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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无尽的苦涩

毫不知情阿杨被双眼蒙蔽,他对艾茉莉很失望,心里非常失落。而此时正好杀进了一个蒋美超,让阿杨的视线发生了转移,他对这个所谓的“大姐大”有过耳闻,可是在阿杨面前蒋美超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听话乖巧。阿杨能看得出,蒋美超是真心喜欢自己。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既然无法跟自己爱的人天荒地老,不如找一个爱自己的人孤独终老。

阿杨被蒋美超攻陷了,他开始渐渐相信门当户对这种说法,自己是官二代,而蒋美超是富二代,在众人眼里,他们两个结合,简直是完美的不能再完美。不仅这样,自从跟李立杨在一起以后的蒋美超收敛了很多,她开始变得认真学习,不再那么任性,连蒋美超的爸爸、老师,甚至是学校的领导都感觉到了这点,他们不但不阻止她早恋,反而还对二人非常的赞成。

阿杨的父母知道了二人的事以后,虽然没有投赞成票,但是也是默许的。毕竟蒋美超的父亲在x区那也是首屈一指的人物,能够攀上这样的亲家,也是一种缘分。两人的感情就在这种“和谐”的气氛下一直维系着,转眼间,初中毕业,两人一起上了私利高中,高中毕业了,蒋美超的爸爸安排两个人一起到英国去留学。

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知道,这两个人的一生注定是要绑在一起的了。果然,在留学归来的第二年,二人奉子成婚。这一切都看起来是那么的一帆风顺。蒋美超和李立杨结婚后就用心的打理家族生意,蒋美超的父亲转而去了幕后,家里的生意基本都是由蒋美超来负责。阿杨不愿意困在岳父的公司里,于是自己在一家外企应聘了高管,年薪百万,收入也很不错,就是市场需要,经常要出差。蒋美超三年为李立杨生了一儿一女,一家四口在外人眼里看着也是幸福美满。

艾茉莉在父亲离开之后下决心要拼尽全力考上大学,可是高中的课程落下了不再像初中那么好赶,艾茉莉“北大”的梦想还是落空了,但她还是考上了一所北京的二本大学,也算没有白辛苦付出。

考上了大学的的艾茉莉,与在高中阶段不同,每天在学校除了上课,有了许多可以自由调配的时间。看着学校里的情侣们天天卿卿我我,她也似乎羡慕起这种校园的情侣生活。毕竟在中国,大学前的恋爱都是不被家里和学校认可的,中国学生在受了高压那么多年后,大学就像突然从渔网中解脱了束缚,让人还突然有些不太习惯。

艾茉莉从这时起,也不知道为何便对同龄的男孩子不太感兴趣,她觉得他们幼稚,无聊,甚至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可笑,她喜欢比自己大几岁的师兄,甚至是已经在社会上工作的年轻大叔。其实艾茉莉在经历了那么多与同龄人不同的生活遭遇后,内心对于这个社会的认知早已不是曾经那个懵懵懂懂的女孩子了,可是人又是自以为是的经验动物,人们明知道会犯错,但是自己不经历,任凭别人再说,也总是无济于事,总要撞过南墙后才知道头破血流。

艾茉莉的大学阶段就有这样一段自以为是的却又头破血流的经历。当然这个经历还是感情方面的,艾茉莉在感情方面屡挫屡败,屡败屡挫,真不知是上天在耍弄她,还是命运被她所耍弄。兜兜转转也无法跳出这个怪圈。

那是艾茉莉上大学后的第一个冬天,年底了,北京刮着大风,碧蓝的天却带着干燥无情的北风肆虐着校园里的一切。学校宿舍的窗户被风刮的呜呜直响。由于艾茉莉她们住的是老宿舍楼,这里虽然有暖气,可是年久失修的窗户、门框和墙之间都有了缝隙,舍友们除了上课,便都躲在被窝里看书自习。

都说北京的风“一年刮两次,一次刮半年”,眼看着太阳都落山了,这风似乎没有任何要停歇的意思。艾茉莉扒到窗户上看了看窗外,外面人行道上的自行车都朝着一个方向全部躺下,仿佛它们对于这强风毫无招架之力,早早就束手就擒。门口的一排杨树,早已被剥光了枝条,像一个个赤裸的胳膊在寒风中颤栗甩动。

“咱们的去买饭啊,这么大的风。”艾茉莉的室友小贞说话了。于是二人决定全副武装去买饭,室友们纷纷递出饭卡:“今天你俩去,明天换我们。”

“好吧。”一边答应着,艾茉莉和小贞一边拿着八张饭卡,心头默念着各位室友们的晚餐菜谱,冒着被大风卷走的风险冲进食堂。

一进入食堂,这里的情状完全和她们那四处漏风的宿舍完全不同。一层白茫茫的雾气先是笼罩了艾茉莉和小贞鼻梁上的眼镜。

两人赶紧摘下眼镜,拿出眼镜布来擦一擦。食堂里温暖如春,里面简直是人间天堂,各种诱人的饭香夹杂着小贩们的叫卖声一同向艾茉莉和小贞涌来。艾茉莉和小贞像两个飞速旋转得小陀螺,不一会儿,便在食堂里按照八人的需求采购了一大包食物,接着又全副武装地一路冲回宿舍。舍友们都像非洲儿童一般扒在窗户上矫首企盼,一看到二人的身影,便赶紧回道床上,从床下的抽屉里准备好碗筷,就等着一会儿可以享用美餐。

就在马上到宿舍的时候,艾茉莉在楼道里接到了一个电话。她赶紧把东西都转给小贞,让她先带回去分给“大旱盼甘霖”的大伙儿,自己随后就到。

艾茉莉包的像个熊一样站在楼道里接着电话,虽然已经穿得很厚了,可是楼道里的冷风还是一直不断地钻进艾茉莉的衣服中。尤其是一双手,早已冻得冰冷通红。电话那头是父亲的声音,“莉莉,最近还好吗?快年底了,过年马上就可以回家来过年了。”

距离过年还有一个半月呢,艾茉莉搞不父亲这是怎么了,母亲不在后的这一年半时间里,艾茉莉和父亲的通话平均一周也就是一次,并不是很多,艾茉莉的父亲除了每月按时给她打生活费,也没有太多话跟艾茉莉说。都说父爱是深沉的,也许这种深沉就体现在不善言表吧。

“莉莉,今年过年可能跟往年过年不太一样。”艾茉莉的爸爸继续说,他也许想表达什么,可是又仿佛想极力地掩饰什么话,说话反倒有点颠三倒四,言不由衷起来。

艾茉莉忍饥受冻,在楼道里瞎窜悠,耐心地听着。

“莉莉,我是想说,我想给你介绍一个阿姨,她......”艾茉莉的爸爸终于切入了正题,艾茉莉仿佛只听到“阿姨”这两个字的时候就呆住了,后面爸爸是如何如何夸这个女人的,如何如何保证自己是爱艾茉莉的,接着又把刘美兰去世之后,父亲一个人在家的如何如何冷清凄苦......艾茉莉似乎都没有听到。

她只是出于礼貌,用几个“嗯”字结束了这场不愉快的通话,整个人便在楼道里瘫坐下来。这一天最终还是来了,不是吗?其实艾茉莉心里早该明白,父亲在单位是个很优秀的男人,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父亲还正处在“一枝花”的年龄,不仅如此,古人不是还教我们“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折就折吧。艾茉莉冷笑地流下了热泪。

口头上这么说,可艾茉莉心里其实并不希望是这样。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位置,导致了她和她的家庭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自己已经是残破的一己之身不说,连最疼爱自己的妈妈也走了,现在,呵呵,父亲也要离自己而去,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

艾茉莉百感交集,坐在楼道中握着手机哭得撕心裂肺,可她不敢大声,她现在惧怕别人的同情和追问。有时候同情换不来尊重,眼泪也换不来友情,艾茉莉渐渐明白了很多道理。

快熄灯了,哭够了的艾茉莉仍旧坐在楼道的石阶上想事情。小贞跑出来找她,左寻又寻,乍一看才在昏暗的楼梯角中找到了她。“你怎么啦?”小贞小心翼翼地坐到艾茉莉旁边。

“没事儿”艾茉莉嘴硬,可是她眼泪鼻涕一大堆,又怎么能骗得过他人。

“快回去吃饭吧。你的粥我给你放在暖气上了,应该还能喝。”小贞一脸心疼地拉起艾茉莉的手。艾茉莉此时哭也哭累了,眼泪,并经不是能解决问题的东西。算了。于是跟小贞一同回到宿舍。

艾茉莉端起小贞给自己留的冰糖荷叶粥,时间久了,这粥难免变得结块粘稠,但是依旧透着微微的热气。艾茉莉吃了一口,这粥仿佛不再似之前吃的那般香甜,冰糖的感觉似乎已经完全瓦解,只留下了淡淡的荷叶和轻轻的苦味。艾茉莉吃了一口,便放下了。她知道,不知这粥不再香甜,是自己那似乎无尽苦涩的人生,再也尝不到那冰糖般甜蜜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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