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
这几日,九重天上带眼睛的神仙都看出来了,天后娘娘很是喜爱宁华仙子,不仅让她在瑶池与她同吃同住,还将继位之礼的举行地定在了瑶池。
上品仙酿、仙桃置于玉案上,金足樽、翡翠盘,处处繁华非常。
“你听说了吗,大家都说天后娘娘这般喜爱宁华仙子,对其定有另番打算。大家都在下赌天后娘娘是要封宁华仙子一个郡主还是要直接收为义女当公主。”思言站在禾离旁边说,不时告诉禾离她近来听的八卦。
大殿上各路神仙齐聚,像禾离这种容貌动人又是太子殿下最为宠爱的小侍女,当然是九重天上的‘风云人物’,怀轩告诉过她会有多少只眼睛盯着她,她更是代表着凌轩殿的门面,让她在外要注意分寸,她自然是不敢像思言一般在这种场合说闲话,还不忘提醒思言。
“不管宁华仙子是郡主还是公主,左右都是尊贵得很,且是你我可议论的,莫要再说胡话了。”
见禾离难得一脸正经,思言便忍不住要戏弄她。
“别人说不得,可我家禾离是何等人也,可是以后要嫁给太子殿下做太子妃的人,自是比那宁华仙子尊贵着的。”说完还一脸好笑的看着禾言。
禾言赶紧用手捂住思言的嘴,抬头看看周边的人,见无人注意她们,慌忙中带点羞涩的说:“别胡说,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
“我可没胡说,这九重天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太子殿下待你与旁人不同,多少人明里暗里的羡慕你阿。”禾离还未回言,便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抬头望去便看到对面举着酒杯的墨霖上神,墨霖看着她的眼神像是要透过皮肤渗入骨髓的把禾离整个人看穿一样,一度让禾离怀疑他听见了她们两的对话。
这时,礼乐声响,天帝挽着天后的手入场,两人眉语目笑,看着十分恩爱。随着他们两后面进殿的是太子怀轩和水神宁华。今日的怀轩一身白袍,袍上是用砂金线绣的腾龙,头上依旧带着禾离给他的玉簪,而宁华仙子,容貌真真是惊人,一双丹凤眼含情脉脉,一对柳叶眉楚楚动人,如果说禾离是妖艳诱人的类型,那么宁华就是柔情似水让人想要保护的类型。
风度翩翩的公子,楚楚动人的美人,站在一起的景象美如画,引得在场的仙君们频频议论,禾离既莫名生出他们两是天生一对的感觉,心头不免有点失落。
太子怀轩看到了早在位置旁候着的禾离,便随即走过去落座,其他人也相继落座。太子的位置安排在天帝的左下角,而宁华仙子的座位就安排在太子殿下的隔壁。
太子怀轩走过去,示意禾离在自己旁边坐下,等禾离落座后轻声问:“我听桑东说你又去无忧殿了。你知道的,母后最是不喜你往那处去,如果又被母后发现,免不了一顿罚,到时我可护不了你。”
知道他又要开始啰嗦了,禾离只能使出撒娇装傻的杀手锏了。
“殿下,离儿还不是见你这几日忙的未好好的食一餐嘛,你不是说最喜欢离儿做的莲子羹吗,离儿可是为了你才冒着被天后娘娘惩罚的风险去的无优殿呢。”一边说着一边还双手拉着怀轩玉案下的手晃来晃去,脸上还委屈的嘟嘟嘴,落在怀轩眼里真是可爱极了,惹得怀轩喉咙发干。
怀轩咽了咽喉说:“真是拿你没办法。”看他妥协不再念叨,禾离得逞的笑了,一转头正好对上宁华看过来的双眸,宁华见禾离也看过来,便回以微笑,她笑起来眼睛会像月牙一样弯弯,她笑起来给禾离一种春风十里的暖意,禾离微微点头以示回礼。
继位之礼中最重要的部分——承冠礼即将开始,只见天帝宣唤今日的主人公宁华仙子站到大殿正中央,随即大手一挥用仙法将天令示众,天令内容呈书面形式浮现在半空中,九重天上的每个人耳边都会响起天帝雄厚的声音。
“原有水神冼君上神,在神魔大战中以一人之力对抗魔族,竭尽全能,不惜以自身元神为祭将魔族百万大军封印在不周山,以保我仙界安稳繁荣。水神冼君留有一女,得承其环水之法,力能保以族人,且品德高尚,才学过人,今于瑶池,众仙百官之面,特请连光镜作测,如连光镜显,则承父位,继父冠。”
随着宣令声的结束,半空中天令字样也逐渐消失,随之宁华面前出现了一面足有一成年男子高的镜子,镜边呈金色,镜心乃虚幻体,像看不见底的洞一样,摸不着看不到。宁华仙子在镜子前顿了一会,而后双手开始舞动施法,只见她将殿中的所有水分收之为己所用,双手间的水球状越来越大,连带着殿中的纱帘,群仙的衣袍都被阵阵大风刮动。
“禾离,她这是在干嘛?”思言没见过人用连光镜,其实禾离也没有,毕竟两人都不过只是几万岁的‘小孩子’,不过禾离曾被怀轩要求着看他书房里的古籍书册,自然比同龄的旁人懂得多。
“你以为水神那么容易当的吗,水神是仙界位高权重的仙职之一,是有着重大职责的,如果没有一定实力,就算是原水神之女,也不能继承水神之位。环水之法就是水神一脉特有的仙法,而连光镜是上古神器,据说有可以测神力,显妖魔,窥往生的能力。现在宁华仙子集自己最大之力击于镜心,如果镜心呈平常镜面样不再是虚幻体,就表示宁华的能力已经通过连光镜的认可,有资格成为水神了。”禾离解释完还不忘看向怀轩以求表扬,怀轩当即配合道:“不错,看来待在书房里书确实没白看。”
宁华集足殿上的所有水分,连带这玉案的仙桃仙果都成了焉状,在她将水球击向镜心时,所有人屏住呼吸,就连几位在闲聊的上神都停下来观望,水球击向镜心时,镜心发出一阵晃眼的白光,然后再慢慢呈正常的实体状,面前的宁华在恢复成正常形态的连光镜中呈现出来,此时的她因大风吹散了的碎发,因紧张而留下来的玉珠(女子的汗水),让她有了一种凌乱美。
宁华被连光镜认可,让墨霖上神都不禁感叹道:“这般年纪就有如此神力,当真可叹。地位容貌,才情品德都这般优秀的女子,恐怕就是配之太子殿下也不为过吧。”墨霖上神也许只是随口一句的感叹,确引来了场上众神窃窃私语,更有不少人开始在禾离和宁华之间来回相看,对后者时一脸欣赏,对前者时一脸不屑,好似禾离坐在太子身旁也让太子掉了价。
禾离见这情况心中不免有些害怕“殿下,你是不是也觉得离儿配不上你?”也不怪禾离会害怕,毕竟一个是卑微如尘埃的婢女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在这段感情里禾离多少会有点不自信,不过怀轩从来都不嫌弃她的身份。
“你要是再胡思乱想,我就要罚你关书房两日禁闭了。”
“殿下你又这样。”
这边两人细语,那边天帝宣布了宁华的水神之位了,接着一队宫婢手托玉盘有秩序的进殿,停在宁华身边,玉盘中置有象印水神的锦袍晶冠,宫婢将袍子为她换上,将晶冠为她戴上,华服加身一下子的气质尊贵无比,至此承冠礼正式结束。
“宁华啊,本宫与你一见如故,真真不舍你离开,帝都山路程遥远,不如你以后就住在这九重天吧,我让人把霜华殿收拾出来,也好时时让本宫见着你。”天后娘娘都发了话,宁华自然不会驳了她的面子,至于她是否真的自愿留下,那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谢娘娘恩宠。”说完便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承冠礼结束后,天帝离席了,天后也说有事要说唤了太子殿下去她寝宫,水神宁华和几位上神许是觉得无聊也走了。乐师舞女进来了,鼓乐齐鸣、轻歌曼舞,没了那些‘大人物’的存在,众仙们开始放开自我,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喝酒的喝酒,闲谈的闲谈,好生惬意。
桑东见好不容易自家殿下不在,便也约了思言出去约会了,只剩禾离一人无聊的紧。
禾离拿起殿上的仙酿一人离开了大殿,想着瑶池的仙桃树向来有名,便趁着酒劲想去看看,偷摘两三颗仙桃回去酿酒。
临近桃树林恰逢正在摘桃的宁华仙子,禾离本想着避开,且料宁华忽然转身看过来,发现禾离在,携着婢女走像禾离。
见宁华走近,禾离换换行礼“见过水神。”
宁华示意婢女扶起禾离“禾离仙子莫要如此,我与你同辈,莫要折煞宁华了。”
禾离一时拿不定宁华的意思,赶紧回道:“水神说的哪里话,您为主,奴为婢,礼数自是要的。”
“禾离仙子是太子殿下的人,以后大家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莫要深分了。你看着比我小些,我便唤你一声禾离妹妹吧,你就称我一声宁华姐姐就是。”
“啊?”正当禾离拿不定主意该不该改口的时候,太子怀轩出现了,他脸色有些无奈,看了一眼禾离和宁华两人,走过去朝宁华打声招呼说:“宁华仙子,母后找你。”
“好,我这就去。”可惜了禾离满心满眼在怀轩身上,没有注意到宁华回话时的娇羞。
见宁华走后,怀轩拉着禾离的手问:“她可有和你说什么?”
禾离认真回想刚才的对话,回答道:“也没什么,就是有点奇怪,水神既然在与我套近乎,许是从哪里听说了你我的关系,故意为之吧。”
“还有啊殿下,水神既然让我以后唤她作姐姐,我觉得有失礼数拿不定主意,你觉得我该不该叫啊?”
怀轩闻言,沉默了一会,看着禾离许是在思考些什么,良久,说:“叫吧。”
“好,我都听你的。”
看着禾离一脸天真的笑,怀轩问:“离儿你真的什么都会听我的吗?”
“只要殿下不伤害离儿,不背弃离儿,其余的离儿都听你的。”
“恩,我知道了,我们回去吧。”禾离见怀轩情绪不佳,想换个话题,便问起了天后娘娘找他何事,闹腾了一路怀轩也不告诉她,她便也就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