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刘先生,男,年龄大约四十开外,头发梳理的非常整齐,侧二八分,手指细长且干净,衣服更是素净且合体。当然家里也是收拾的整洁无尘。他的身边坐着之前陈志鹏讲过的那位年轻帅气的心理治疗师。
“请到屋里坐。”刘先生十分恭谨的对着魏垚和陈志鹏作了个请的动作,并且开口说道。
“这位是我的心理治疗师,张医师。”
刘先生说话的时候,总是很温和而显得谦逊,并且面部总露出淡淡的笑容,给人一种近而不远的距离。
魏垚扫了一眼整个客厅,发现这客厅里倒是简洁,除了桌椅沙发还真没有过多的修饰。地板是淡青色的大理石铺成,地角线与淡青色形成反差是黑色,椅子桌子一码的红檀木,形成对比的却是一个三人长沙发是布艺制成,与整个客厅形成一种不协调。
墙上挂了一个木质长方形摇摆挂钟,指针和摇摆一致,分豪不差一秒。
盯着它久了,眼珠子会形成对眼,或者豆鸡眼也不定。
屋里的几个人都没有去注意这挂钟,生怕成了豆鸡眼的缘故,瓢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魏垚忍不住想:“成了豆鸡眼也是很好看的,不是吗?喜剧演员不就是经常作出豆鸡眼的状态吗?”
“你好!我们来了解一下情况,了解完就走,坐下说。”陈志鹏说着时,坐在了布艺的三人沙发上,“你就是刘先生对吧?”
“刘超。”邻居刘先生不紧不慢的回答,目光却看向了魏垚,此时魏垚正在很有兴致的观察着桌子上的茶具。
刘超说:“我是一个自由职业者,平时画画烙画。看这位先生面相不大像警察,应该就不是吧?”
魏垚收回正兴致勃勃的眼求,把视线落到了对方脸上:“咨询师。”
刘超:“我说嘛,请问您是哪方面的……”
魏垚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对方走了神,一旁的陈志鹏友情提醒下又回过了神来,轻轻的回答说:“心理咨询师。”
据说,像魏老师这样古里古怪又神里神气的咨询师,却是很是受咨询者的青睐,不但老板喜欢,更是让同事们十分爱戴。
刘超突然眼前闪了亮光,表现出十分的兴趣,身体也不自觉的向前倾了倾:“好,那你最擅长哪方面心里术?其实说实话,我也是非常感兴趣的,特别是……”
“等等,”魏垚打断了他的话,“你不必在意我,陈大队长要问您一些事,您先回答他的问题就可以了。”
刘超住了嘴,低下了头斜视了一眼桌子上的茶具,十分得体地微微点了头:“好,好,方才抱歉了,有些兴奋,今天还没有吃药的缘故吧!见谅见谅了。”
“我想请你再回忆一下当时发生的状况。”陈志鹏抬手捂嘴咳了一声,想引起刘超的注意,“能麻烦你再回忆着说一遍吗?最好越仔细具体,不要落下什么地方,可以吗?”
说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刘超对魏垚似乎有着很大的兴趣,就像口渴需要水一样,有着很强的诱惑力,以至于就这样忽略了陈大队长的问话。
不得已陈志鹏重新开了口问了他,一旁的张医师也赶忙抬手轻轻推了推他,刘超这才有些依依不舍的把目光从魏垚脸上转移开了,看向陈大队长,表现出一副十分专注很认真倾听的模样:“真抱歉,您说什么?”
陈志鹏无奈只好再次重复问道:“我想麻烦您再回忆一下今天下午的事情。”
“嗯。”刘超作了沉思状,想了想,目光看向了墙上的挂钟时针上,“那我就从头再说一便吧!”
陈大队长打开了笔记本,准备好了钢笔,抬头对着刘超说:“开始吧。”
“今天午饭后大概是一点多钟的时候,张医师敲门进了我的大house,我的辖区。我特意为了张医师还准备了茶艺。”
魏垚原本一副游离状的萎靡模样坐在一旁,忽听了这一句英文,猛地来了精神气儿,看他从略大的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一只手那么大的小本本,然后又从上衣衬衫口袋里拔出了一根笔,十分专注的对准了空白纸页,打算记录。
魏垚盯着刘超:“您说辖区,是整个房子和院子吗?”
张医师抢先替刘超解释道:“我的这位病人,他有臆想强迫症,凡是在他大脑里形成的模式,就是唯一的,不能更改――他觉得这个地盘是他的,那就必须是他的,不可能存在于其它人共享。”
“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刘超说,“我得解释一下,我不是臆想强迫症,我请张医师来是输导我的心情,情绪的纠结而导致的失眠。我方才说的辖区,就是我所活动的范围,就像是我的大脑,思维都在大脑里进行,范围就那么大点儿地方,容纳的东西却是不少的。当大脑的某部分受到了刺激,就会让你产生相应的幻觉与真实世界冲击,从而形成另一种模式程序化。对了你有没有看过《火星任务》科幻片,那里面的故事是真实的,可惜的是,谁也不会相信它的真实,那不是空想,迟早有一天……”
看着他就像是开启了启动仪式的讲话筒,径自自顾自的言说起来,张医师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转过头对着魏垚说:“怎么样,又开始了。”
魏垚接着问:“除了这个,还有其它症状吗?”
“强制性被迫害妄想症。”张医师微微耸了耸肩头,“他总认为有人在盯着他看,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了未来世界,所以他就拥有了世界秘密,那么他就会受到别人的监视,想探出他大脑里的秘密,于是他强迫自己每天都与大家相同,要按规程里的程序化行事,以此让暗中的敌人打消对他的怀疑。”
张医师抬手指向了门旁的墙上,只见那里张贴着一张做了标记的彩色纸,是时间作息表。从一早的起床开始到晚上的睡眠,一一罗列的很清晰,比方几点钟起床,几点钟吃饭,几点钟看医生清扫卫生倒垃圾看电脑……
“看到了吧!”张医师稍稍咧嘴苦笑了一声说,“再过一分钟他就要喝药了,他很按时的,分豪不差,规律性很强,也很有自律性。”
果真刘超在一分钟后起身,倒了杯白开水去了小套间,连个招呼也不打,径自走了。
张医师说:“这是吃药去了,你看是不是很有作息规律,也非常的自我自律。”
稍作停顿,张医师说:“这样,你们还是问我问题吧,反正当时我一直都在。”
陈志鹏:“当时,你和他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这房间吗?”
张医师:“是的,当时我一直在与他试图寻找最佳的沟通方式,想很好的输导他的偏执,但是似乎他很固执,那种思想已经深深的扎根了,也就是说根深蒂固,很难改变,沟通也就渐渐难了。快接近五点的时候,邻居那位女士来家里找她家的闺女,我正欲离开,也就顺道陪着那位邻居女士一起四处找了找,还问了人,陪着她打了电话给那个女孩子,可是手机通着就在她家的院子里。据邻居说那孩子对于手机是寸步不离的,像命一样看待,我一想就担心起来,就劝她并建议不行报警再说。”
与之前所说一模一样,陈志鹏细心的核对,想找出一些漏洞来,魏垚却一脸的不耐烦,根本就没心思往下听了,起了身朝着刘超的楼上房间走了去,转完了刘超的房间又去了阳台上。
十分够大且宽敞的阳台上,有很多植被绿油油的花盆搁置在搭起的架子上,下方是一个地面石砌成的大鱼池,水清澈见底,有水草却没有两条鱼,仅有的两条大红袍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禁止在哪儿,不经意感觉像是死了一样,蔫的连鱼泡泡也懒得吐。不清楚是不是主人懒得照顾,才成了这副模样。魏垚蹲下身子,伸手拨弄了一下水,大红袍像是受了极大的惊下,迅速游离了原地。
魏垚没料到这鱼儿这么惧怕,过于敏感了,赶忙收回了手,正准备再仔细查看查看阳台,忽地,感觉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头上。
魏垚扭头,就看见刘超直直的矗立在他身后,低着眉头愣愣地说:“我们再聊聊关于心理,您认为不认为当大脑呈现了对未来的幻想,那么终究有一天就会成为现实?”
魏垚慢慢的起立,和对方面对面正视了片刻:“我不认为会能成为现实。”
刘超像是没有听进去一样,并不理会,这让原本一直都处于无视别人的魏垚老师,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无视的滋味,愣着神自言自语的很专注地说:“一定会成为现实的,真的,人的内心大脑里所思所想就像流程一样,在不断的肢体运动下,进行着验证――就如我的邻居李先生,他在晚上想好了白天要做的事情,包括他的幻想,不为人知的秘密,然后到了早晨,他拿着行礼准备出差,还不忘抬起头对我打上一个招呼,那个招呼很热情也带着草种神秘。”
魏垚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陈志鹏已经跟了上来,耳朵极灵敏的探听到了什么,竖起的耳朵动了两下:“是什么神秘的东西?”
“不是东西,是草种假象。我的邻居李先生是一个生意人,公司开的很大,要经常出差,平时出差总有人送他去机场,因为自己开车有很多的不便,例如机场的停车费是很高的,停上几天那费用不用说,很昂贵,又担心临时有事延误了回归日期,车牌限号的问题,一系列问题都证明他是真的出差,相反的他如果开着车带着行礼出差则是假象,并没有真正的出差。”刘超诡异地微微一笑,“这是我发现的,而且他总是搞一些假象的出差,时不时就离家,他也总和自己的夫人吵架,一旦吵完架那就要出差。”
说着时,刘超像是想起了什么,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机械的不在开口而是下楼去了,同样的无视别人的存在,到了院子里,将所有的杂物垃圾放到了手推车里,朝着大门外推着车出去了。
张医师神不知鬼不觉的也跟了过来,抬手指着出去的人:“看吧,他就是一个很有自率生活习惯的人,这不,按时间作息表上的,这是扔杂物的时间,这一出去得一会子才能回来。我说您二位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他一准回来就得画画了,烙画画的还不错,尤其是人物,惟妙惟肖的,一整间屋子,拿出去卖也值不少钱呢。画完画就该洗澡了,今天怕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