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所谓生活美妙
“你这小子，我好心提醒还干了坏事是吧？”李老面色肃然，眼神中的笑意却是怎么都藏不住。
白肖欲哭无泪，脸上跟衣服上的味道……实在是太特别了。很难说是臭，但是令人作呕，闻一口感觉五脏六腑都在颤抖。
“行了老爷子，我这个哪儿能洗洗啊，我快受不了了，要死！”
李老哈哈大笑，捏着鼻子站起身，指着厨房的方向：“你去厨房让先慕给你打盆水，到院子外面洗啊！别给我院儿里都弄臭哄哄的。”
白肖连滚带爬的蹿到厨房，在李先慕同情的目光中端着一盆水出偏门来到院外，冲洗了大半天，身上好歹干净，味道却始终多多少少还挥之不去。满是无语的回到后院，李老和李先慕正坐在凉亭里等着呢，见他回来还很周到的招招手喊他过去。
“你以后可要注意啊，这些黑羽鸡是最笨也是最聪明的，它们没脑子，喜欢乱跑，但是千万不能让它们跑过第三个山头。那边的林子里有雪晶豹，最爱吃鸡肉。但是这些黑羽鸡的速度很快，一个不留神就从你眼前眼前没了，在躲人这方面它们可有一套。”
李老边说边从桌上拿起一个巴掌长的小瓷瓶，倒出一团带着清香的液体，指头捻湿往白肖身上撒了几下，那股萦绕在他体表的恶心味道当即散去。
“这什么东西？去味儿效果这么好。”白肖伸手把空气往鼻子扇，还挺沁人心脾。
李老站起身来拍拍手：“别闻了，你今天的事儿可还多着，别把时间花费在这种东西上。”
心有余悸的看了眼院子里以及已经出去的一堆堆黑羽鸡，白肖现在心里盘算的就只有怎么能逮住一只，烤着吃好吃还是炖着吃，不然不吃一只总觉得对不起刚刚的惊吓。
李老在前，李先慕和白肖在后，出了凉亭便是第一个山头。相较于远处其他几个连绵起伏的山坡，这个山头算是最小，但左右也至少有一千多米，向前亦有几百米宽。李老指了指远方，边走便道：“灵兽司共有十三个山头，你俩以后记住，在灵兽司任何事情都不重要，不管是司里的任何灵兽家畜，只要超过了第四个山头，都不要继续跟了。从那边开始，便已经有灵境初阶的高等灵兽，绝不可进入他们的领地！否则被吃了也无人可知。”
李先慕沉默点头，但白肖有点迷糊，犹豫了一下，道：“那个……李老啊，就是我没有修为，李陵容长老也明确的告诉了我，我以后估计也不会有修为，所以您刚刚说的灵境初阶？”
李老稍作沉默，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而是从怀中摸出两枚汉白玉石，递给两人。大小如鹅蛋，表面略有几道杂乱细小的花纹，看不出刻的是什么。一入手，登时一股温凉直入手心，与此同时手心一股转瞬即逝的轻微刺痛，好像什么东西被抽出。但见白净无暇的玉体自内而外起现一缕如血一般的红丝，流转与前面的刻纹上，很快就消失不见一切如常。
“把这玉石收好可别弄丢了，入手即认主，从今以后便是你们身为灵兽司看护的身份象征，每月底以此去四张老那里领取俸禄。除此之外，灵兽司所饲养的所有灵兽的习性，种族，乃至天敌，各项都在其中。你们有空便多加熟悉，往里面输入一丝灵气即可打开。”李老话音一顿，皱皱眉又挠挠头，看着白肖良久，有点为难的道：“元丰生灵气，乃为修行五境，以九为极每境九层，不管是人类，妖族，灵兽亦或妖兽，均以此为标准……你真的一点修为也没有？”
李老脸上很是不可思议，就连知礼懂数的李先慕那丫头，也一脸说不清道不明的看着白肖。
“我……我没办法啊！谁不想是个修行天才翱翔天地，生来就这命我能怎么办！”白肖被他们看的心里发毛，失声一嚷，这俩人就差没把歧视两个字写在脑门儿上了。
李先慕扯了扯嘴角，很自然的转过头去没让白肖看到她快要忍不住的笑意，李老尴尬的咳嗽一声：“修为没有绝对的事，你这个是谁告诉你的，竟如此武断。”
白肖一脸黑线的把那晚灵生泉的经过都说了一遍，李老听后摸着自己的山羊须略作沉吟：“如果是灵生泉所证，那你确实是个废物。”
“我谢谢您！”
李老摆摆手：“你也不用着急，这种东西，既然是上天注定，那我们也没必要人为的去改变什么做点逆天之事。你作为人类，人活百十载，开心最重要。游方界亿万俗世普通人，不也如草芥过潦草一生。”
白肖茫然的看着他：“您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后半句他没说，你们这谷里的人都这么没溜吗？
李老正正神色：“好了，这不是跟你小子开点小玩笑嘛，别着急别着急，你下山去四长老那里要些灵符石，低级灵符石就算是普通人，只要捏破也能释放出其内的灵气，虽然量少力微，但是查看个玉石身份牌还是没问题。”
白肖沉默点头，三人继续前行，来到第一个山坡的尽头。当跨过两个山坡的交接处，白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跨过了一层看不见的帘布，一道透明的波纹在身体周围若隐若现。
“这是？”
“山头的结界。”李老从身上摸出一块跟刚才一样的玉石，一脸得意的看了一眼白肖和李先慕：“你俩都是刚上山，也罢，给你们开开眼涨涨见识。”说着，不见多余的动作，只是拇指在玉石上按了一下，几人眼前一花，自身边这道山坡交接处起，十几个山头的边角一齐亮起十几道颜色不一但却璀璨夺目的光幕。如同十几张巨大的幕布，横亘与山头之间，美轮美奂绝伦夺目。
白肖和李先慕眼中的惊奇与兴奋几乎是同时亮起，转着身子四望着周遭的彩幕，就恨看的不够远，不能飞上天去看个清楚明白。
两人的表情让李老很是受用，双手叉腰神情淡泊的看着远方，突然，远处的林子一声兽吼咆哮如雷响彻山林。李老神情一滞，遥遥的向着声音的方向拜了拜，赶紧把玉石收回怀中，光幕消失。
“咳咳，都看清楚了吗？”
白肖由衷得对李老竖起大拇指，刚刚尽顾着东张西望倒是没看到他慌张收玉石的样子。
“长见识了，这些光幕都是山头的结界吗？”
李老赞赏的看着他，他是以为白肖看到了自己方才的狼狈但却没明说，点点头道：“不错，山头之间均有结界，但却不是用于限制这些灵兽的，哪怕是院里的黑羽鸡，想去第十三个山头，它也可以去，如果它没在第三个山头被吃掉的话。”
“这山上不就只是这些个灵兽嘛，不限制它们那还设置这么些结界干嘛？”白肖明明能听懂他的话，但却感觉他好像在和自己打哑迷。
“嗯……”李老的模样突然有点踌躇扭捏，直接一摆手：“反正你们只需要直到有这么回事儿就行了，你管他什么用处呢！”
“好吧。”白肖扭头瞧了瞧四周，山坡上牛马羊群遍布四处，除了那群黑羽鸡，这些牛马羊之类的常见的牲畜倒是和他印象中的一样，也没有夸张的巨大化。各自安静的在山坡上吃草嬉闹，入眼祥和。
李老突然叹了一口气，望着山坡的牛羊：“我当年上山的时候才十六，比你们还小，这一晃就是两百多年过去了……”
“啊？没事没事……”白肖被他话里的时间吓得一回头，但见他说话被打断目光不善赶紧又吓得闭上嘴。
“我狐妖一脉自然与你们人类的寿命时间不尽相同，两百多年来，我与这些牛马羊群也是朝夕相处，硬说感情太虚假，如今要下山了，确实有些舍不得。”
白肖心想这种抒情的话被打断还能接上也是不容易，脱口而出：“村子里平时吃的牛肉羊肉也是山上的吗？”
“有部分是，有些是村子里的人在村外的那片草原上养，怎么了？”
“那最早陪着你的那波牛马羊群应该早就被吃掉了。”
“没事儿，回去吧，礼尚往来是吧？”李老看着白肖开始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摆摆手往院子回走。
“这就回去了吗？”白肖一脸茫然的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李先慕，才刚出来就看了眼漫山遍野的结界，什么都还没干呢，不是应该教学或者熟悉一下更多的东西么。
李先慕揣着手，冲他耸耸肩微微一笑，还是没说话几步跟上李老。
“要学的要熟悉的都在身份牌里，你们自己慢慢看，真要一嘴一嘴的讲是要我的老命。”
李老的声音越来越远。
山风吹过山坡，白肖站在若隐若现的第一道结界上，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切都荒诞毫无逻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