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颖诗确实相信,何渭说他自己“人还可以的何”绝对不是徒有虚名。这事要不是老师提起,一点风声都没有,可见何渭为了顾全一个女生有最起码的尊重,不由得让她也对何渭多了一些另眼相看。
“想什么呢?”早上一来,周颖诗又似游魂般翻书。
“原来,那天她不是找你表白啊。”
“我都说我已经解决了。”
“早上那会好像见到徐复照了。”
“早都回来了,那个比赛根本不耽误时间。”
“是不是比完赛还可以在家休息休息,哎呀好羡慕。”
何渭缓缓说道,“他爸爸去世了。你不要告诉别人,也不要主动问他。”
“什么时候的事!?”
“也就是不久前,”何渭停顿了一下,“他父母离婚你知道吧,他一直和他爸爸生活在一起。”
周颖诗点点头,“略有耳闻。”
“他刚比赛回来没几天,白天他爸还没事,俩人还说话一起看电视,晚上就各自睡觉了。没想到早上起来他去叫他爸,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凉透了。大夫说是心梗。”
“心梗?他爸爸年纪很大吗?”
“也不大,大夫说是秋冬中老年人的常见病。”
“啊,这也太突然了。”周颖诗感慨这命运怎么这么奇怪,一手欢喜一手悲伤,似乎总是不能两全。“很难想象他一个人抗下来这么多事。”
“是,我也是对他刮目相看,但我希望他不是硬抗。”
“马上期末了,出这样的事,还能回来上课吗。”
何渭点点头,“老师也有帮忙处理,他一直很低调,不想引起大家的注意,所以没有告诉其他人。”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何渭心想,周颖诗你总算问对了一个问题,“我人好呗,他就告诉我了。”
周颖诗听不下去,每次要聊什么正经的,何渭总能成功带跑偏。
高三的座位排名每次都跟考试名次紧密挂钩。自从何渭那次考了个第一,后面就再没水花。
这天,班主任把何渭叫去办公室拍桌子,“你说说,你写的这是什么!”
何渭看到自己的期末考试语文试卷飘在眼前,“怎么了呢,老师,”
“你这几次考试作文非要写诗歌?你是怎么想的,你说说!”
“诗歌不好吗?不是说体裁不限吗,老师?”
“你说好不好!你的水平还不足以写诗歌,你写一篇中规中矩的散文或者议论文,套模板都不止这个分数了!”
“老师,诗歌是我真情实感的表达啊,您想毁掉我对诗歌的理想吗?”何渭继续装无辜。
“何渭啊何渭,我要说几次你才能明白,这高考不需要你发挥才华,只需要你稳扎稳打拿分数。你们这个年龄的孩子就是太犟了,你要是不写诗歌,这分数就能提高十几分,不至于考第二名了。”
“哦……原来是考试成绩出来了,我这次又是第二吗?”何渭不无遗憾说,“咦,我很努力的复习了,还是没考过周颖诗啊。”
“是啊,你这次又是第二名。你知道你还有多少次机会练手吗?不要以为你已经……”
“提前进入了高考的保险箱。”
“学会调侃我了?行了行了,回去吧。这马上要放寒假了,趁放假好好总结一下自己这学期都干了什么!”
“好的,老师!”何渭转身离开了班主任的办公室,路过公告栏的时候看到才贴出来的期末考试排名,第一名、周颖诗,第二名、何渭,不禁美滋滋的笑裂开了嘴,“这样多好。”
课间大家围着公告栏,汪梦说,“思橙,你快看啊,这俩人这缘分够深的呀。那句话叫什么来着?”
思橙问,“什么啊?”
“就是那个什么砣搭了一个婆那个。”说完咯咯咯自己笑个不停。
“你看你自己笑的先,”思橙看了看,“他俩这和第三名的差距不小,别人确实追不上。”
周颖诗没空理她俩的调侃,压着汪梦的肩膀,“好我的姐姐,就你俗语用的多。”目光落在了“骆峥、第八名”
“真是下滑了不少。”“有些之前没怎么注意过的也都能上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张继尧稳居第一。”看起来,理科班的头几名,已经开始和骆峥这个名字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