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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试炼完成

磨叽这个词是华夏东北方言,用来形容一方非常着急而另一方速度很慢,办事情拖泥带水。而在瓦罗兰通用语中,是没有与之相对应的词语的。天上的人脸刚才话语中的磨叽两个字,分明是华夏语的发音,夹杂在瓦罗兰通用语之中分外明显。

这就说明天上之人要么跟林彻一样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穿越者,要么就是曾经接触过穿越者。不论是哪种情况,林彻都不敢掉以轻心。

就算天上人脸表示要帮助林彻通过考验,但是林彻无法确认这是否也是考验的一环,更无法确认这个疑似穿越者的家伙对自己的态度。

如果这是考验的一环,林彻就不可能接受他的帮助。如果不是,林彻也不敢接受他的帮助,先不说娜迦卡波洛丝能不能发现他作弊借用了他人力量通过考验,单说这个能在娜迦卡波洛丝这种神明的考验中动手脚的人,若有所与必有所求,林彻虽然不知道对方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东西,但他知道那一定是个非常大的麻烦。

所以,林彻毫不犹豫开口了:“搭嘎阔脱挖鲁(但是我拒绝)!我宁愿依靠自己的力量,打开我的前途,也不愿求有力者垂青!”

他喊出了一句JOJO中的名台词,一个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梗。

天上风云变幻,地面上的场景却好似时间停止了一般。黑云变作的人脸露了个笑脸,开口道:“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可惜,我决定的事由不得你拒绝。”

幻境之外,雷霆还在不停的劈落,林彻千疮百孔的灵魂体上遍布大大小小的创口,其间电光缭绕,林彻接近透明的灵魂已经快要完全消失。

幻境之内时间开始流动,林彻还来不及说话,只是脑海中肯定了这个神秘人穿越者的身份,接着便被一阵撕裂灵魂的痛楚打断了思绪。撕裂灵魂的雷霆带来的疼痛让林彻已经完全无法思考,甚至无法感知任何东西。

突然,天上的黑云被雷霆劈做两半,而这股疼痛也减轻许多。

神秘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将试炼的雷劫威力转移了一半到自己身上。

不仅如此,一股纯粹的灵魂能量注入了林彻体内,透明的灵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变得轮廓清晰,他本已油尽灯枯的灵魂再次变得充盈起来。

命运的幻境之中,林彻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就像电影中英雄登场一般从天而降,以天神之姿悍然入阵!

金色光芒羽翼飞振,林彻持矛冲入虚空阵型,长矛之上神光闪烁,随着林彻的挥动,磅礴的能量化作道道光波撒入阵中,掀起阵阵恐怖的波动,将大片的虚空虫子化作齑粉。

狂暴的力量充盈着他的身躯,急需一个宣泄的出口。

林彻宛如一尊战神,在战场之上横冲直撞,杀了个七进七出。长矛所过之处,身死魂灭,无人生还。不论是狡诈诡谲的卡兹克还是大如山峦的科加斯,都无法逃脱也无法抵挡这位命运之人的进攻,纷纷在怨毒愤怒的嘶鸣声中化为飞灰。

林彻的意识还清醒着,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他看着强大的虚空生物在自己面前一一毁灭,看着人类的战士、天界的星灵对自己致以狂热地欢呼与崇拜,这让他短暂的迷失了。

今夜,我是天选,也是唯一!

他振翅悬停在众生之上,看着虚空败退,虫群恐惧嘶鸣,裂地缝合,地陷填平;看着人类振臂高呼,相拥而泣,仰头望向天上人影,敬他如神明。

这一刻,他有了一丝明悟:

这就是他的命运!

霎时间,天穹破碎,人影消散,命运的幻境解除,林彻通过了灵魂试炼。

比尔吉沃特上空汇聚的阴云一扫而空,云收雨歇雷霆消散,通天的龙卷散作漫天的雨幕,阳光倾泻而下,穿透雨幕描绘一道横跨天际的彩虹,照亮这座罪恶之城阴暗的角落。

一股庞大的意志降临,透露出喜悦的情绪。

海兽祭司在这股意志面前神色谦卑,她以神悉杵地,单膝下跪,虔诚地呼唤祂的神名:

“蟒行群岛的生命之神,天空与海洋的主宰,无上的运动本身,娜迦卡波洛丝!”

比尔吉沃特的其他人,不论贵贱,不分阵营,纷纷匍匐在地,不敢在神明面前露出丝毫不敬。一些娜迦卡波洛丝的真正信徒面色狂热,效仿真者高呼神名。

这位被称作蛇母、大海兽、或是胡子女士的伟大神祇,欣喜于林彻能过通过试炼,毫不吝啬的降下神恩。

半空中,林彻的灵魂经受了一场命运的洗礼,变得纯粹洁净,重新回到了身体。他体内的暗裔之力仿佛遭受重创,不复活跃,蛰伏在角落修生养息。

晴空之中一道金色雷霆劈落,降在他的头顶,这一次却没有丝毫痛楚,反而让他感到一阵舒爽,就像做了一个全套大保健一样浑身舒坦。他回归体内的灵魂染上一缕金色,其间电光闪烁,威严磅礴的气息充斥其间。

彩虹下的雨露纷纷凝聚汇成水雾,将林彻的身体包裹其中,他没有丝毫不适,反而像是回到了母亲子宫的胎儿一般,自然安详。这些水雾缓缓渗入皮肤,滋养着他的身体,他原本稍显瘦削的体型缓缓膨胀,肌肉渐起,身高见长。

一些零散的水雾四散飘去,触及一些高呼着“娜迦卡波洛丝”的信徒,他们惊喜的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在水雾滋养之下迅速愈合,一些陈年旧疾淤血暗伤也在神恩之下痊愈。他们的神情变得更加虔诚而狂热,彻底成为大海兽的忠实信徒。

连番大战,灵魂被侵蚀又被击穿,复又愈合,他的精神早已紧绷到了极限,如今骤然放松,竟然就在这神力凝聚的水雾中睡了过去。

神恩不散,笼罩在他的身周,托着他缓缓下落。

海兽祭司聆听着娜迦卡波洛丝不容他人窥探的神谕,双手接住飘落的男子,口中虔诚回应:

“遵从您的意志。”

磅礴的意志消散,大海兽的注视从这片海域离开。

俄洛伊抱着林彻,圣物神悉托在她脚底,带着二人冲天而起,径直向着顶峰的神庙而去。

码头和城市中的人们如释重负,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神明意志亲临,尽管这位神祇从未注视过他们,也未曾降下神罚,孱弱的凡人依旧在神威面前战战兢兢,无所适从。

码头之上,莎拉厄运站在塞壬号的甲板,率先回过神来,她回过头,眼神扫过雷文的尸体,以及那些跟随雷文背叛的船员。她冷冽仿佛刀锋的眼神让这些背叛者冷汗直流如坐针毡,当即就有几个胆小的跪了下来祈求宽恕。有了领头的,剩下的船员纷纷醒悟,跟着跪倒。只剩下少数几个与雷文关系要好的汉子神色犹疑。

他们知道眼前这位红发女海盗的脾性,她不是睚眦必报小肚鸡肠的短浅之辈,却也不是心胸宽广如海的圣人领袖。对于被雷文集团裹挟从众而行的背叛者她或许会网开一面既往不咎,但对于他们这种与雷文关系密切堪称心腹的人,这位女海盗头子一定不会轻易放过。

当下唯一的机会是擒贼先擒王,一不做二不休将背叛进行到底,但是他们随即又想到那个通过了娜迦卡波洛丝灵魂试炼的男人,那个如魔神一般将码头涂满鲜血的男人,他们亲眼所见那个男人背着厄运小姐大杀四方,二人举止亲密关系暧昧。与莎拉做对他们毫无负担,就算失败了大不了投靠别的头领,或是一头扎到海上躲避风头,别说是莎拉厄运,就算是之前尚未陨落的海洋之灾普朗克也休想在大海上找到他们。

但是那个男人不一样,他通过了灵魂试炼,按照真者俄洛伊当初传教时说的,他会成为娜迦卡波洛丝教会的尊者,身份只在真者之下,享有无上的权利,沐浴神明的恩典,代替神明行走在地上,传颂祂的名。

凡忤逆他的,便是忤逆神明!

而在海上讨生活的人,最怕的就是得罪胡子女士。他们不能也不敢冒这样的风险。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几个刺头交换了一下眼神,老老实实跪了下来,表示臣服,暗地里却在打着主意连夜出逃,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哥几个直接跑路!想来成为尊者的大人物也不至于为了个女人与自己这种小虾米刻意为难。

莎拉冷冷看着身前臣服的众人,没有发作,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想要我宽恕你们的背叛,那就拿出本事来!”厄运小姐清脆婉转的嗓音此时凛冽如寒冬:“普朗克死了,比尔吉沃特需要新的秩序!我奉林彻尊者意志,统一比尔吉沃特!你们要替我将尊者的意志传递到城中每一个角落,通知所有帮派头领,明天晚上8点,金鹦鹉酒店,召开海盗大会!过时不候!”

塞壬号上的海盗们先是错愕,接着便是狂喜,爆发出一阵欢呼,原本因为背叛莎拉而压抑不安的心情放松下来。

莎拉要统一比尔吉沃特,就算借助了那位杀神一般的尊者大人威名,阻力也是难以想象的大,其他几位海盗统领一定不会乖乖束手就擒,她必然需要手下镇压场面。

只要他们帮助莎拉厄运登上海盗之王的宝座,便是立下从龙之功,原先的小小背叛自然一笔勾销,说不定还能升官发财,走上人生巅峰呢。

不理会这些目光短浅海盗的欢呼,莎拉心底冷笑着转身望向码头,那里大批负伤的海盗,以及散落其中所剩无几的夜鸦、斩屠、红帽子、猩红之刃跟随着各自的主子匆匆撤退,分道扬镳,连同伴的尸体都来不及收捡。

哈克、乌鸦、老吹三方的人马损失惨重,在神明意志离开之后,他们立刻招呼手下撤离码头,丧家之犬一般逃回自己的地盘。他们心底清楚,这一次他们输的彻底,莎拉厄运这个婊子找了个好靠山,此战过后莎拉厄运一定会想办法登上王座,一统比尔吉沃特这座海岛之城。

他们绝对不会让这个女人得逞的!他们的骄傲无法容忍一个女人爬到他们的头顶发号施令!

尤其是觊觎莎拉美貌姿色的哈克爵士更加无法接受。他在这场多方合作中被当了出头鸟,手下的红帽子火枪队和猩红之刃几乎全军覆没,他的实力本就全靠这两支用钱堆出来的精锐,如今这两支精锐被林彻杀得只剩下小猫两三只,哈克爵士算是彻底失去了角逐海盗之王宝座的机会。

这让这个外表英俊内心狭隘阴鸷的男人怒火中烧,恨不得与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同归于尽——如果他做得到的话。

眼下那个男人通过了大海兽的灵魂试炼,实力更进一步,身份也不同凡响,成为哈克甚至无法升起复仇念头的恐怖梦魇,这让他内心嫉妒的发狂!

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如果通过试炼的是我,我必将成为海盗之王!

他举起一个劫掠自艾欧尼亚货船的精美花瓶,狠狠砸碎在遍布狼藉的地上,却无法将心底怒火发泄半分,嫉妒与愤怒之火反而越烧越旺,将他的眼睛烧得通红。

他想要复仇,想要将那个男人踩在脚底,想要将莎拉厄运压在身下,看她屈辱与羞愤的神色。但他毫无力量,连手下的精锐也失去了,他空有一腔复仇的念头,却只能无能狂怒。

敲门声响起,引起哈克一声怒吼:“不是说过不要烦我吗!你是不是想死!”

门外的侍者战战兢兢,声音颤抖:“爵……爵士大人,门……门外来了一个独眼海盗,他说……说有要事想和您商量,请您务必见他一面。”

独眼海盗?哪一个?独眼的海盗那么多,到底是谁敢在这种时候来触我霉头?

哈克稍稍收敛了怒火,思索片刻,开口道:“让他到书房等我。”说完弯下腰,在地上捡起一块碎裂大半的镜子,整理了一番仪容。他从码头慌忙逃回驻地,又在房间一通歇斯底里的发泄,此时鬓发凌乱、衣衫不整,这样去见客不符合他的身份气质,一点也不体面。

他一边整理仪容,一边在脑海中仔细搜索有可能在此时来找自己的独眼海盗以及可能的目的,可惜这位以贵族自居的爵士并没有多么出色的智慧,直到将自己收拾干净他也没有丝毫头绪。

算了,去看看就知道了。他这样想着,走向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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