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重伤(下)
“哎!你出来!你把话说清楚!”小六子大呼小叫。
胖女人并没有回应,留给他们的只是两扇冰冷的大门。
“算了!我们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凌亦寒劝解道。
“这也太欺负人了!”小六子明显没有解气。
“算了,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给他找个郎中,你们稍等,我去打听一下这附近哪里有郎中!”凌亦寒叮嘱道。
“好!你去吧!自己多加小心!”江月望着凌亦寒,面色憔悴。
无奈,凌亦寒只能挨家挨户的打听,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他找到了一位老先生,精通医术。
“先生,我有个朋友因受重伤,现在昏迷不醒,晚辈求先生前去医治!”凌亦寒火急火燎地说道。
“速速带我前去!”老先生说道。
良久。
“先生,他怎么样了!”凌亦寒问道。
先生迟疑了片刻。
“他已无大碍,但仍需安心静养。”老先生说道。
这位曾经沧海的老先生脸上满是平静,历经时光打磨岁月侵蚀,他的脸上早已布满褶皱。
江月沉思片刻,缓缓取下头上的簪子,攥在手中。
“先生,我们出门在外,身上带的盘缠早已经用尽了,这个簪子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还能典当些银两,恳请先生收下。”江月恭敬地献上簪子。
老先生摇头。
“分文不取。”
“先生这是为何?”凌亦寒问道。
“扶伤济世,是我的心愿。”
刹那间,凌亦寒的心底生出一种强烈的敬佩。
“感谢先生!先生大恩,我等无以为报。请受晚辈一拜!”凌亦寒双膝跪地。
“快快起来,不必如此多礼。”先生说道。
凌亦寒目送先生离开,先生瘦削的身影顿时显得强劲有力。
良久。
凌亦寒才回过神来,目光呆滞。
“我始终相信,善良的人终究是会有福报的。”
江月从后面拍了一下凌亦寒的肩膀。
“我也相信。”小六子说道。
……
夜幕降临。
凌亦寒一行人就地安营扎寨,让李子谦留足充分的时间休养伤情。
“我摘了些果子,先吃点儿吧。”凌亦寒对众人说道。
小六子丝毫没有反应,眼神如一潭死水般落寞。
江月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心事。
“还在担心他!”江月安慰她。
小六子迟疑了片刻,略微点了点头。
“会好的!”江月正视她的眼睛。
小六子的眼神充满了迷离。
“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凌亦寒将果子递给小六子。
小六子慢慢伸手接过果子。
“江月姐姐,我好难受。”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在别人面前表露自己的心事,尤其,还是自己的情敌。
一直以来,人们只当她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假小子,却不知,她亦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嗯,即便心里有诸多的委屈和不如意,也要先填饱肚子。”江月轻轻抚摸了下她的头。
小六子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失落。
“无论你做什么事,都是在经历,欢声笑语,心酸苦楚,个中滋味,你自己知道,也只有你自己知道。”
江月的话一字一句扎进了小六子的心里。
小六子轻轻地咬了一口,一丝苦涩在她口中化开。
……
翌日,天蒙蒙亮。
小六子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坐在一旁。
良久。
“咳咳!咳!”
李子谦咳嗽了几声。
“李子谦!你怎么样!”小六子急忙上前查看。
凌亦寒猛地一下从睡梦中惊醒。
“李子谦!”
李子谦微微睁开眼睛。
“你醒了!太好了!”小六子大喊道。
“你哭了!”李子谦开口说话,他的嘴唇已经变得苍白,不带一丝血色。
李子谦艰难地抬手想要去擦小六子眼角的眼泪。
小六子忽然意识到了,急忙将他的手攥停。
“我可没哭,是你看错了!”小六子慌忙解释。
随后回头急忙抹了一把眼泪。
“来来来!喝点儿水!”凌亦寒将水端到他的面前,将他缓慢地扶起来。
水滴浸湿他干涩的嘴唇,这是他受伤以后喝下的第一口水。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李子谦!你怎么样!”江月醒来,看到李子谦醒了,急忙上前询问。
“没事!我命硬!这就没什么事了!”李子谦说着,轻轻笑了一下。
脸上的表情迅速被小六子捕捉到。
“我去找吃的!”小六子说着,眼神下意识的回避。
随后迅速地跑开。
江月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
“小六子!小六子。”江月喊道。
小六子听见了,但并没有回头。
“我陪她一起去!”江月说道。
江月快步追上小六子。
“对不起!”江月说道。
“江月姐姐你在说什么!”小六子没有转头看江月。
“我知道你心里是喜欢他的。”江月说道。
小六子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
江月忽然拉住她的手。
小六子抬头,正对上江月的眼睛。
短暂的沉默过后。
“他喜欢的人是你。”小六子对江月说。
“我和李子谦是不可能的!”江月说道。
“那又能怎么样呢!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所爱的权利,旁人都无权干涉,更不能左右。”小六子说完,深吸一口气。
江月怔住,表情瞬间僵在脸上。
“谢谢你!江月姐姐。”小六子说道。
片刻,江月才回过神来。
“谢我什么?”江月问道。
“谢谢你愿意和我说这些。”小六子说道。
“其实,李子谦之于我,就像是凌亦寒之于你,我们都是同病相怜的人,或许,有些时候,我们往往都是擅长安慰别人,等到有一天,事情真要落到自己身上,反倒不灵了。”小六子将手搭在江月的肩膀上。
江月没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小妹妹,比她自己更能看清自己。
“是这样的。”江月说道。
“只不过呢!我从来不会轻易放弃的,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要好好过活。”一瞬间,小六子笑的像个孩子一样。
和煦的阳光照在她们身上,江月拉起她的手,走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