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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见

北城陌家后宅往西边的地方,有一处茅草屋,今日街上红的耀眼,唯有它格格不入,在一片树林中,周围很静

向里有一条小河,小河边上钓鱼的是茅草屋的主人,好似闲云野鹤

钓鱼的器具,是主人亲手所作,钓钩用两头尖的小石条、竹条、木条和兽骨等物品充当,将其包在钓饵中,等待鱼儿吞食时卡住喉咙后将之钓起,是她的乐趣

听说沉醉钓鱼的人都有不一般的高雅志趣,经常隔绝于喧闹的城市之外,或碧海蓝天下,或水光山色中扬竿戏鳞,人间俗事好似皆随海风抛于脑后,活得潇潇洒洒。

但她冷着脸,皱着眉,看着水面默默不语,像是有无尽的烦心事,也可能抛却一切,只是关心鱼儿是否上钩的问题,左右没有潇洒的感觉

她身穿一袭黑色斗篷,只露个脸,五官精致,眉像是以灰黑色的墨水用毛笔描绘过,目有着湖底的深邃,面色白皙,唇色清淡,整个人散发着清冷之色

她名倪露,带着呈鱼的篮子走向北城市场,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与疏离,避着行人,低头慢行。

“十铜板一条。”倪露依旧将这篮子鱼交给以往负责的大婶

“挨哟,姑娘,今日难得竟有鲤鱼,可大赚一番了啊。”大婶将鱼倒入准备的水桶中,鱼又鲜活了起来,在水面跳跃

“倪姑娘要不要尝尝鲤鱼的滋味,婶子的厨艺还算不错。”大婶抓起一条鱼看了看,豪迈笑道

“谢谢,不吃鱼。”倪露面上毫无变化,看起来甚至冷冰冰的:“八条,五五分。”说完后转过身离去。

“倪姑娘慢走啊,一会婶子送去!”大婶并不意外,挥挥手,便一家一家去卖鱼。

正是春夏之时,树林中会有较多蚊蝇,三四月时采摘的艾草已然烧上,但空气流通,起不了多大作用,倪露计划买个香囊

虽然可以自己制作,但在这方面,不想浪费过多时间

再说香囊中的部分药材,比如藿香、薄荷、紫苏、菖蒲、香茅、八角茴香等,买来会较为麻烦

北城并不贫穷,倪露所在的市场在北城较西边,大部分都是小百姓,所卖的香囊制造较为初级,并不贵

倪露的日子虽不富裕,却也不是贫困一类

很快走到卖香囊的店前,老板很热情,小姑娘的叫个不停,从一款推到另一款,环环相扣

“驱蚊。”倪露说完后,老板就推出好几款

有全粉的百蝶围绕树林,黑白相间的墨笔纸砚,灰青色为主的竹林熊猫图案

倪露选中了熊猫,抬头眼神询问老板价格,掏出五个铜币做备选

“姑娘好眼光,三个铜币。”老板收过钱,便又会店里忙活,他的生意很兴隆,款式特别又应有尽有,来往的人家很多

事情做完,就要回家了

正发现大婶也买完鱼了,分款比往日较多,听说鲤鱼卖了好价钱

倪露没说什么,拿起篮子,开始往家走去

天色变得较暗了些,正是黄昏差不多,余晖还在挥洒,添进了金红的色彩

走着往日熟悉的路,依稀看到前面有了人影,倪露低了低眉,开始变得谨慎

十步

五步

距离人影越来越近,发现是个十七岁左右的少年,倪露并没有因此轻松

静默大约半分钟

“这是你的家吗,”陌散眠首先出口询问

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

“我……刚刚在桂林中走,迷路了,就到了这,没有闯入的意思。”陌散眠想着还是解释一下

“出口。”倪露不冷不热的说道,指向一个地方

陌散眠虽未从倪露的脸上看到任何不满的表情,但他想对方应是不悦的

再记得父亲说过,陌府西边有一处树林,是不能乱闯入的,被城主划为禁地的地方,说是关着一个人

且见女子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也不像与他一样擅入的人

难道这位,就是被关的那个?

看她的样子,这些疑惑想是不能解决的

恰又快到了晚上,这里离陌家很近,应该能在一刻钟内到家

看着少年的背影渐渐消失,倪露系上香囊,靠在自己寻木材拜托工匠制作的躺椅上,看着天默默不语。

已经八年了啊……

渴望隐居山林的人或许不止是因独特的爱好,以及高尚的品质

也有逃避现实的人,有似被注孤生的,他们在世间不被理解,渴望来到一处幽静之地独自去慰藉

皆像无可奈何之人

对倪露来说,来此原本是不得而为,在这停的每一分每一秒,总数都是个引起伤感的数字

说来也怪,最初每日盯在一处,不得回神,呆呆傻傻,后来以泪洗面,再后来时时想起,都得忧伤一番,之后些许日子想起一次,再到现在虽还会记起,但那股催人落泪,令人悲痛万分的感觉却是消散了

时间真是最好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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