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狰魔王登岸的那一刻起,白掌便化作浮云,远远地飘在空中,一双鹰眼紧紧地跟随着狰魔的身影,与此同时,三只鹰隼护卫着白掌,在高空之上盘旋着。
宁远亲王和狰魔王一同抬头观望着三只鹰隼,狰魔王说道,“看来白掌仙人的法力真是非同一般啊,我每次前来,他都会过来作陪。”
“哈哈,大王,能够得到白掌仙人‘护驾’,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宁远亲王说道。
“荣幸!荣幸!十分荣幸!哈哈!”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父亲,狰魔王来城堡有何事?”待白榆统领回到家,刚进入前厅,脱下落满雪的大衣,佣人送上暖壶,还没有等白榆缓口气,佛甲便迎上前去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咱们去书房吧!”佛甲跟随父亲来到书房,白榆将房门紧闭。
“你不是都已经看到了吗?它来坐山门是见宁远亲王的,再说,这也不是稀奇的事情了。”
“我知道狰魔王的事情,只是今日第一次见到它,我只想知道,它见宁远亲王做什么?”
白榆看了看佛甲,温和地说道,“佛甲,亲王与狰魔往来,这不关你的事;再者,我只是听命于宁远亲王,至于他们在做什么,我也不甚清楚。不过你放心,亲王自有分寸,它狰魔王也兴不起风浪。”
“是不是宁远亲王与狰魔勾结在一起了?”佛甲直截了当地追问道。
“你小点儿声音!佛甲,这不关你的事,不用花费心思。”
“父亲!”
“不要再说了!狰魔之事,不要与他人议论,日后你会明白的。”白榆径直出了门,突然又转身回来,温和地说道,“孩子,你还小,日后你会明白的。”
佛甲呆坐在书房,“宁远亲王与蝙蝠邪魔早就有往来,如今,看来他们已经越发肆无忌惮了。天啊,宁远亲王为了独立掌控千石,乃至为了与永安王争夺王位,居然不惜联合聚邪沟,父亲,你怎么能够……”佛甲越想越是费解,越想越是痛心。狰魔那张可怖、可恶的面孔好像魔鬼一般在佛甲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我该怎么办,我和石竹应该怎么办?”夜虽已深,佛甲全然没有睡意。突然,佛甲想到一个人,便立即起身穿了厚厚的衣服,虽然夜幕深沉,仍骑马朝城门飞奔而去。
佛甲冬夜骑马摸黑出了坐山门城,心中自语道,“白掌,对,去找鹰隼军团的白掌仙人,这是我能够做的。”夜幕中寒星点点,北风刺骨,寒气袭人,远处传来狼嚎的声音。到了凤仙峰的半山腰,佛甲拐到一条被山林遮蔽的小路,走了好长一段后,到达一条山石铺就的大路上,再向上,便是鹰隼军团营地所在的堇峰,千石群峰两座主峰中的第二座。
凤仙峰与堇峰为姊妹峰,除了礼节性的拜访,白掌极少登门亲王府邸。宁远亲王治理坐山门,并逐步扩大到整个千石地区,白掌只管练兵戍边,从不向亲王过问多余之事。亲王也知道,狰魔来坐山门全在白掌监控之中,双方已形成一种不成文的默契。“狰魔到坐山门逛逛,亲王有自己的小算盘,这都不足为奇,没有必要大惊小怪的。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友。再者,虽然同出一门,狰魔与狞魔不同,已修得人身,兼有人的灵性,纵使它想侵犯坐山门城堡,也会三思,不会莽撞行事的。”花姑曾如是说。
佛甲骑马奔跑起来,马蹄击打山石的声音响彻整片山林。鹰隼军团营地的卫士听到马蹄声,立刻报告了白掌,“去看看,是什么人!”佛甲已经来到营地大门之下,卫士一眼便认出来者正是白榆统领的公子佛甲。“快请进来!”白掌说道。
在卫士前去召唤佛甲时,白掌从卧室来到会客室,心里想,“佛甲从未单独来到堇峰,今夜摸黑前来,定有要紧的事。”
“佛甲公子,请进!”
佛甲走进白掌的会客室,白掌立刻起身相迎。佛甲先说道,“午夜打扰白掌统领,还望见谅!”
白掌一边引着佛甲坐下来,一边说道,“不碍事。佛甲公子,请坐。这么晚前来堇峰,不知有何要紧事?”佛甲看了看周围的卫士,白掌立刻明白,“你们先下去吧。”
等会客室只剩了白掌和佛甲两个人的时候,佛甲说道,“白掌统领,我确实有件要紧的事情,要向您禀报。”
白掌专注地望着佛甲,“佛甲公子客气了,请先喝口水,慢慢讲。”
佛甲“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放下杯子,犹豫片刻后说道,“白掌统领,如果有一天聚邪沟的邪王狰魔登陆坐山门了,您会感到惊讶吗?”
白掌立刻明白了佛甲此来的缘由,直了直上身说道,“佛甲公子是看到或者听到什么了吗?午夜来到堇峰,就是为了向我问这个问题?”
“统领,我想您也知晓亲王与蝙蝠邪魔早就有往来,只是今日我亲眼见了狰魔邪魔进了亲王府邸,甚是不安,如果长此下去,定会发生不可预料的事态。在看到狰魔的那一刻,我就感觉像是邪魔族群已经兵临坐山门城下,我不知道找谁说,便想到了您——白掌统领,所以就连夜跑来了。”佛甲有些激动地说道。
白掌坐下,语气和缓地说道,“佛甲公子,辛苦你了。正如你所说,宁远亲王与狰魔相往来已非一日两日之事,这次,只是碰巧被你撞见而已。依我看,至少目前,邪魔族群还没有胆量侵扰坐山门。但是,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要做好准备!你深夜独自前来,在坐山门没有被人发现吧?”
“没有!今夜冒昧打扰,确是因佛甲担心坐山门的安全,那个蝙蝠邪魔定是心怀鬼胎的。”
“哈哈,佛甲公子是个明白人!不过,我们也不要低估亲王和你父亲白榆统领,他们心中也是自有算盘的。”白掌提及白榆统领,佛甲低下头自觉惭愧。
“所以,就狰魔之事,我很是欣慰佛甲公子能有如此之爱疆胸怀,不过我们也无须过度紧张,切忌不能因一时冲动打草惊蛇。”
“那我们就如此坐以待毙?”
“不,不是坐以待毙,是坐等时机,时机成熟,必有结果。”
佛甲似解非解地看着白掌,“那我就和统领一同坐等时机,只要统领一声吩咐,佛甲定会为坐山门的安定赴汤蹈火。”
“哈哈,好!好!”白掌心想,这佛甲还真是个仁人志士,他这样表态,岂不是等于“弃暗投明”了。
白掌没有让佛甲逗留。佛甲急匆匆地出了堇峰鹰隼军团营地,虽然夜幕沉沉,但感觉心中敞亮了许多,转念想到其父白榆,“哎,真是不知父亲在想什么,希望父亲不要与狰魔邪魔交往过深。”一路上,佛甲在盘算着自己应当如何做好准备,“统领千石军团,对,要争取统领凤仙军整个军团!”不觉间,佛甲已经回到了坐山门城门下,此时,一道瑰丽的霞光划破佛晓,雪后初晴,山城的白雪更显得亮眼了。
堇峰营地的丛林深处有一块开阔、平整的操练场,早晨,刚刚组建不久的“第七军团”排列整齐地晨练,白掌亲自指导操练。少年们穿戴整齐,先是耐力训练,再是强力训练,一项紧接着一项,士气激昂,低调而不失活力。
白掌专注地望着眼前尚处于成长期的“第七军团”,目光中满是坚定的信念和肩负重任的神圣感。“你们要时刻铭记,你们是茉莲王国未来的威武之师,富有血性的丛林之鹰。”白掌巡视着,目光所及之处,捕获每一个少年卫士稚嫩的脸庞和刚毅的眼神。日复一日,少年们快速地成长着,白掌一边操练“第七军团”,一边治理“鹰隼军团”,忙得不亦说乎。鹰隼军团居于堇峰的最高处,是一群尚未修得人身的鹰隼仙灵,是茉莲王国的空中“战机”。
白掌坐在大帐中,欣赏着“雏鹰”们的飒爽英气。突然,白掌的一双“鹰眼”捕捉到一抹诡异的光线,白掌不紧不慢地站起来,抬头环视一遭,“原来是一只蝙蝠,好大的胆子,竟然闯进了我堇峰地界!”白掌心中怒火中烧,小声吩咐道,“拿我的弓箭来!”
白掌神不知鬼不觉地隐了身。蝙蝠邪魔趴伏在树冠高处,注视着操练的军团,全然没有注意到白掌的变化。突然,一枚短箭射中了蝙蝠邪魔的一只耳朵,紧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一枚短箭射中了邪魔的另一只耳朵。受惊的邪魔迅速展翼飞起,不顾形象地逃命。少年们看到空中突然出现一只硕大的灰褐色蝙蝠,白掌也抬头观望,“统领,为何不将它射下来?”
“我射它的耳朵,就是不想伤它性命,好让它回去报信呢!但是,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白掌笑着说道。
蝙蝠邪魔忍着痛回到了坐山门,原来这是狰魔王为红蓼安派的侍从,奉红蓼之命前来堇峰收集情报的。白掌的这两枚短箭非同一般,短箭上布满倒刺,一时难以取下,而且这短箭的毒能够让邪魔再也无法说话,邪魔有痛难言,一堆话只能往肚子里咽。红蓼束手无策,又不想惊动宁远亲王,只好将受伤的蝙蝠邪魔抛入了浩渺的大海,“无用的东西,坏我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