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遇了，你点点头
省略了所有的往事
省略了问候
——楔子
雨夜，窗棂上的水滴滴答作响，昏暗的灯光下，偌大的房间里，木质的地板上衣物凌乱，床上的两具年轻的孤独肉体，久久地缠绕在一起，微喘的气息里，掺杂着太多久别重逢的不言而喻。
“对不起”
伴着细密的亲吻，程欢轻轻地在她耳畔开口。
她没有说话，怀着他肩头的双手又往胸口紧了紧，似乎想要用尽全身力气，将他生生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融为一体，不再分开。
夜漫长，人未眠。
他们享受这无尽的黑夜与无声的热烈中，他们一遍又一遍，用身体与身体的碰撞来倾诉着心头涌起的无限感慨。
良久，他们终究是累了，冷汗涔涔的躯体散开，并肩躺着，四目向上。
“你为什么又回来了。”半晌，终究是他先开了口。
“我离婚了。”沈嫣翻转了一个身，拉过他的手肘，放在自己的颈下，他也不抗拒，顺势将其往自己的怀里拢了拢。
“我当年知道你去了国外，挺为你高兴的。”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他，温温地说。
“是吗。是为我高兴，还是为你高兴？”沈嫣抬头看他，借着昏暗的灯光，露着狡黠的目光，揶揄道。
“我...或许，被你说中了，是为我高兴吧。终究我的良心会好受点了。”他微微叹了口气，看向窗外。
不知什么时候，夜雨已停，月亮出来了，透过白色的窗帘，散着淡淡的光。
“我当时也是身不由己。嫣，你是知道我的。当年的选择我是为数不多的机会了。我不想...”
“够了，我知道。我理解你。现在的我，又何尝不是另一个你。”愠怒和无奈伴随着沈嫣，她的唇角清冷，指尖在他的胸口滑过，冰凉的触感清晰分明。
“其实，我们都是同一类人。”沈嫣幽幽地说。
“胡辛辰待我很好，可是我不爱她。没有办法，因着当年的那个机会我不得不选择和她在一起。可是现在，或许你也已经听说了。她生了病，如果说对她没有感情是不公的。至少，这几年，一直是她陪伴在我身边，一个女孩子最美好的青春都耗费在我身上了。”
说到这里，空气似乎弥漫着一种阴森而又恐怖的气息。
程欢似乎感觉到怀里的人微微有点颤抖。
“那你，为什么又回来找我？”沈嫣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发出来。
“因为，我忘不了你。如果说，我选择胡辛辰是为了自己的前途，那我发展前途就是为了想要创造更好的条件来和你在一起。”程欢似乎有点感性，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在沈嫣眼里是多么的幼稚可笑，却又那么深情款款，令人感动。
“嫣，你愿意和我重新开始吗？”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深情得像个偶像剧男主。
“你觉得我们之间还可以回到从前那样吗？”沈嫣嗤笑了一声，抬头看他，手指轻轻地划过他的脸颊，似乎想要用指尖在他的身上寻找久违的熟悉。
“当年的我们，纯洁得连手都不敢牵。我每次看到你，都觉得又开心又难过。开心是喜欢一个人的常态，而难过却是我最压抑的情绪。暗恋是一个人的事情。是宁静的，美好的，无限的。而你，打破了那种美好，我发现我对你的喜欢里多了一份恨。”
“恨你，明知道我喜欢你，还放弃我。恨你，既然不能给我结果，为什么又要打破。恨你，恨我，恨我们...”
她的语气渐渐微弱，带着啜泣，纤瘦的躯体在他的怀里颤抖，温热的泪水滚落胸前，烫在心口。
他微微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是没有，只是低头温柔地用他柔软的双唇堵住了她的嘴，细细密密，缠缠绵绵。
他忆及当年在高中学校礼堂看到的那个穿着白色校服，扎着清爽马尾，笑容明媚的女孩子，亲和地叫他“学长”。
他告诉她，他会在北城等她。
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是个风光恣意的白衣少年。
此去经年，竟是这般模样。
是情，还是什么？
他们都已无从去想，只想着在这有限的生命里，为自己努力活一把。跟随自己的内心，努力活一把。
“嫣，你还爱我吗？我能感受到，你还是爱我的。”程欢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呼着气。
她在他身下微微呻吟：“我不知道...”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程欢在她的胸前轻轻吻了一下，清凉而又酥麻。
“我不知道...”她开始意乱情迷，此刻她已不想回答任何问题，房间里充斥着暧昧的气息。
“好，我知道了。”他低声耳语，便迎了上去，一切景语皆情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