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的执行力很强,不对,这得说他指派的人执行力很强,在五天的时间里,很快就找来了一小桶的白硝。
那人指着木桶对张九龄说道:“张拾遗,这是我刮遍了岭南的大小猪圈马厩得来的。”
张九龄脸色如常,道:“五天时间你能走遍岭南?告诉我怎么做到的,我替你上报陛下,有这种高效的办法陛下定会赏赐于你!”
那人有些尴尬,挠挠脑袋,道:“呃,好吧,张拾遗,这就是我在周边找来的,看您要的紧,我就先送来了,至于后续,应该还会有的,您放心……”
张九龄也没追究,摆摆手,道:“行了,你去干自己的事吧!”
那人向着张九龄躬身行礼,然后退下,他实在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太尴尬了。
张九龄唤来张拯,指着那一桶白硝道:“拯儿,你要的白硝,我给你找来了,接下来,你看着办。”
张拯目光移向那木桶,然后蹲下,从桶中拈出一点白色粉末,确定是白硝了。
可是他又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骚臭味,突然,他意识到了些什么,从地上站起来,向着后厨跑去。
张九龄就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呕吐声,还有水洒在地上的声音,张九龄脸上浮现出莫名的微笑。
许久,张拯才又回到了张九龄旁边,脸色苍白。
张九龄脸上的笑容逐渐平静下来,淡淡道:“行了啊,不就是猪圈里的东西吗?又不是猪的夜香!”
张九龄这不说还好,当张拯看到桶里洁白的硝石隐约有点黑色物质,他又忍不住了,跑到一旁干呕……
许久,张拯才慢慢恢复过来,看向张九龄的眼神有些幽怨。
张九龄轻咳一声,道:“嗯,让张小来吧。”是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小,张拯眼睛也是一亮,显然父子二人想到一块去了。
张小得到召唤,飞快跑了过来,向着二人行礼,然后张拯开口道:“张小,你把这桶提着,跟我走。”说着,就跟在了张九龄的后面。
张小依言提着桶,然后跟在张拯后面,开始还好,可是渐渐的,张小也闻到了桶中传来的不友好的味道,他努力抬起手想让桶离他远一点,可是这样又太累,没有办法只得认命,好在闻多了之后就习惯了。
在张九龄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了一处类似于仓库的地方,那里放着许多杂物,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木台,上面只有几个木桶和一些黑漆漆的东西。
走近一看,桶中装的是一种黄黄的粉末状的东西,有刺鼻的味道,正是硫磺,至于那黑漆漆的东西自然就是木炭了。
张小在张拯的命令下把木桶放到了木台上。
张拯向张九龄问道:“有没有秤?”
张九龄点点头,从旁边的杂物堆中找出了一杆秤,这让张拯有些惊奇。
于是在张拯的指导下,张小小心的用秤称出一定分量的硫磺、木炭、和散发着恶毒味道的硝石,并按着张拯说的比例混合,在木槽中加水研磨,这东西不能在铁器或者石器上磨,不然产生的火花会点燃爆炸。在研磨成细泥状后,用筛子摇成小颗粒,再晾干。
在制备了一些后,火药被装进土陶罐里,陶器很小,因为火药不多,陶壁也很薄,张拯怕太厚了火药炸不开。
既然有了成品,当然要进行实验,张九龄便领着张拯和张小来到大庾岭,想在这里实验一下火药的威力。
在把火药罐安放在一处小石堆后,张拯和张九龄便退到了安全区域,至于点火的任务,当然交给了张小。
引信是用草纸做的,为了好点燃,张拯还特地淋了点油,也为了张小的安全着想,引信很长。
张小小心的把引信点燃,然后撒开腿往张拯这边跑,不过纸做的引信烧的很慢,当张小跑到张拯旁边的时候,那引信才烧了一半。
张拯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燃烧的草纸,火慢慢的蔓延,终于烧到了罐口,张拯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罐口冒出一丝青眼,张拯有些激动,快要炸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如张拯想象中的震天撼地的爆炸并没有出现,自那股青烟冒出后,火药罐就再也没出现什么动静……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张拯呆呆的看着火药罐,期待着它的爆炸,可是没有。
张九龄看向张拯,目光中带着审视,意思是让张拯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张拯看向张九龄,一本正经道:“阿爷,再等等,可能这火药反应有点慢。”
张九龄便又转头看向火药罐。
可惜,过了好久还是没有动静。
张九龄有些忍不住了,头上的青筋暴起,但口气还是很平静,“这就是你说的雷神?什么雷神啥声也发不出来?”
张拯有些尴尬,道:“呃,这……这是个哑炮,再做一次,下次肯定能炸。”
话虽这么说,但张九龄的眼中还是满满的怀疑,他不仅怀疑张拯是否能做出他所说的那种炸药,对于之前张拯说的占城稻他现在也有些怀疑。
张拯好像知道张九龄在想什么,道:“阿爷,您放心,那占城稻的事我绝对没骗你,绝对,它绝对有我说的那么优良。”
张九龄眉头皱了起来,道:“那看来你这火药是骗我的咯?”
张拯赶忙摇头道:“怎么会,这个也没骗你,可能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等我去检查一下,就可以知道了。”说完。便跑向了火药罐。
那火药罐这么久还没爆炸,这会儿应该就不会爆炸了,如果真爆炸了,那么本书就完结了,撒花。
当张拯走到火药罐边蹲下,他拿起火药罐,发现最上面是一层灰色的灰烬,是纸灰,至于下面的黑色火药,倒是啥也没发生,最多就是上层的火药被草纸的火烧过,但什么也没有发生,就像张拯小时候做的低配版火药一样,该是怎样还是怎样。
张拯看着手中的火药罐,陷入了忧郁。
PS:火药比例就不写了,不然容易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