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无关他人
“是吗？原来皇上还有这个嗜好？”
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谷芷烟坦然以对，这吃亏的怎么算都不会算不到她头上。
“皇上今天来就是为了尝下我这里的茶吗？”
“不知道对于宫外那些传言，圣女可有何想法？”
“皇上希望我能有什么想法呢？”
“惑主惑民，右臣称道？不过三十，相取君王。这些现在在民间可是疯狂飞转啊。”
“是吗？看来赫将军做的不错。”
“你这是要掀了我的台吗？”
满是无意的口气，轩辕懿捏了桌上的半块点心，细细打看。
“皇上的台有那么容易就让我拆了吗？”
“呵呵……你若是再这般下去，朕可不知道到时还舍不舍得放你走呢。”
“那就要看你留不留的住了。”
四目相接，一双欲意含笑，一双沉浮不定。
或许某些事早在千百年前就已隐隐注定。
“皇上。”
一侍卫自门口走进，站在距轩辕懿与谷芷烟几米外立定。
“何事？”
“那位婢女的尸体……不见了。”
“什么？”
“因为然妃娘娘要求要把她带回柳家安葬，所以尸体便一直放在尸房，可就在柳家的人到来后，那尸体却不见了。”
“不见了？难不成一个死尸会自己跑了不成？”
“皇上饶命。”
那侍卫普通一声跪在地上。
“柳家人现在在何处？”
“全在然妃娘娘的宫殿。”
“圣女久随朕一起去看看这会生脚的尸体吧。”
“是。”
谷芷烟站起身，恭敬的跟在轩辕懿的身后，只是一抹雪白的身影在她起身时飞快的钻进那宽大的衣袖。
整个然苑到是聚集了不少人，在这后宫之内除了皇上外，其他男眷都是不得入内的，而今天这里可是好不热闹。
“皇上驾到。”
轩辕懿一路畅行的走到大厅内。
“臣妾恭迎皇上。”
“臣恭迎皇上。”
“这是怎么回事？”
扶起行礼的柳然儿，轩辕懿利眼的环顾着四周。
“回皇上，今日臣接到娘娘的传召，前来带家奴回柳家安葬，可是到达尸房的时候，却未发现尸体。”
一位衣冠华丽，年纪稍长的老者敬而不畏的朗声回答。
“丞相真是好心禁，如此疼惜家奴，轩辕有你您真是无忧。”
“是吾皇圣明。”
“只是不知道丞相可听说了乡间的传言呢？”
“臣愚昧。”
“嗯……朕听了那么多，不过觉得又一句特别有意思，丞相可愿听听？”
“臣警听圣言。”
“它说……不过三十，相取君王。”
一字一顿，轩辕懿说的极其轻缓。
“吾皇英明，断不会相信那些市井谣言。”
拱手曲腰，柳乔毫无一丝慌乱。
“呵呵……我自是相信丞相的为人，只不过随兴的谈论，丞相不必当真。”
“臣惶恐。”
“不过空穴不来风，这事就有劳丞相替朕查出这幕后散播谣言之人。”
轩辕懿揽着柳然儿坐上主位。
“臣领命。”
“还有今日这婢女尸身消失一案我自会给丞相一个交代，若无事，便先退下吧。”
“是。”
一时间，原本人潮拥挤的房间顿时安静下来，屏退了所有的婢女侍从，仅剩下相拥的轩辕懿、柳然儿和着盈盈站立一旁的谷芷烟。
“然儿，你可还好？”
在所有人退下去后，轩辕懿扶着柳然儿在到一旁的椅子之上。
“皇上，臣妾很好。”
“你父亲……”
“父亲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皇上我担心那菊儿的尸首，虽然他没说，但我知道菊儿的死肯定和他脱不了关系，皇上还是小心些好。”
“好了，不用太担心，朕自会处理，你身子弱，先去休息。”
谷芷烟看着这郎情妾意，你浓我浓的画面，心却越来越凉。
“看不起朕吗？”
在送柳然儿回卧房之后，轩辕懿看向一直未开口的谷芷烟。
“你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有何看不起？”
“然儿是个好女孩，只是不该卷入这皇朝的纷争。”
“对于皇上的私事，我没多大的兴趣，对于不相关人的死活，我也不在乎，你我的关系你该是知道。”
谷芷烟的语气教往常的似是更清冷了几分。
“是吗？那你这般的决然否定，时时刻刻的提醒，是为了何事？还是在你心里，我……早已不是不相干的人……”
轩辕懿嘴角的含笑的靠近谷芷烟，眸内尽是调笑之意。
哗啦一声……
一个青瓷花瓶在应声碎在他的脚边。
“我说过大夫也是会杀人的，更何况现在的我还不只是一个大夫。”
收回手，谷芷烟豁然转身。
“兵权我自是会替你收回来，你只管看着你那位然妃便好，希望到时她还能见证到你的成就。”
那位然妃谷芷烟并不是针对她，只是既然身在这纷争之中，太过懦弱总是行不的长久。
原以为她也是个厉害人物，现在看来这果就是她的性子。
自那出来后，谷芷烟并没有直接回圣女殿，现在还差最关键的步骤。
一间漆黑且散发着丝丝腐臭味的屋子里，谷芷烟背窗而立。
“你有办法能让她“活”过来吗？”
视线垂垂的看着木椅之上的人。
“你搬具尸体过来问我能不能让让她活过来，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宿星的眼神滑过不远处那摆放在木床之上的人，转着木椅靠近了些。
“一般人肯定不行，但我知道你一定可以。”
“这么高估我？”
木椅在床前停下，月光散散的打在那张青色的脸上，却是那失踪的婢女菊儿。
“不需太久，一刻钟就好。”
“我尽量。”
宿星滑开椅子应下。
当日夜里，轩辕懿在宫内大开宴席，谷芷烟环视了下四周的情况，还真是该到的都到了。
柳然儿正温顺的侧躺在轩辕懿的怀里，右丞相柳乔正坐下座右侧的第一位，谷芷烟排在了最后，而他对面恰是一脸肃穆脸色阴霾的轩辕宸，在这果然是个好位置。
自是宴会当然是少不了歌舞助兴，看着眼前花花绿绿来回穿梭的影子，谷芷烟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赶明儿应该让她们去语香楼见识见识，说不定她还能提起神赏她两眼。
月色已渐渐明亮起来，谷芷烟看了看座上的轩辕懿，手悄然的伸到衣袖内，片刻，一纤细的白影飞速的往宫内某个位置飞去。
抬起手，十分自然的端起面前的酒杯，微微侧身，对上轩辕懿的目光，浅浅点头。
他们之间的交流轩辕宸自是看得见，原以为这位凭空冒出来的圣女不过是个幌子，看来他是真小估她了。
目光探索的打量着对面玩弄酒杯的谷芷烟，上次的见面不欢而散，探查她的来历居然完全空白。
难道真是天上来的不成？
还没待轩辕宸思索个所以然出来，一个黑影自对面飞速的扑向上位的轩辕懿，整个会场顿时乱成一片。
“护驾，护驾，快点护驾。”
终侍卫齐齐围聚在轩辕懿的跟前，两边的官员都连滚带爬的推到一边。
谷芷烟举着酒杯玩味的看着这一切，原来掌控了局势看别人瞎闹腾还是很不错的，至少可以愉悦身心。
看着与侍卫纠缠的身影，这时间也差不多了，目光寻找到了某个身影后，眼神一掠。
霎时本一直站在轩辕懿身旁赫迟豁然跃进战局内，他的加入不过片刻便让情势稳定下来，三招过后，那黑衣人便已躺在地上。
跨步上前，一手掀开那人的面纱，一直紧窝在轩辕懿怀里的柳然儿看清楚低下人的容貌后，惊讶的呼唤出身。
“那……那是菊儿，皇上，她是菊儿。”
清秀的脸上满是震惊，小手不由的抓紧了轩辕懿的衣袖。
“右丞相，你该如何向朕交代？”
手环上了柳然儿的腰侧，屏退身前的侍卫，眼神凌厉的直射退在一旁的柳乔。
“臣不知所谓何事？”
柳乔款款走到正堂下稳然跪下。
“此女可是你柳家人？”
“从面上看确是。”
“那你还有何话可说？”
“那日臣去接人，尸体消失，皇上也是见到的，如今这般臣实在是不知。”
在这样的场面下还能如此的镇定，果真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右丞相不知，本圣女可是知道。”
谷芷烟站起身，从暗处缓缓上前，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直直逼上她。
“那就有劳圣女解答了。”
“此人是被人下煞。”
煞……
此一句更是无疑在平静的湖里投下了一块巨石。
“圣女何出此言？”
轩辕懿一脸正经的询问到，这演戏他向来是很拿手的。
“这煞是能控制住人的身体和意志，最为一提的是，人死后依然能听从命令办事，不过必须的在人死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摄其心魂，摆阵施法。”
“既是如此，那这施法之人就定是害她之人。”
“不错，可这……”
“圣女但说无妨。”
轩辕懿继续追问，这戏可不能就这样断了。
“这煞颇为怪异，施法摆阵之人必须如实知道受施人的生辰八字、天地命理，并且需要自小就服食一种特定药物方可。”
“右丞相可是听清楚了。”
冷眼观视低下俯身之人，嘴角一抹笑意若隐若现。
“皇上，臣一心为国，断不会做出此等事来，不可听信她人的谗言啊。”
“皇上，施煞之人身上必会佩戴一个魂铃，用来召唤之用，现之需查看丞相身上有无此物，便可定夺。”
“来人，搜身。”
谷芷烟推开一旁，看着侍卫在柳乔身上查询翻找，刚才她故意靠近就是为了投放此物，看柳乔一脸镇定的摸样，怕是没想到会有此招吧。
“皇上，在右丞相身上搜到此物。”
一侍卫捧着过物件跪在轩辕懿跟前。
“圣女，可是此物？”
沐浴在月光下的谷芷烟轻轻含笑，在众人的观望里屈身回答。
“不错，正是此物。”
“皇上，臣是被陷害的，望皇上明察秋毫啊。”
柳乔全身贴在地板之前，声音朗朗响起在整个大厅。
“此事朕自会查清楚，不过丞相现在可为戴罪之身，嫌疑尚未洗脱之前，先圈禁地牢，听候发落。”
柳乔被随上的侍卫押下去，临走目光滑过谷芷烟，神情不定。
“今日宴会到此结束，各位爱卿受惊了。”
“臣等惶恐。”
低下的人群一一退去，轩辕宸站在最后，路过谷芷烟跟前的时候，侧身低语。
“身手不错，就是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这么利落。”
“相信王爷一定还能见识到。”
“呵呵……那本王就期待圣女的后续了……”
然苑里面，轩辕懿依旧搂抱着柳然儿，那娇美的脸上此刻满是泪珠。
“皇上，菊儿她……”
“好了，再哭下去，明早就看不清朕了。”
“那我父亲……”
“这些事你就不要管了，朕还有公文要看，明日再来看你。”
“臣妾恭送皇上。”
在宴会结束后，谷芷烟首先的反应便是宿星，没来得及跟轩辕懿说一声，人就已经赶往他的院子了。
站在门口，屋内是漆黑一片，四周寂静的仿佛没有任何生物，心下顿时一紧，快速的上前推开门。
在桌上拿了火种点了灯，视线清明后，只见宿星正躺在地上，嘴角隐隐泛出一丝血迹，那平时乘坐的木椅也翻到在一旁。
谷芷烟上前架起他的手臂，尽感觉十分轻盈，完全不费任何的力气，这体重分明不是一个人该有。
在把宿星扶到床上后，谷芷烟双手握住他的手臂，闭上眼，暗自发动灵力，一个周回后，谷芷烟略感疲倦的睁开眼。
床上的人呼吸已渐趋平稳，无力的身子斜靠在床边，那人的容颜便尽收眼底，谷芷烟有些含笑，自己居然三番两次大费周章的救他。
倦意渐渐袭上，沉重的眼皮不听指唤的合拢起来，现在她没那么多心思去想这些纠纠缠缠的问题。
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身上已多了件衣裳，不用问，观看颜色也知道是谁的。
“醒了。”
抬起头，宿星正面目含笑的坐在木椅之上，看样子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撇下衣裳，谷芷烟定定的望着那云淡风轻、浅笑温润的男子。
“什么为什么？”
“你该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明知道自己身体承受不住，却还是答应了，宁愿自己倒下也不拒绝，这就是你为人处世的方法吗？
“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那是因为我来了，不然明天皇宫里又会多出一具死尸。”
谷芷烟站起身，他那不轻不淡的语气有些激怒了她，这人根本不是不怕死，而是本就在求死。
宿星浅笑不语，在倒下的那一刻，他确是真心想过不要醒来也好，可他知道他死不了，至少现在不会。
“你就这般不想活？”
“呵呵……活着不一定是幸运，死了也不一定就惨烈……”
半死不活才是最难忍受的。
离开宿星哪里，这段时间里发生的所有事不断的在脑子纠缠重复，走到这一步，她也不知是好坏。
对身边的人越熟悉就会越留下牵扯，而这正是她万万不需的，原先最为纯粹的交易现如今可还那般清晰明了。
一路遐想，谷芷烟抬头，人已在圣女殿门口，而当眼神落到那依靠在圣女殿门口的人时，心头滑过一丝异样。
“外面这般冷，怎不加件衣服就出去了？”
手掌传来浅浅的重量，好温暖，人被拥揽着进了屋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