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唯将纸扇收好。
她当然知道不是这副纸扇值10万。
她开口,打趣着说,“我得好好保管,改天没钱了好拿去卖钱。”
突然后面又传来一声踹椅子的声音,安唯坐着的身体动了动,并伴随着一声“还给不给人睡啦?整天叽叽咕咕。”
安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秦学思反而大声起来,“要睡,怎么不回家睡?”
安唯一听,害怕地站起来,转身,担心他们又会跟上次一样差点打起来。
结果…
韦桀只是起身在她身边冷冷地瞥了一眼,就走开了。
…
星期日,天气晴空万里。班上一行人都背着书包或提着东西,里面放满各种野炊的工具和食物。
一辆绿色中巴车停在校园门口。
大家整齐有序地排队上车。
安唯是有点晕车的人,她挑了靠窗的位置。
“同学们都到齐了吧?陈峰点点人数。”叶小平说。
因为叶小平是体育老师,所以他很习惯就叫体育委员陈峰做事。因此,他们班的大多数安排都是他在安排。班长到有些虚设了。
陈峰从车头走到车尾,数了一遍,“到齐了。”
中巴车在人齐之后,摇摇晃晃地出发了。
鸡公山是源城最早开发的景区之一,这里低山处,又佛塔有寺庙。安唯记得寺庙和佛塔的香火是很旺盛的,但没有想到,现在来这里参拜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
时光变迁,往往跟着变迁的还有人心。
而半山腰处,则有一大块大空地,这里有可供烧烤的地方。我们总共预约了两个烤炉。
男生们体力较好,先爬上去,准备炉子了。
女生们,体力好的,也随后就到。
像安唯这种体育不行的人,她爬的就慢很多。
“安唯,等等我。”
林晓染在后面喘着粗气,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无力地向前招摆。
林晓染居然比安唯还弱。
怪不得是好朋友。
“看看你们俩,一个比一个能胖,又一个比一个没用。”
韦桀终于和她们说话了,虽然语气带着不屑,但听得出内心还是很友好的。
“哪里胖了?”林晓染自我打量着身材,难道她真的胖么?不可能。
“说我呢!”安唯无力地抬起眉眼。
“胡说,你只是发育的好。”林晓染说完往她那看去。
韦桀诧异地看了一眼林晓染,陈峰也站在一边,气氛多少出现了一点尴尬。
林晓染,你不会说话,就别说啊!
安唯羞涩地装听不懂,或者说装听不见。准确的说,两个男生也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大步地往山上走去。
安唯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阳光普照,心里觉得真好。
等她们俩终于爬上半山腰,炉子的火已经生好。
同学们一行人欢声笑语地打闹着。
此情此景,让韦桀不经想起在沈城过年的时候。
韦桀手里拿着两串鸡翅来回翻烤,再涂上一些调料。
安唯和林晓染走的慢,工具都没了,只得在一旁坐着吹风。
“吃点?”他拿着鸡翅,伸手向着安唯,表示和好。
安唯别过头。
“爱吃不吃。”
林晓染看着这两人,皱起眉头。
“你们两个,还在吵?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要闹这么久?”
安唯没有说话,内心却苦涩的翻滚着。
“我这么不招你待见是吧?”韦桀生气地将手里的东西一丢。
山上,大家高声笑语,相互交谈,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如果说是在去年,班上的同学们还会时不时关注一下校草。今年,大家都已经在心里将他们两人划为一队,见怪不怪。
“对。”安唯冷漠地回答着。
就这时,秦学思拿着他刚烤好食物往他们这边走来。
远远地就喊,“安唯,林晓染,过来。”
“是他吧?”韦桀瞪了一眼正在走来的秦学思。
“随你怎么想。”安唯说。
“那就是翁小川咯!大家都比我好,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是吧?”韦桀说着,居然又想起书店那一次,安唯的尖叫是在说他是个流氓吧!真正的流氓。
安唯强压着内心的难受,说谎的感觉并不舒服,她起身就要走,却被他的大手一把捏住手臂,生拉硬拽地往另一处走。
秦学思并不清楚事情的经过。
“林晓染,他又怎么了?拉着安唯去哪?”
“大概是吵架了吧!没事,一会就好。”林晓染说着,眼睛直盯盯的看着他手里的食物。
鸡公山是一座高山,虽然爬上来很累,但风光却很好,凉风习习吹得人很舒服。
“你放开我。”安唯甩开他的手,眼圈竟然有些泛红。
韦桀心头一软,态度瞬间好了不少,“你很讨厌我么?”
韦桀突如其来的这样一句问话,安唯本能意识地回复“没有。”
她是有觉得韦桀有时候很幼稚,但从来就没有讨厌他。
“别生气了。好么?我错,我道歉。”韦桀实在不想跟安唯这样冷漠地相处,这一个星期以来,他太难受了。
他怎么有错?是她错了。她不敢与他靠的太近,在她心里,他很好,可她和钟媚认识的时间更长。
十六岁的他们尽管年少,但在这样情窦初开的年级,有些情感他们还是能感受得到的。
只是这种朦朦胧胧的情愫,远不如多年的友情来的深刻,或者说远不如友情熟悉。
这样的情感对安唯来说还太陌生了。她的父母常常会吵架,男女之间该怎么相处,男女之间的情义是什么样才是对的,她统统都不知道。
她爱守护她多年的闺蜜。
韦桀见安唯不说话,他鼓起勇气又说,“期末我会选择理科。你会选择文科是么?不管是不是同班,其实也没有关系,我们一起努力,我想和你一起考同一所大学,好么?”
他说的那么诚恳和真挚。
安唯的心底被抽动了一下,但很快,她的心又坚硬和冷漠起来。
“你认为你的成绩可以和我考一所大学么?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可笑的事。”
“嗯!”
韦桀的心口唰的一下像被刀子划过,他真是自作多情了。
他看着她,眼神透着寒凉,“我们绝交吧!今天起,我再理你,我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