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梦听话地放下手。
手掌刚刚移到下巴的位置,鹿隐便俯身吻了上去,不止吻到柔软的唇瓣,还亲到她手指的边缘。
何梦的手指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下去。
唇瓣静静地相贴在一起,何梦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一样,比电流来得要酥,比浪花拍击海岸来得温柔。
她浑身都软了。
心跳得更加快了。
骗子,哥哥是个大骗子。何梦在心里骂他。
鹿隐像是听到了一样,贴着她的唇轻轻地说:“张嘴哥哥才能帮你堵回去。”
何梦动了动唇,鹿隐便伸手掌住她的后脑勺,不甘心于浅尝辄止的加深这个吻。
星火瞬间燎原,烧遍何梦的全身,眼神逐渐失焦,变得迷离。
鹿隐的尊严站了起来。
没一会,何梦支撑不住地移开唇,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差一点就要憋死了。
亲亲怎么跟游泳一样要憋气? 不,亲亲比游泳还难,她游泳都没喝过水。
鹿隐见她这样,手掌从后脑勺滑下去,捏了捏她的后颈,在她脸上喷洒着热气。
“下次,哥哥交你换气。”
何梦羞红的脸还没退散,又加重了,沉默着不说话。
已经做过畜生,谁还愿意重新做人,鹿隐说:“算了,现在教你。”
“嗯?唔……”何梦又一次被堵住了嘴。
鹿隐没了先前的急切,像吃一块糖舍不得一下子吃完,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糖块化成了甜腻的糖水。
他是个很好的老师,耐心教导地同时又带着她进行更多的探索。
不止过去多久,何梦软在了他的怀里。
弓着身子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上,无论如何都不肯抬头,羞涩地不敢见人。
鹿隐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好啦,哥哥转过头去不看你。”
“真的吗?”何梦闷声问,两只手拽着他衣服的下摆。
“真的,哥哥就不下车送你了。”
何梦赶紧摇摇头,“不用不用,不用送的,我自己回去。哥哥你转过头去,我要回去了。”
“好。”鹿隐轻笑出声。
车里安静,路边也安静没什么车辆经过,轻轻的笑声灌进何梦的耳蜗里,头顶拂过微弱的风,应该是哥哥的气息。
何梦别扭地说:“哥哥你别笑。”
“哥哥不是故意的。”鹿隐立马解释,“是你刚刚摇脑袋,蹭在哥哥的胸口上痒。”
何梦一脸窘迫:“……”错怪哥哥了。
“哥哥你转过头去。”她推嚷一下,鹿隐果然转过头去,说声好了何梦才慢慢离开他的胸膛,打开车门下去。
一下车就低着头往里跑。
迎着夜晚的冷风,也吹不散她脸上残留的燥热。
鹿隐低头看了看依旧坚强的尊严,又侧头透过车窗玻璃看着何梦远去的背影,叹道:“妹妹,我很想送你回去,但实力不允许。”
何梦没有立即跑回家。
而是拐个弯躲了起来, 透过树木的嫌隙看到鹿隐的车灯亮起,听见车子扬尘而去的声音,慢慢地挪出身子,站到铁栅栏边上,抓住一片车尾摆摆小手。
她笑盈盈地说:“哥哥,不管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能持续多久,我都会非常非常地喜欢你,非常非常地珍惜你。”
何梦到了家门口,大厅还留着灯。
傍晚她就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是同学聚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用等她,只要留个灯就好。
何梦一直没来得及看时间,以为时间还早,刚进家门口就左顾右盼,猫着身子像做贼一样爬上楼。
关上门以后才放松下来长呼一口气,嘀咕道:“爸爸妈妈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早呀?”
拿出手机一看,二十三点零五分。
何梦吓了一跳,“原来这么晚了吗?”
她又重新打开门出去,下楼把大厅的灯关了,却忘记带手机照明,只能摸索着上楼,一不小心撞到台阶上,扑通给跪了。
何梦疼得“嘶”叫一声,泪水在眼眶里打了一转就给收回去了。
重新关上卧室的门,何梦赶紧坐到椅子上,掀开裤腿一看,小腿给磕青了一块。
她瘸着一直推,一跳一跳地去柜子里翻到治跌打损伤的药,唰唰地往小腿上喷,冰冰凉凉地感觉很舒服。
抬眸间,她看到了盛开得正好的香槟玫瑰,又诚心双手合十拜了拜。
婚礼的捧花果然代表着幸福。
之前让风雨吹了一下,她以为用不了多久就要蔫了只能做干花,没想到现在又活了,还比之前活得好。
何梦的心里开心极了。
以前她养多肉都会死,现在都能养花了,大半个月过去了,她养的花开得越来越好。
哥哥现在也是她男朋友了。
以后一定要天天拜!
心诚则灵!
何梦越发坚信如此。
然而哪有离了土的花还能越开越好,只是何梦没有发现她的香槟玫瑰前几天就让人换成了新的。
洗漱完以后,何梦掀开被子的一角,终于发现她的床单被套都换成了新的,她有一丝焦急。
直到看见阳台上飘着的一抹灰色,提起的心才放下。
原来是妈妈给她换洗了。
何梦躺进被窝里,怎么也睡不着,一会捂着脸傻笑,一会看着天花板傻笑,还会咬着被子傻笑。
嘴里一直嘟囔着“哥哥是我男朋友了”。
要让何爸何妈看到她的傻样,会以为女儿中了邪。
她和鹿隐互道晚安以后,一宿没睡着。
天边翻起鱼肚白了,何梦不仅不困,还精神抖擞。
定了十个闹钟的人,在第一个闹钟响起就翻身起床,开始捯饬自己,又是敷面膜又是化妆。
出国的三年她可没闲着,一闲下来她就会想哥哥,疯狂地想见他,却又见不到,往往憋得浑身难受,又检查不出身体哪里不好。
她只好去学些别的转移注意力。
其实不止化妆,她还学了很多小定西。
何梦给自己化了一个淡妆,轻轻抹了一层橘红色的口红,元气满满地冲镜子里的自己一笑。
这时鹿隐给她发了消息说在路边等她,要送她去上班。
何梦开开心心地下楼,连小腿上隐隐作痛的伤都给忘了。
刚下楼就遇上从厨房里端着两份早餐出来的妈妈,何妈妈见她打扮精致的样子,愣住了。
“梦梦?”
“妈妈早上好呀。”何梦仿佛没看到妈妈脸上的疑惑,又朝着坐在餐桌前看报纸的父亲问好,“早上好爸爸。”
何爸爸要冷静一点,看了她一眼就笑了,“起这么早,不是九点半才上班吗?还有两个小时。”
“起早多好呀,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何梦笑容满面,比昨天的太阳都还要灿烂。
何妈妈看了看手里仅有的两份早餐,“妈妈再重新给你做一份。”
“不用了妈妈,我可以出去吃。”何梦伸手过去拿过早餐,“妈妈我帮你。”
何妈妈紧跟在后面,觉得女儿实在反常,坐在椅子上就问:“梦梦,什么事这么开心,能和爸爸妈妈分享一下吗?”
何梦的身子一僵,发现妈妈正用慈爱又期待的眼光看着她,连爸爸也用着同样的眼神看过来。
她心里暗叫糟糕,只顾着开心了。
“是不是谈恋爱了呀?”何妈妈一语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