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带融晔滕瑜到了李府,李沓听到风声,一早就在外迎接。
丞相道,“老夫就是来与李大人叙叙旧李大人不必多礼。”
李沓忙起身,“这是下官荣幸,府中已备好上好的酒水,位置也安排在风景极好的地方,丞相与两位将军快快请进。”
丞相道,“这位就是小姐吧,前些日子刚进城的时候见过一面,说与融晔投缘。”
李沓道,“正是小女。”
丞相道,“那便一起入席吧,家宴而已,不必客气。”
在落座的时候,丞相也专门将那位小姐和融晔的位置安排在了一起,并向融晔递了个眼色。
融晔明白是想通过这个小姐探出些什么,便装作十分客气的样子,虽然语气还是十分拒人于千里之外。
丞相想到,这倒无妨,毕竟融晔生性不喜与人交流,对待女子更是几句话都不会说,所以即使追求者众,并无一个人和他有过流言蜚语,这倒也方便融晔办事。
虽然对于这个流言,嬗月听到后一直觉得奇怪,毕竟无论什么时候见到的融晔,从来没有这样过。她还与融晔说过,这么看来,大家怕是对他的真性情有什么误会。其实融晔从来没与她说过,在丞相府中,尤其是在她身边时,融晔才展现过自己真正的性情。
丞相率先开口道,“老夫听闻,李大人的爱女竟与融晔这个孩子投缘,倒真是融晔的福气呀。”
融晔接到,“师长说笑了,小姐应是听说融晔打了几场胜仗,并无其它之意。”
融晔然后转向小姐道,“小姐品行,应该上门求亲的男子不少吧,甚至位高者也有。”
李沓本打算出口否认,毕竟怕他们探出点口风。但还未开口,小姐便道,“爱慕小女者确实众多,甚至文耳公子也是其中之一。”
融晔对文耳有过一定的听说,是正三品官员文敬之子,但因为文敬常年在宫中任职,便只留文耳一人待在诺城。
融晔便开口道,“文耳公子,融晔也听过一二,不知是否与小姐私交不错。”
小姐以为融晔吃醋才有了这番询问,便开心但急忙地准备解释,开口说道,“文耳公子自幼长在我们府上,与小女一同长大,但小女的心只倾慕炎将军一人。”
融晔道,“不敢不敢,融晔如今还在为皇上办事,经常需要外出征战,便暂时并无取妻或其它打算,还请小姐恕罪,另寻良缘。”
李沓本打算开口,可融晔所言全为为皇上为国家为军队办事,便也没什么可反驳的地方。
小姐有些沮丧地说道,“炎将军,我明白了。”
丞相笑了笑,心里想到,融晔这个拒绝真是拒绝的炉火纯青,难怪嬗月从来不怀疑他,也没见谁与他传出过流言,开口道,“融晔这孩子就是这样,总是担心被儿女私情拌住了脚,李大人和小姐莫要怪罪呀,等老夫回去,好好说说他管教管教,说不定就改变想法了。”
李沓忙说道,“那便有劳大人了,炎将军这也是为国家的奉献,实在让下官佩服。”
那位小姐也只能极不情愿地开口道,“小女也佩服炎将军,同样佩服丞相大人,教育弟子有方。”
丞相道,“那我们便动筷吧,别为这点小事影响了心情,融晔这孩子不懂事。”
几人聊了两个时辰后,丞相便带融晔滕瑜回了府。莴镶在门口接待了他们,他们有些好奇,开口问道,“嬗月呢。”
莴镶道,“我们一直在检查昨日的卷宗,饭都只吃了两口,知道你们回来,嬗月让我前来接待你们一下,自己还在里屋看着。”
三人便走向了里屋,莴镶紧随其后地到了。
嬗月抬头看到,忙说,“参见师长,你们辛苦了。”
丞相道,“你也是,怎么样,得出什么结论了吗。”
嬗月道,“发现了一些,不过我猜你们应该也发现了,不如一起先说库审身份吧。”
融晔道,“你竟分析出来了这个,我们昨日看了那么久的卷宗,什么都没得出来。”
嬗月道,“都多亏你们昨日的整理,今日这些看下来,才能发现规律。”
融晔便说,“那你我一起说,看库审究竟是谁。”
嬗月唤出了,“文敬。”
而融晔则说了,“文耳。”
丞相道,“虽有区别,但你们两个所说已是父子了。”
融晔道,“正好我们一起讨论讨论,各位先听听融晔的分析。”
丞相滕瑜点了点头,融晔笑笑,说道,“我本也怀疑文敬,但他的身份毕竟官至三品,又不常有时间待在府中,相反文耳,与李沓私交甚好,又与李沓爱女关系密切,若无什么私下的关系,便不太说得通了。”
丞相道,“那你为何分析,不是文敬背后主谋,让文耳如此呢。”
融晔道,“这很简单,虽然李沓爱女说是因为只倾慕于我,所以暂时并未嫁人,但以文耳的作风,若是已经接到了文敬的支持,应该无论怎样,都让李沓爱女嫁与他。但如今没有一点这样的迹象,我猜测是没有说服文敬,或者就根本没有对文敬提及,没有父母之命,两人是不可能喜结连理的。”
滕瑜道,“不错,我与你分析是一致的,并且今日府中的一些其它地方,比如有文耳的一些提字,但是没有一点文敬的迹象,反而像是从没去过一样。”
嬗月道,“你们所说不错,但我们在账目上所看,莴镶姐与我对了半天,发现了一些不寻常之处。”
之后,嬗月便开始了分析。
嬗月道,“关于别人的做账,以及库审的做账对比来看,库审的要比其它严谨的多。文敬是众所周知的,管朝中大多商贸事,然而文耳,则只是一介平民,并无一官半职,要做出如此严谨的账本,不太可能。因此我推测他并非文耳,更像有专业身份的背景,在朝中任职的文敬。”
丞相道,“你们所说都有一定道理,无论文耳文敬,我们都要先从文耳下手。我们先探探这个文耳,看他究竟有什么弱点,因为之后在处理李沓时,肯定没有理由同时处理文耳,所以我们要先找其弱点,在处理李沓的同时,看住他,顺便再取其性命。”
融晔道,“既是文耳,又听闻与李沓爱女有所关系,那么应当对我不太友善,到时候找其弱点,我再利用自己一激,他便落入圈套了。”
丞相道,“你这么一说,我正好想到,文耳不能让你们去探了,即使这样也只能暗探。这事就交给莴镶吧,去市面打听打听,看看这文耳有什么兴趣之类。”
莴镶道,“是。”
接着丞相道,“融晔滕瑜你们可回房歇息歇息,嬗月你留下,再和我汇报一下其它情况。”
三人答,“是。”
融晔滕瑜则回了房,嬗月扶着丞相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接着与丞相讨论心得。
入夜,莴镶回府,丞相就又把几人聚在了一起,让莴镶先说情况,莴镶道,“文耳公子,貌若潘安,独爱音律,尤为琴笛。”
嬗月道,“这是百姓的传闻所述吗。”
莴镶道,“不错,看来能够吸引他的,便是琴及笛。”
丞相道,“这里最有名的青楼,是我们安排的一个收集情报的地方,这里面是由我的一个心腹所在管。我们现需挑选出一人,进青楼扮作乐师,接着散播,想必,定会引起文耳的注意。当时是让谁学的琴和笛。”
嬗月道,“学琴的是我所管的人,学笛的是融晔所管的人,滕瑜哥当时是萧,莴镶姐是歌,影玥姐是筝,其余的则是一些不太常见的乐器,便让几位特殊的门生一人学一样,以备不时之需。”
丞相道,“那看来这次得你走一趟了,提前准备准备,去街上买两件衣服,我也知道,你的琴所学很好,完成任务没问题。”
嬗月答,“好的,师长,保证完成任务。”
丞相道,“大家今日一天也累了,都回去休息休息,明日滕瑜融晔还是跟我出去办事,莴镶接着去打听,嬗月就为了任务准备准备。”
众人答,“是。”
便分开转身回了各自的房间。第二日一早,丞相带着滕瑜融晔出了门,莴镶准备了点银子也出了门,嬗月则开始擦拭自己的琴,并且翻乐谱,准备之后的曲子。莴镶打听到,虽说文耳独爱李沓爱女李丹,但对于容貌美丽,性格拒人于千里之外之人,却也没什么抵抗力,便边走边想,嬗月倒是,完全不用怎么装扮,便与这很像。
莴镶又想了想这样的性格的嬗月在相府里倒未曾见过,后面一定要好好看看,一般在外的嬗月是如何的。丞相则带滕瑜融晔到城中几个军事地方进行考察,又到了几个商贸的地方。嬗月擦拭完了琴,便出了门,一般接到任务,大家便只有晚饭会在府中用,嬗月便从厨房拿了点填饱的东西打算晚上一些再回来。
嬗月走到了一个衣服店,在刚准备进门时被莴镶喊住了。
嬗月笑着叫了声,“姐”(因为远叫时不便透露全名,莴镶所叫也是月妹妹)。
嬗月接着道,“是不是要帮我参谋参谋。”
莴镶道,“不错,虽然我眼光可能没你好,但两人一起参考参考总会好些。”
嬗月道,“又谦虚了,今日打听了一会儿,是不是又有了别的收获。”
莴镶道,“不错,文耳喜欢性格拒人于千里之外,容貌美丽之人。”
嬗月道,“明白了,那我买衣服时,颜色也考虑考虑。”
进了衣服店,一位年轻的姑娘出门迎客,问道,“二位想要些什么。”
莴镶道,“给我这个妹妹挑几件衣服。”
姑娘道,“不知颜色之类可想好了。”
嬗月道,“浅色即可。”
接着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金子,开口道,“我会多挑几件,给姐姐也买两件。”
莴镶道,“妹妹不必客气,你买就好。”
嬗月道,“姐姐才是,也很久没买衣服了,多买几件吧。”
姑娘看到两位如此有钱,更加殷勤了些,跑前跑后地介绍,开口道,“这件淡绿色的是用上好丝绸以及珠宝点缀。”
嬗月道,“有些复杂了。”
姑娘接着开口道,“那这件淡紫色的呢。”
其实淡紫色不容易衬托任务,但嬗月想到,买两件别的也无所谓,不然反而容易让人觉得目的明显,还有一个原因是,融晔曾对她道,紫色尤为衬她,每次穿上此,气质都会非凡。
嬗月便道,“这件帮我包起来吧。”
接着马上回到了正题,莴镶也挑了三件衣服,命姑娘分开包了,走到嬗月身边,帮助她一起挑选。
嬗月看到了一件淡黄色的衣服和淡青色的两件,开口问道,“姐姐觉得这个如何。”
莴镶道,“不错。”
此时姑娘道,“两位的钱还可以再买两三件,都还剩好些。”
嬗月又挑了两件淡绿色的和深紫色的。
让姑娘帮忙包好后,嬗月道,“不必找了,剩下的就当劳烦姑娘的钱,姑娘辛苦了。”
姑娘道,“两位贵客能到小店,是小店的荣幸。”
嬗月莴镶便一人拿了一个包裹,到街上接着打听点消息,因为拿着包裹,更像从外地来的,反而帮助了她们,让她们方便行动,不容易受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