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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大道至简

“愿意看你们就看吧!”

安辰无所谓,他没什么固定的传承,一些武学上的东西他也不在意。‘万海归墟’这类的仙家法门,别人想学也学不去。

他随手摘下这根桂枝是为了演练一下昨夜的突想,以只攻不守为理念的剑法。

既是剑法,便需要有招式,光有理念的是不行的。

安辰打算直接将自己以前学过的剑法招式拆分之后,融入其中,形成一套全新的剑法。

此刻细细回想,似乎越高深越繁杂的,便越没有必要,越与新剑法的理念相违背。

大道至简!

流水剑,基础剑法,乃是剑道入门者修习所用,不能争杀。

其招式只是一些基本的剑法姿态转变,如流水一般轻柔绵绵,供初学者打一打基础。

此刻想来,那些高深繁复的剑法还不如这入门剑法合用。

安辰在心中默默运算推演,招招式式被拆分、重组,并加入新剑法的理念。

重其意,不重其形!

片刻之后,安辰动了。

他脚下轻轻一掂,整个人便如同一道幻影冲了出去,所过之处带起一阵劲风,卷起许多落地的桂花花瓣。

手中桂枝如同一柄软剑,真气灌注之下,其细枝虽然羸弱,但在飞快的舞动中也不会断裂。

刺、劈、撩、落、旋,一招一式中,安辰脑海中想象自己正和另一个自己斗剑,就这简单的几招剑术,再辅以一些连贯其身手的动作剑招,招招攻敌所必救。

对面的‘自己’立刻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几乎无处不是破绽,而且并非故意诱导的假破绽,而是实打实的真正破绽,因为安辰根本没留任何后路。

但是如果要攻击这些破绽,安辰的剑也一定会杀到其必救之处,必死无疑。

两个选择,硬碰硬或者退守。

一旦退守,安辰这边可不会手下留情,脚下步法立即前进占据中位,欺身而上、得寸进尺。

一招退,便只能步步守,而安辰以势凌人、越战越勇,步步进逼,招招索命,浑不在意自身的破绽,一心取对方性命。

怕死的人不配活着!

这就是这套剑法的真意!

一旁的藏剑山庄三人看得是心惊胆战、后背生寒,都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脖子,确认项上人头是否还在原地,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安辰的利剑斩杀一般。

他们来自藏剑山庄,主修的自然也是剑法,却也从未见过眼前这样的剑法。

招式优美如舞蹈,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却招招夺人性命,凶险无比。

那阵阵杀意几乎快凝成了实质的雾气,仅仅只是旁观,也不由得为之胆寒。

若是这杀意是针对自己的,只怕立时就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了!

这便是先天强者的实力么!

说时迟那时快,仅仅三招之后,步步败退的‘另一个自己’被安辰果断斩杀。安辰却不停留,继续舞动手中“利剑”,感受这剑法‘攻’的意境。

桂花树下,流水剑演变的新剑法杀机重重,却也不失其原本的轻柔连绵的风格,时而利落、时而绵长、时而灵动、时而诡异,一如舞蹈。

剑风凛冽中,枝杈上的花叶雨般吹落,在剑舞中飞扬,或有躲避不及的,被斩成两半。

连绵的剑势,带起的劲风呼啸,终于也将一人吸引到门前,忍不住驻足观看。

只见安辰在如雨的花叶坠落中,手持一根桂枝上下翻飞、闪转腾挪,以至剑光四散。

优雅如舞的剑招中,却是一步一个杀机,一步一个杀念。

云天意不由得定神了,目不转睛盯着舞剑的安辰,眼睛中却看不到安辰的任何招式,只看到那剑光舞动中,不顾一切要夺取对方的性命的剑意。

剑道何意?

溯其本源,杀生也!

最单纯的杀,屠夫举起屠刀,一刀捅进牲畜的喉咙,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这便是最本质的杀生。

只因为剑客们面对的不是束手就擒的牲畜,而是会拼命反抗的敌人,所以绞尽脑汁去想如何想出更完美的招式克敌制胜,本就陷入了繁琐之中,不断的研究更高深的剑法,以至繁上加繁,离道愈远。

大道至简!

剑道者,唯杀而已!不断的进取,不顾一切、纵使下一刻身死道消也要取对方性命!

目不转睛地云天意就这样站立着,似乎也想起了昨夜自己与那黑衣人过的最后一招,陷入了呆滞。

耍剑飞舞的同时,安辰斜眼看见呆滞的云天意,会心一笑,运气真气在他耳边传起音来。

“凝神聚念、物我两忘、心系敌殇、剑虽心动、一往无前......摧枯拉朽、犁庭扫穴......”

清晰的声音在云天意耳边响起,仿佛低沉的鼓声敲在脑海中,振聋发聩。

这段剑,安辰也是有心舞给他看的,希望能对他有所触动,能少走一点弯路。

良久,安辰将心中想法一一实践,终于整合出一套完整的剑法总诀。

骤雨剑!

这是安辰给新剑法起的名字。

虽脱胎于流水剑,但其攻势之猛、之连绵,不可同日而语。

犹如悠悠流水之于一场急雨,骤骤而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剑法变化中还融入了一些‘万海归墟’的感悟。

安辰此刻心中笃定,自己的第一把法器,应该就是一柄剑了。

一柄仙剑!

以鼍龙真鳞为主,玄金、玄铁为辅,炼成一把水灵仙剑,与《骤雨剑》搭配,相得益彰。

安辰收了剑势,早已被他激烈的剑风反复斩碎的花叶零零而落,洒得满地缤纷,繁星点点。

撤掉了真气的加持,手中的桂枝也化为了齑粉,如流沙逝于掌心,随风而去。

“多谢安前辈指点教导,天意没齿难忘。”

云天意所获良多,见安辰练完了剑,笑吟吟的看着他,连忙拱手道谢。

另一旁观看的三人此刻已是羡慕得无以复加,喉咙处也响起吞咽声,安辰并未刻意隐匿,他们也感觉到了安辰再给云天意传音教导。

先天强者亲自手把手指点啊!这是何等机缘?

只见云天意此时的神采,便知其收获之丰,难以想象,委实叫人羡煞!

“快起来吧!”

安辰笑笑,一股真气将云天意托起。

“稍后随我去一个地方,我已经跟水溶说过了,有一件小事要请你帮忙,恐怕得耽误你一段时间了。”

“但凭前辈吩咐。”

既然北静王都的答应了,云天意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不多时,在后方一众羡慕的眼光中,云天意与安辰还有一名王府属官一同出了王府,往工部营造司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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