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被困在重重的梦境中。
庄夏晏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皮肉里,她却全然不知疼痛。
一种自虐般的失去知觉的灼烧感麻麻的缠在她的掌心,她轻轻的半掀眼帘,黑夜里,顾廖那双湿润的却被厚厚冰封着的眼睛,仿佛一直出神的盯着她瞧。
她知道这是错觉。
但她仍感到满足。
一种很廉价很塑料的满足,缠绕着着数不尽的麻木和执迷不悟。
即使顾廖总是用狭窄来定义自己,?即使顾廖从不珍惜她的真心,即使他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从不超过3秒钟.......
即使她早已失去所有联系他的方式。
她半梦半醒,晕晕沉沉,一身黏腻的汗水,一身空虚的疲惫,只有眼角似有似无的温热时不时的籍慰在提醒她还活着。
干涩的唇瓣让她很难受。她胡乱的伸手抹一把脸,一如既往的一脸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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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那个在一起已经一年,却始终面目模糊的男人在一旁死死的睡着,和顾廖很像的嘴角微张,唇边一条晶莹的涎水软软的挂着。
他们的关系很简短。通过她体内那条狭小的隧道作为纽带。
恍惚的支起身来。
抓抓头发,发间一抹逃出来的银亮得意的提醒她不再年轻,双唇花掉的高档唇彩已经开始颓败,她轻轻的抚摸在悄悄衰老的肤理,清楚的知道它们会叛逆似的,不再细嫩、不再发亮,开始松弛暗沉。
但她只能表现得像个手足无措的母亲,那个再平常不过的女人,面对自己叛逆孩子的手足无措。
身上最值得留住顾廖的筹码也被硬生生的剥夺,她离顾廖注定更加的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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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不得的月圆。
即使她曾坚定的认为顾廖是穿插在她生命里最完美的句号。
床边幽幽的灯光像顾廖的眼,那双高傲的眼睛,把她伤的遍体鳞伤,然后她不屈不挠的带着满身鳞片去接近他,然后他再次残忍透彻的折磨.......
他们的纠葛都仿佛一场无解的轮回,关于她那一文不值的爱情的轮回。
“你不是伤我还不够深吗?”庄夏晏喃喃自语,直直伸出的双臂像一盆寂寞的植物,她双手轻轻抚摸着空气,一点点的,慢慢的,像抚摸顾廖的脸,满眼的缱倦,满眼的悲哀,满眼的沧桑。
满目的执迷不悟。
“疼吗?你知道我会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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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夏晏在抽着烟,烟雾袅袅,修长的手指,艳丽的蔻丹,成熟漂亮的女人抽烟总是那么有味道。
是的,她始终是美的,即使这份美不能像她对顾廖的偏执那样永恒。
男人突然从背后伸出一只手,然后结结实实一把抱住了她。他开始亲吻她,缠绵亲密得宛如情人。
这个男人,年轻的身体俊郎的五官,是生活抛给她的难得的一个甜头。
她积极的回应他,仿佛这样能给自己衰老的心注射一丝活力。
虽然他们都清楚肢体的纠缠始终无法拉近心灵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