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半夏第一次见到希辞是在太原野外某个高高的山坡上。
当时正值公元乙未年,十大门派对苍云的怨恨已经到了极致。这个苍云坐享了皇城最好的资源,名剑大会年年榜首。野外遇上他们大喊“我不服”PK一番,然而只能跪下来喊苍爹。而在这个炎凉的社会,酒馆小二开始优先给苍云倒茶,各地的玄晶只要一出,苍云出手,别的门派也只有眼红的份。而统治者郭ww更是对他们青睐有加,加强又加强。
十大门派的领导终于不再开始每日无所事事,他们终于发现有一件大事可以干了,那就是灭了这个狂拽酷炫的门派,重振昔日之风。明教不再每天抢购小鱼干,藏剑不再没事去别的门派那转风车,七秀也停止了晚上的广场舞活动,他们有了一个共同的目标----灭苍爹。
战火燎原了好些时日,雁门关易守难攻,十大门派长期安逸的生活让他们早已堕落,两军僵持下十大门派竟处于弱势。而郭ww对此事也不想理,他貌似早看十大门派不爽了,正希望苍云将其一举歼灭。
逮到一个机会,十大门派在太原偷袭了苍云军,苍云奋力反抗,最终斗了个两败俱伤的下场,两边开始养兵息鼓,暂时休战
希辞就是在这次太原偷袭战中受伤,鲜血染在黑色戎装上,看不出什么,所以半夏看到他时,他就静静地躺在那里,黑色戎装像是泼墨了整个江山,再加上一张俊逸的面庞,夕阳西下,时光静谧地让半夏情不自禁地读了一个缝针。
希辞醒了,“是你救了我,你是。。。十大门派的人。”虽然受了伤,还是从那沉稳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个军人的坚毅。
半夏穿着深紫色万花校服,手中的笔抖了抖,心也抖了抖,白皙地脸庞染上一丝丝红晕,“是。”
“为什么?”这些门派又想搞什么把戏。
“因为你长得好看啊!”不假思索地说出这句话,半夏的脸又红了几分,当下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从小她在万花谷,她师傅教她制药教她医术,却唯独没有告诉她遇到帅哥时该怎么办。
这些日子的对战,让希辞觉得名门正派又无聊又狡猾。面前的这位小姑娘看起来没什么恶意,她可能就是比较无聊。他也不想多留,想回雁门关向师父复命,就与木半夏道谢并告辞,大家可以各回各家,半夏却很生气地道:“喂,我救了你,你还没有报答我呢!”
希辞停了下来,即使自己从小在军营长大,但江湖规矩还是知道一些的。“姑娘,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在下定当义不容辞。”
半夏眼神流波地转了转,开始解自己的衣服,希辞瞬间懵住,“姑娘。。不可。。姑娘你。”
谁料半夏只是将象征万花弟子的紫色外袍扔下山坡,发出爽朗的大笑声,开心道:“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当什么十大门派的弟子了,我要做一个浪迹江湖的女侠!”指向面前的人:“你就先当我女侠之路的护卫,当作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了!”
希辞撑着自己的盾刀,沉默不语。但心下已是思绪万千,希辞从不是一个欠人恩情的人,想到两方正值息战,不如就同这万花子弟走一程,以后就各自两清互不相欠,更重要的是。。。这姑娘长得漂亮。
所以当希辞和半夏来到太原,没钱住宿时,客栈老板看他们长得男俊女俏,就让他们免费住下了。当然老板也是有自己考虑的,虽然他们二人穿着麻布素衣,但是样貌气质都不凡,这样的人在店里照样是可以招揽一些颜控来光顾的。兵荒马乱的,客栈生意也不好做。客栈老板让他们住了两间平时一般不会有人住的,希辞是军营长大,环境适应能力自然很出众,而木半夏从未住过这样简朴的客栈,倒也新奇,他们就这么住下了。
希辞上战场上自然是没有带钱,但是半夏是有钱的,可她在村落问一个老婆婆买衣服时,看到老婆婆家因为十大门派和苍云之间的争斗被祸及,庄稼地都被毁了,就将身上所有钱都留给了孤苦无依的老婆婆。但是半夏绝对不是个白莲花,她只是自小衣食无忧,觉得钱财这些身外之物自是能给则给。
到了太原才知生活困难苦,看着她懊悔的模样,希辞无言:“看着你刚刚那么大方,我还以为你身上盘缠不少。怎么,现在还要当小公举吗?”
半夏现在是真无言以对了,虽说客栈老板提供了食宿让他们解决了燃眉之急,但这样下去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不过幸好半夏功夫没有好好练,岐黄之术练得不错,一个个长针甩的那是潇洒自如,但是太原城那些生病的老百姓多是战事祸及,半夏看他们生活困苦也不好意思再讨要什么症费。
希辞在客栈养了一天的伤,看着客栈老板忙着忙那,自己不给钱还过的那么悠哉,有些过意不去,就卷起袖子帮老板干一些擦桌子的活。看着气质相貌都尚佳的伙计在店里转来转去,已经是一种享受了,而这个伙计又招揽来了一批又一批的顾客,这个伙计时而会因为有些客人不小心将茶泼在他身上或者是不小心要摔倒拉住了他的手而皱起眉头,由此显露出的忧郁气场更是让女顾客们争先恐后的踏进了客栈,老板的眉毛都要笑飞起来了。
所以当半夏精疲力尽地回到客栈时,老板给了她一个大大的鸡腿,早已饿晕的半夏拿着鸡腿坐在客栈门口就啃了起来。
希辞收拾完最后一桌,看到半夏回来刚想问她今天出诊怎么样,看到她啃鸡腿啃的正开心,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就去了后院厨房。希辞在后院安静地洗着碗,不一会儿,就看到半夏带着挪揄地笑容过来。
“苍云派不愧是苍云派啊,连洗碗都会诶,听说你今天帮老板干了一天粗活。想不到有朝一日苍爹也会洗手做羹汤啊。”看着希辞将碗一个个刷的干干净净,然后又摆的整整齐齐的,半夏忍不住啧啧啧了几声。
希辞对她的冷嘲热讽表示没什么想说的,问起她今天出诊的事情,半夏转眼就愁云满面了。希辞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你那三脚猫的医术,谁会找你看。”三脚猫,拜托是谁把你缝起来的噢。半夏翻了个白眼,表示你说的很对。想想自己闯荡江湖的梦想还没开始就夭折在金钱这个现实问题上,半夏又开始愁云满面了。然而太原这个地方,天气变幻莫测,白天还是艳阳高照,转瞬就和她的脸一样乌云密布,尘土也开始弥漫,可见度快要和京都一样了。半夏看着这干燥而又充满煤矿味的地方,心里又愁了几分,她是多么想念山清水秀的万花谷啊。
希辞自小在军营中长大,对环境的适应能力自然比半夏高了许多,但此时他却眉头紧皱,专注地看着门外,英气的同时又散发着几分禁欲的气息,天哪半夏你又在想什么。她赶紧回过头来,眼不见心不烦,眼不见心不烦。
“有杀气。”却听到希辞在旁边忧忧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