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节来得要晚一些,母亲还没有来信确认她是否要来海市过节,于是夏羽升打了个电话到母亲单位。
接电话的人是母亲信中提到的某某同事,也就是母亲要他带给某礼物给某个女孩的妈妈,一听对面是从上海打来的夏羽升,声音顿时加了几个分贝,甜美亲切度也添了几分。
“周老师常提起你,说她在上海有个读硕士的儿子,你可真是你妈妈的骄傲啊!”女人说
“阿姨,谢谢夸奖,但请让我的母亲接电话好吗?”夏羽升说
“好的,好的!老周啊,你儿子从上海来电话了”女人粗大的嗓音听起来很豪爽。
听筒里传来由远而近的咳嗽声,夏羽升母亲,周老师用袖子掩住咳嗽声不断的嘴巴,清了清嗓子对着话筒细生说:“羽生啊!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妈,你怎么了。是你吗?咳嗽的这么厉害”夏羽升担心的问
“啊,没事,入冬了,就这样。往年冬天也是,天气暖和了就好了。”说着又咳了几声。
“往年我怎么没注意你冬天咳嗽的?”
“最近两三年才这样的,你打长途过来有什么急事吗?”夏母问
“上次信里提到让您今年到上海来过年,怎么样?您同意还是不同意?”
“啊!同意啊,票我都买好了,我昨天刚给你寄去了信,信里提到了,我会在农历28到,哦,妈妈身体不好,就让你杜阿姨家的铁菊陪我一起,刚好她也没去过上海去逛逛!”
“铁菊?妈,这件事你怎么不和我商量商量就自己做了决定呢?至少我好有个准备啊!”
“啊!什么?听不清了。这样吧,挂了。”夏母伴着轻咳扣掉了电话的。
夏羽升却满脸愁容,他本来是想趁着这次机会让妈和佳音见上一面的,现在却多出了一个铁菊,他该怎么办?
回到医院,佳音手里捧着一本书,是夏羽升赠给她的《明日之城》,她的脸蛋红润,眼里盏满了柔情,见到夏羽升回来,她居然兴奋的张开了双臂要羽升报她,羽升看到这个变化很是欣喜。
夜的时间渐渐缩短,白日的太阳还能多停留一段时间。夏羽升又将佳音抱出了病房,她的疼痛点这次又明显了一些,但却还是无法描述具体的位置。第二天一早夏羽升和医生沟通,医生也觉得神奇。医生大胆推断可能是患者胸腔内部有血块挤压脊柱,导致脊柱神经被压迫。
而当他们两个在一起时,患者的敏感神经得到了释放,但是陈佳音明明是做了全身的系统检查,却没有观察到胸腔内血块的存在。
医生希望夏羽升能够坚持和患者互动,奇迹可能真的会发生。
“你今天不到上课或者是上班吗?”佳音问
“哦,课程已经结束,单位那里有几天的假期”夏羽升当然是不能将实情告诉她,害她和自己操心。
“我想带你出去转转”夏羽升接着说
“你觉得可以吗?我连轮椅都坐不起来”陈佳音有些沮丧的说
“习惯了,就能了,没有什么是不能习惯的,所以也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夏羽升确定的说
夏羽升就这样将陈佳音绑在了轮椅上,出了住院部的的大门往街上走去。佳音很吃力的适应着全身摊在轮椅上的状态,夏羽升一路上不停的和她交流,让她没有办法去有太多的想法。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墨镜,他帮佳音戴上,还从兜里翻出来一个颜色绚丽的薄布围巾,遮住她扭曲的上半身。
因为太久没有出来,佳音嗅觉,听觉和视觉开始似有些迟钝,但很快它们一个个都发挥了作用。
道路上刺耳的交通,过路人带有疑问和异样的目光,因为雨天而使整个本就不干净的城市发出的霉味。
“有时我觉得唐吉坷德挺幸福的,他有着自己的的战马和仆人,乡下还有的一位等待他凯旋而归的夫人,在他的幻想世界里,他永远都是一个胜利者。”夏羽升说
“你是让我暂时学唐吉坷德吗?”陈佳音问
“你觉得怎么样?”
“嗯,不是一个坏主意”陈佳音开朗的说
夏羽升很开心陈佳音似乎已经完全向自己打开了自己的世界,昨天夜里他还着实担心走在大街上佳音会不会因为旁人异样的目光而受打击,但事实上,她比想象勇敢的多。
夏羽升说:“我尊敬的唐吉坷德骑士,接下来我们将迎来哪些挑战呢?”
陈佳音:“我们要攻打黄浦江下的水怪,在江上建大桥,这个任务就由你,桑丘.播萨我的侍从来完成,接下来我会回到古堡调来军车,打通江冬与江西,动起来才有生命力,才有希望。”
夏羽升:“将军您此后会非常繁忙,我真的非常荣幸也很感激能够成为您的侍从。”
陈佳音突然笑出了声音,我怎么突然看到自己是一个披着黑色抖蓬,骑着扫把在海市上空飞行的女巫。”
夏羽升:“没错,你就是女巫,一个千变万化,有着魔力的女巫。”
两人走进一处花园,和一月腊梅比起来,2月初的腊梅开的正旺,夏羽升将轮椅停在阳光充裕的位置,陈佳音微微抬头,闭着眼,她整张娇艳的面庞被日光浸润着,享受大自然带来的无限喜悦。
夏羽升将目光从她的鼻头滑到她的眼角眉梢到双鬓,却隐约看到一丝白发。
他想该是阳光晃到了眼睛,她这么小的年纪,怎么会生白发,可当他们继续前行时,目光下的脱落出的白发更加显眼,那确着就是一根白发,它生的比它身边的黑发都要粗壮。
他不禁用手轻撩她的秀发,那掺杂在她黑色秀发中的白发不仅仅只有一根。
陈佳音抓住了他的手,撒娇似的说:“在外面,别乱动”
夏余生心疼的盯着她快乐的双眸告诉自己:面前这个女孩子真的比自己要勇敢的多,她承受的压力比自己大的多,他更恨自己不能和她分担,否则也不会有白发找上她。
“你看,面前的两个人是不是很古怪,你猜他们是什么关系?”佳音说
面前是一对男女,男人是个外国人,戴着墨镜,穿着风衣,双手一直插在兜里。他身边的女伴是中国人包着藏蓝色丝绸头巾同样戴着墨镜,虽然涂了深红色的口红稍显年龄大一些,但看样子也不过的是22,3岁。
女伴看起来神情紧张,似乎做错什么事情在检讨,又好似等待男伴发号司令。
夏羽升觉得这个人女人面熟,当他细细再看几眼的时候,对方敏锐的感觉到了周围的目光,似警觉的小动物,立刻拉着外国男人离开了他们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