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四日,阅武门外。
士兵们分成三百行一百列的纵队整齐的站着,每列前方两步架着弓箭,再往前一百步立着射三箭靶子。
今天要开始射箭考核,监军太监开始宣读天子亲笔所写的考核标准。
所有人都参加,每个人射四箭,全中红心为一等奖,赏银五十两,红心三中为二等奖,赏银十两,红心二中为三等奖,赏银一两,未脱靶者无赏,脱靶者革职。
话音刚落,喧哗之声再起,更有甚者抛盔弃甲,欲径直离去。
“何故喧哗?”
魏公公赶忙进言。
“我朝将士所习各不相同,有操练火炮的,有操练鸟統的,有射箭的,有射弩的,有耍大刀的,有顶盾的,尽以箭术考核,有失公允,还请按原来方式考核。”
天子拍了拍脑袋,作出疏忽大意的样子。
“还是魏公公说的对,那就先让弓兵按照此标准考核,其他考核方案都拿来,朕再理一理。”
一炷香后。
天子满意的将考核标准递给工部尚书,让他准备好布置场地所需要的工具。
然后天子就坐在御座上看着士兵们射箭,试炼场上时不时传来二等奖三等奖的声音。
似乎是一等奖太诱人,每个士兵都非常努力的张着弓,隔着老远都可以看到有些弓变形严重。
“三射三中!”
天子注意到第四列这个可能获得一等奖的人。
他身材魁梧,身高差不多一米九,结实大块的肌肉成片的纠缠在胳膊上,全神贯注的搭着箭张着弓,鹰眼般锐利的目光盯着红心。
“四射四中!”
伴随着鼓声,人群中爆发热烈的掌声。
之后男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擦了擦汗,将弓交给了下一位。
后来者虽然没前者高大威武,但是依旧张满了弓。
啪!
弓弦猛然一声断了。
弦高速回弹,把后来者的手臂抽出一条长长的红印,后来者赶忙扔了弓,面带痛苦的蹲了下来,死死捂着伤口。
然后锦衣卫赶忙剥开围观的士兵,让军医进去给他包扎。
“那弓质量如何?去拿过来。”
天子指了指案发地,锦衣卫们便心领神会的去将物品呈上。
天子拿起了把玩一下,忽然就感觉有些割手。
“这弓做工这么粗糙?”
军械使赶忙跪了下来。
“此弓是苏州军械厂加工而成,奴才核验不到位,请陛下严惩。”
天子将弓翻了个身,摸了摸感觉到有印子,大概就是这把弓的身份证了,日期也早已模糊不清。
天子试着拉了拉弦,弹性倒是很足,全然没有老古董的僵硬感,应该是重新装上去的。
“咔嚓!”
“第十列的弓身断开了。”
“换弓!”
“第五列的弓身断了。”
......
夜幕降临前,所有人的成绩都出来了。
一等奖三人,二等奖一百二十人,三等奖一千人,留任两千,因为弓断了重新比赛的七百八十六人,未中靶革职七千人。
天子看着这数据欲哭无泪。
“武正直,武摆邪,武悟道,三人上前受赏。”
三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从军伍中走了出来,亦步亦趋的登上了城楼,将甲裙的下摆往前一抛,扑通一声跪倒在御座前。
天子看着这三个出淤泥而不染的汉子,颇为欣慰。
“你们表现相当好,朕为了鼓励将士们效仿,升你们为锦衣卫百户,官位世袭。”
三武磕头谢恩,接过捧来的锦衣卫衣冠,继续跪着,一言不发。
天子从疑惑变得喜笑颜开,用手指着刚刚捧来衣冠的内侍。
“内侍,替三位壮士换上锦衣卫衣冠。”
三武再一次磕头谢恩,而后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脱掉了身上的铠甲,整整齐齐的叠在面前。
之后内侍便指挥三武摆好姿势,替他们穿上绿油油的锦衣,戴上黑色头冠,再在他们腰间配上绣春刀,威风凛凛。
“我朝有如此勇士,得天子慧眼识珠,实乃国之大幸啊!”
天子看着拍马屁的兵部尚书,笑了笑。
“若诸将士皆刻苦磨炼,何止有此三人。”
天子顿了顿,又看着三武说。
“今后尔等三人便作为锦衣卫督军协助监军训练将士。”
“遵旨!”
“你们先下去绕着校场走两圈,这是给你们的荣耀!”
三武脸上的喜悦之情油然而生。
“谢皇帝陛下厚爱!”
天子在城楼上看着三武在诸军面前耀武扬威,挂满了笑颜。
“其他的校练准备好了吗?”
“天色已晚请明日再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