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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共盟鸳谱

管他尘世污浊,你一笑,便是天下。你回眸的瞬间,倾倒众生,我也不得不成为众生中的一员。

山中的气候瞬息万变,方才还是小雨淅淅,忽而又一道电闪雷鸣,万物瞬间变了颜色,两人相视一笑,就像多年的故友。君灼为她撑伞,她如脚下生风,步履轻盈。

大雨在一场短暂的酝酿之后如期而至,他们慌乱的跑到一座荒芜的亭子下躲雨。君灼期待这场雨,更庆幸这场意外的相遇。

“你叫君灼?”女子擦了额头上的雨滴,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嗯,”还没等君灼开口问。

“紫悦”说着就自己笑了起来。

世上怎么会有这般爱笑的女子,他忍不住扬起嘴角,小声嘟囔了句“小丫头。”

他叫出声时,心上好似开满了花。

“嗯?小丫头”女孩重复了她的话,怎么会有人用这样的词汇来称呼她。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是有趣,雨天会逗小蚂蚁,还陪自己采灵芝,此时又这样称呼自己。她古灵精怪的耸了耸肩,好像想到什么,又朝着君灼笑了起来。

雨这样淅淅沥沥的下着,两个晚遇的人傻傻的无言。可是有些人啊,只要在,就已经无限心安,相视一笑,已使天地动容。

雨天,在千年的孤独里,坐落在竹楼上的他,褪去玩世不恭的模样。想着一生潦倒的花影,只有怀中的美酒和阶前旺盛生长的兰草相伴。夜深,醉意渐浓,一只空酒瓶子猛然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嘴角微扬,却又一万般的凄凉。

七月,雨同当日一般大,十里红妆,浩浩荡荡。迎亲的人都湿了衣裳。路上的泥水大的成了一条条小河,将早落的枯叶和干枯的树枝一并席卷而去。虽是这般,也掩不住迎亲队伍的喜悦气氛,鼓声唢呐齐声响起,震惊了百里街巷。

“城西医馆的孤女,如今也算得落了一桩好姻缘。”

“是啊,是啊,行善积德,是会换来好结果的。上天都在看着呐。”

“都说她克死了全家人呢?”

“哎,挺好的姑娘,怎的命要这般苦呀。”

街坊邻居们在谈论着这个善良又爱笑的姑娘,既有怜惜又有疏离。平日里他们没少得她的帮助,他们虽感念在心,但是也不敢与她走的太近。十七年来,她的家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唯独她生的越来越好,这些年来连病都没有生过一次。

君灼换上了鲜亮的红衣,褪去黑衣的他也减了几分妖冶之气,多了些温柔。眼前的女子凤冠霞帔,身姿窈窕如画中人。众人啧啧称奇,天下金童玉女,最适不过眼前这双璧人。

“我和丫头都是孤苦之人,虽,上无高堂,但仍有天地,草木,以及众乡亲父老。今日我接丫头走,是我此生最有意义的事情。今后必将善待她,我在一日,定然付出生命也将护她周全。”君灼温柔的看着这个等了许久才等来的姑娘,温热的目光似要将她融化。

今日喜,结良缘,嘉礼初成。诗咏关雎,雅歌麟趾。瑞业五世其昌,祥开二南之化。同心同德,宜室宜家。相敬如宾,永谐鱼水之欢。互助精诚,共盟鸳谱,特,此证。

唢呐,锣鼓再次吹响,“你们走路可注意点,颠坏了我的新娘可唯你们是问呐!”君灼向轿夫们嘱咐,继而翻身上马,姿态潇洒,若不是在娶亲,又不知有多少女的心在荡漾。

“得嘞!”轿夫们好似故意般,齐声对着花轿里的新娘喊。

紫悦此时已经羞红了脸,这男人这般坏,结婚也不知道收敛些。净想着拿她取乐。

一路走着,越走就越发偏僻,但是乐声依然响彻云霄,走着也便罢了,可是这雨又不识趣的下了起来,轰隆隆的雷声响起。不一会大雨便从西山那边席卷而来,君灼遣散了众人。将紫悦扶到马上,待紫悦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君灼揽腰抱住。马儿的步伐加快了,大雨来势汹汹。可紫悦的衣衫依旧飘飘,半分也未打湿。

“丫头,到了。”紫悦听到耳边传来温软的话语,瞬间又红了脸颊。

只见前方一片十余里的花海,红的,紫的,还有黑的,她从未见过如此妖冶诱人的花,仿佛是一群满富灵性精怪。在花海尽头,有着一间朴素的院子。紫悦是知道君灼异于常人,君灼也同她讲过,自己是山中毒花,当时只当玩笑,这般看来是无疑了。

但无论他是谁,又与这妖魔和尘世有着何种关系,她只知君灼是真心为她,正当她看的入神,一不小心碰到君灼的衣袖,冰凉入骨,还在滴着水。她眼眶顿时温热,鼻子酸酸的,竟忍不住掉下了泪水。隔着盖头,踮起脚深情的吻了君灼冰凉的脸颊。原来,天下这般大,他竟只能,也只愿保护她一人。

“如此心急?”君灼朝她漏出邪魅的笑,她却不恼,还只这样痴痴的看着他。君灼抱她上马,一路花香,他们在赶往他们的天上人间。

君灼迎她进了那间素雅的院子,虽没有富丽堂皇,但却悠闲自在。整个院子充斥着淡淡的檀木香气,雨仍旧淅淅沥沥,院子里的紫穗槐长的茂盛,两旁又稀疏的几颗杜英,花开的正好,鹅黄的花瓣如同初见时紫悦穿的那件衣衫,灵动轻快,别有一番趣味,像流苏一般倒挂着。

进入卧室,又与外面反差极大,本素雅的屋子,被君灼布置成了大红,桌上摆着几盘精致的点心和一颗紫色曼陀罗,檀香从窗边的小桌上散发着醉人的气息,一袭纱质红帘挂在床前,将床显得若隐若现,暧昧诡谲的气息涌动在屋子内。

君灼掀开盖头,见紫悦脸颊绯红,稍低着头,尽是温婉娇羞。喝过合卺酒,醉人的气息弥漫,君灼亲吻了她,目光炙热而又饱含柔情。他轻柔的褪去了她精致的绣花红袍,一件轻软的红娟衫露出,雪白的肌肤衬托着娇艳的容颜。

下一秒,细密的吻已尽数落在紫悦的身上,两个晚遇的孤苦之人在雨夜里尽情缠绵。窗帘慢慢被放下,窗外的雨又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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