人在场,难免会泄露身份。
见时逸坚持,血衣药师也不再多说什么,扭头朝晏桦看去。
三人交换了个眼神,最终由晏桦做下决定。
“也好,快去快回,千万莫要伤到圣女的玉体,否则……”
目光转寒,冷视时逸,大有威胁之意。
时逸冲晏予努了努嘴。
后者会意,走上前来,背负起倾城,随同下了阁楼。
折道回返客栈,已是后半夜了。
时逸吩咐晏予在房外戒备,独坐床边,凝神感知。
房顶上的黑暗里,躲着两个人。
凭着气息,时逸可以确定,那两人正是晏桦与女将似的妇人。
“二位,冬夜天寒,小心莫要着了凉。”
时逸抬起头来,冲着房梁朗声出言。
也不见有什么动静,更没听到什么异响,晏桦二人的气息已悄然远去了。
时逸这才放下心来。
目视倾城,俯下身去,露出獠牙,咬在了那白嫩如玉璧般的脖颈之上。
魂毒注射,身体被掏空的感觉再一次袭上心头。
时逸忍不住深深喘息,却忽地发现,倾城的血液竟然是甜的。
人血怎会是甜的?
时逸大是疑惑,当下翻涌咽喉,“咕嘟嘟”连吞了几大口。
精血入腹,甘之如饴。
但是倾城的面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时逸知道,再不能吞噬她的精血了。
若是再继续吞噬下去,身下这昏晕不醒的姑娘,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缓慢抽出毒牙,时逸砸吧着嘴。
正准备好好观赏观赏身下的美人儿,忽听得“轰隆”一声,自身后响起。
刚修补好不久的客栈窗户,再一次被人自外撞破。
响动声里,携裹着一抹刺骨的冰寒,好似正有一柄长剑,在破空疾刺自己而来。
时逸心生警兆,忙使出身法,平地里横移三尺。
还未立定脚步,便见一道白惶惶的长剑,自身前疾刺而过。
持剑之人是个年约二十三四的男子,锦衣华服,颇有富贵之气。
只是此刻正面罩寒煞,眸泛冷光。
“好个无耻淫贼,竟假借疗伤之名,行此下作之事。”
锦衣青年怒斥一声,长剑就着床沿划了个圆弧,斜刺里疾朝时逸削来。
时逸眉头大皱,但那人剑招奇疾,容不得他多做反应,已逼近身前。
无奈之下,时逸只好游身后退。
一直退到墙角,才听“嘭”的一声,房门被人自外推开。
晏予已手持青峰,闪了进来。
眼见锦衣青年剑刺时逸而去,忙娇喝一声,蹂身来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