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科见势不对,伸手推了何梦一把,“傻站着干嘛,跑啊!”
“啊?哦,哦!跑!”何梦拉上鹿隐的大手,扭身就跑,“哥哥快跑快跑,坏人来抓我们啦!”
耳边呼地刮过一阵风,鹿隐就被拽着往前跑了。鬼屋的出口离路边不远,何梦飞快地拦下一辆出租车,把鹿隐推进去,“快快快,快上车。”
鹿隐一米八五的大高个,仓促间弯腰进车里,不小心磕到了脑门,他自己没怎么注意,在他身后的何梦小小的一只,完完全全地被挡住视线,也没看到哥哥撞到头。
一坐进车里,何梦迅速地把车门关上,催促司机师傅赶紧开车。
鹿隐报了地址,回头看到停在路边气急败坏的保安人员,微微勾起唇角。
这种做了坏事赶紧溜之大吉的感觉让他想到少年时的自己,胸口起伏的气息是无拘无束的自由,有人把少年的他放了出来。
侧头看向趴在车窗边吹风的何梦,酒红色的发箍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掉了,清风吹乱她的墨发,有几缕贴在粉扑扑的脸颊上。
鹿隐嘴角噙着的笑意加深。
“哥哥,他们没有追来。”何梦扭头报告一声,又继续趴在车窗边吹风,“这个风好舒服呀!哥哥哥哥,快看火烧云!”
何梦激动地拉了拉他的手臂,笑盈盈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天边红彤彤的晚霞。
“看到了。”鹿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漫天红霞,“喜欢的话用手机拍下来。”
“对哦,可以拍下来。”何梦掏出手机去解锁,鹿隐又一次看到了拿着草莓冰淇淋的自己,下一秒看到相机里的晚霞。
相机里的晚霞不如眼里看到的美。何梦又不懂构图,只是咔咔一阵乱拍,连晚霞十分之一的美都拍不出来。
“试着降低一下曝光度。”鹿隐伸手过去,点击屏幕拉低了曝光度,屏幕里的晚霞颜色变得突出,更加接近我们眼睛看到的颜色。
鹿隐的手长,两个人挨得不算近,何梦还是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清香,依旧是她从来没有闻到过的味道,很好闻。
呼呼的风声拂在耳边,何梦听到了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完了完了,又犯病了!
她僵住身子不动动,紧紧地抿着嘴儿。鹿隐以为她看晚霞看呆了,瘦长的手指点下拍照。
手机没有静音,“咔”地一声吓了何梦一跳,险些松手丢了手机。
“怎么了?”鹿隐见她一直不说话便问了一句。
何梦抿着唇不敢张嘴,双手攥着手机,捏得很紧,像在极力地克制什么。
鹿隐有些紧张了,扳过她的身子对着自己,担忧道:“怎么不说话?哪里不舒服吗?”
“哥哥!”何梦看到了他额间的红肿,也顾不上心脏会不会跳出来,“你受伤了,哥哥你的额头撞到了,在哪里撞到的?是不是很疼?”
她心急如焚。
鹿隐伸手碰了一下额头,触到红肿的地方有一丝疼,不过对于他而言不是什么大事。
“不小心撞到的,家里有创可贴吗?”鹿隐说,“有的话回去贴一个创可贴就好了。”
“有,家里有医药箱,里面有很多创可贴。”何梦询问,“贴创可贴能好吗?要不要去医院?红了好大一片,哥哥,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没事。”鹿隐笑着说,“我的皮肤就是这样,只要碰得重一点就会泛红,过一会自己就消了,啊鹿的也一样。”
“真的吗?”何梦不知道想到什么,小脸皱了一下,“鹿鹿的脖子也经常泛红,但是要好几天才消下去。”
“就这儿,”何梦歪了下脑袋,食指随便点了脖子上的几处肌肤,“反正就这些地方,鹿鹿被蚊子咬过,红一片好几天才消,害得她上课要么涂遮瑕膏,要么用创可贴,但是创可贴没用,一点用都没有。”
鹿隐面露尴尬:“……”
他很想说那个不是蚊子咬的,那可能是吻痕。
吻痕本身就难消,再加上容易泛红的肤质就更加需要时间了。
“不一样。”鹿隐干巴巴地解释了一句,不去看她亮晶晶的眼睛,目光稍微往下移了一点,好巧不巧地落在她白皙的脖子上。
雪白的脖子光滑得像牛奶,风吹来还能闻到淡淡的奶香味,有点儿诱人。很想舔一口,不知道是不是甜的。
不是,鹿隐你在想什么?
你怎么能想这么畜生的事!
鹿隐的瞳孔震了一下,扭头看向自己身旁的车窗外,僵硬地按下窗户,一阵晚风灌了进来,头发差点儿给他吹凌乱。
他注重形象,伸手去扒了下头发,也就顾不上其他地方了。
何梦不解地眨巴着眼睛,也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回到公寓以后就去翻医药箱。
“哥哥我找到创可贴了,你坐好我给你贴上,不过事先说好了,明天要是不好我们就去医院,虽然只是一点点小伤,但是我就是不想看到哥哥受伤。”何梦撕下创可贴走过去。
鹿隐坐在沙发上,听到她最后一句话后鬼使神差地问,“为什么不想看到我受伤?”
“就是不想看到哥哥受伤啊,我不想看到任何对我好的人受伤。”何梦贴近沙发,“哥哥你别动,我给你吹吹,再给你贴创可贴。”
“好。”鹿隐一动不动地坐好,额头上传来丝丝清爽,本来就不怎么疼的额头这下子更加不疼了。
鹿隐抬眸望着一脸专注的女孩,细长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小嘴儿微微张着,忽然有了想咬一口的冲动。
他再一次有了歪心思。
一天连续生了两次歪心思,这些年他清心寡欲,从没生过这些心思,弄得洛明笙和风鸣一度怀疑他不止心里受伤,身体也受伤了。
鹿隐慌乱地垂下眼眸,发现何梦正站在他的双腿间,身子离他很近,只要他抬手就能搂住她的腰。
这腰看起来好像挺软的,不知道搂起来是什么……
呸!鹿隐你个畜生!
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腾地站起来,何梦的创可贴只贴了一半,没有贴上的另一半在额头上悬吊。
“哥哥,怎么了?”坐着的人受了惊吓似的站起来,何梦有些不知所措,仰头道,“是我弄疼你了吗?”
“不是。”鹿隐的声音有些干,“天太热,我去洗个澡。”
说罢就匆匆去浴室。
何梦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懵,不明所以地低声自喃,“我明明把空调温度调低了,怎么会热呢?”
眼见着人要关门,何梦连忙提醒,“哥哥你把创可贴贴好,别让伤口碰到水。”
回答何梦的只有一道不轻不重的关门声,那声音听起来还有点儿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