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高级知识分子,程医生在警察面前对撒谎的后果有所了解。
没多坚持,他就直接交代了自己知道的内容。
程医生脸色灰败:“李月婵说要我帮忙开一些安定片,说事成之后给我十万现金作为报酬。”
“我、我……”
“你就答应了?”
程医生不情不愿地点了头。
这件事情是违背职业操守的,更是违犯医院管理条例的。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可能涉及到一起杀人案,程医生也不想这么快就招供了。
程医生把自己和李月婵做交易的细节全部一股脑地告诉了大郑。
“你确定,和你私下交易的是李月婵?”
程医生点头:“确定。李月婵是我同社团的学妹,我对她很了解。”
“一直是她?”
“一直是。”
这边的问话很顺利,另一边的李月娟却是咬死不认识程医生。
“程医生?不认识。”
“拍到我了?哦,我是去看病的。”
油盐不进。
大郑问完了话,走进房间在柳星宇耳边耳语几句,柳星宇脸上转阴为晴。
“可程医生说,他认识你。”
“不可能。”李月娟斩钉截铁,否认了这件事。
事实面前,由不得她否认。
原来程医生在两人密谋的时候,留了个心眼,把两人的谈话录了音,这会儿,他已经把这份证据交给了警方。
证据面前,李月娟无话可说。
只是一个劲地否认着自己和程医生的关系。
“李小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我想你作为高材生,应该是知道的。”
柳星宇故意强调了“高材生”三个字,一张脸似笑非笑,说不出的嘲讽。
眼见抵赖无望,李月娟,不,应该叫她李月婵了,李月婵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她讷讷道:“是妹妹自愿的。”
“还叫妹妹?”
唐媛和顾承辞一前一后,也进来了。
顾承辞把手上拿着的文件交给了柳星宇:“给,我出具的笔记分析,小师妹想得没错,你们面前坐着的这位,根本不是李月婵,而是李月娟!”
“什么什么?你们慢点说。”小六子都快被这两姐妹的关系绕进去了。
“什么李月婵李月娟的。搞不懂搞不懂。”
柳星宇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小六子不懂没关系,在场的知情人士都听懂了。
审讯还在继续,顾承辞和唐媛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唐姐。”小六子也跟了上来。
他虚心发问:“唐姐,什么李月婵李月娟的啊?”
顾承辞抢先一步接过话头:“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说来话长的结果就是,他们仨在唐媛办公室唠了半天嗑。
“喝茶吗?”唐媛拿出纸杯,问顾承辞。
“有什么茶?”
唐媛摊手,左手一包枸杞,右手一包菊花。
以为是绿茶红茶的顾承辞:“……白开水吧。”
“我要一杯菊花茶。”小六子倒是显得兴致勃勃。
唐媛手里的花茶都是直接从源头收来的,包装看起来简陋,但是味道着实不赖,小六子此前有幸品尝过,于是就惦记上了唐媛这里的花茶。
只是唐媛不常主动请人喝茶,他想蹭,无奈不好意思开口。
喝了茶,顾承辞主动提出告辞:“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回头再约?”
唐媛点头:“我送你。”
市局门口,顾承辞虚指了指唐媛的耳垂。
经过半天的忙碌,唐媛的耳垂不仅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是越来越红、越来越肿了。明显到,旁人看她第一眼,最先注意到的就是她异常的耳垂。
这么下去,铁定要化脓。
“是伤口发炎了?用药了吗,疼不疼?”
“还好。”
“你呀。”顾承辞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但话到嘴边,最后化为一声叹息。他无奈对唐媛道:“记得抹药。”
“我在这边的工作即将告一段落,估计你下次见我就是在悦城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老师?”
唐媛答应地很果断:“行。”
顾承辞站在警局门口,定定地看着唐媛,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
唐媛面露疑惑之色:“你怎么还不走?”
顾承辞暗叹一口气,脸上挂上了微笑:“我要走了,你不打算对我说点什么吗?”
“那,一路顺风?”
得,想从她口里多听几句话,都是难得很。
“哎,走了走了走了。”
他果然就不该期待什么吧!
顾承辞渐行渐远,渐不可见,唐媛还是站在原地。
“那,一路顺风?”她小声地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一句话而已。莫名其妙的。
唐媛摇摇头,转身走进了局里。
她推门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坐着一位不速之客。
柳星宇侧着身子,翘着二郎腿坐在窗边,看着窗台上一盆小小的多肉,推门声响起的时候,他没有回头。
唐媛没理会他,拉开自己的椅子要坐下。
柳星宇突然开口:“桌上放着消炎的药膏,效果还不错,赶紧用着治治你的耳朵。”
“你那耳朵,都快肿得像冻伤一样了,这还没到冬天呢,说出去人家怕是要说我们市局欺负小姑娘了。”
唐媛低头,在桌子的角落里找到了一管进口的药膏。
“谢了。”
唐媛打算收起药膏。
“哎。”
动作被柳星宇的余光捕捉到了,他出声劝道:“还是赶紧用吧,早用早好嘛。”
“你现在要是不自己乖乖涂上,可别怪我对你用强的嗷。”
?
这是什么霸王条款?
收了药膏还一定要当场验货?
昨天没睡好,今天又是连轴转。唐媛现在累得很,不是很想和柳星宇在办公室上演一出全武行。
她三下两下拆开了药膏,冰凉的药膏经过她的手,被轻柔地涂抹开来,均匀地覆盖在泛红的耳垂上。耳垂原本发热、胀痛,药膏抹上去之后,清凉的感觉瞬间蔓延开来,舒缓了唐媛的疼痛感。
唐媛微微惊讶:“效果很好。”
这也是唐媛不懂药膏包装上的文字。这药在业内可是出了名的有效,也是出了名的贵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