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尘,十几骑花费了足足两天的时间。紧赶慢赶总算来到了柴绍的军营所在。
金子拍了拍身体上的尘土,抱怨着道:“君买,这一路上风沙真是太大了。看哥哥我这一身,弄得灰头土脸的真是狼狈死了。你说这番模样要是被那家的大姑娘看见了,你说我以后还要不要娶媳妇了。”
两天的赶路时间里,金子和席君买两人的关系也是迅速升温。他们两人一个是满嘴油滑、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另外一个则是憨厚耿直的关中粗汉。几番交谈后两人只感叹真是相见恨晚惺惺相惜,自是沆瀣一气。
“这么点风沙算的了什么,想当初我随大军一路从关中来到这里。两地相距两千多里,我们足足赶了一个多月。那会还是冬天,这天是越往北走越感寒冷。风卷着沙土不断的往人衣服口子里钻。由于天实在太冷,根本无法洗澡,一路上只能忍着一身的沙土走了下来。那会我随便在身子上搓一下,都能刮下半斤泥来。也就你这样的公子哥娇生惯养,些许风沙算都受不了,大惊小怪。”
说完还用鄙视的眼光瞥了撇了金子,一副我看你不起的样子。
就在俩人相互吹嘘的时候,柴绍走了过来。
“小朗君既然随我们来到了军营,那么还是先到行军主簿处报备一二。虽然你不属于我军中之人,可你既在军中,一些军中的规矩你还是要守的。君买你带小朗君去你的账下安顿,随后再去行军主簿哪里做下报备。”
说完柴绍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随后翻身上马驱使而去。
那个眼神或许神经粗大的席君买没发觉,可金子却将柴绍临走是哪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在了眼中。虽然没能琢磨到其中的含义,可金子还是将这些暗自记在了心底。
“金子你随我走,对了把你的兕兽也带上。可不敢让这个大家伙在军中胡乱走动,说不好就会有些不长眼的家伙起了什么歪心思。”
金子随着席君买,在军中来来回回走了半饷总算是到了他所住的军帐。
看了看自己以后要住的地方,金子不由皱了皱眉头。
帐篷里面也就十来个平方米的样子。左右各有一张床铺。说是床铺,那也是金子从上面那卷,被胡乱堆在角落的被子上分辨出来的。
两张床铺中间还有一张小小的案几。金子将背上的双肩包取下来,蹲下身子将双肩包搁置在案几上。顺手翻看了下靠近自己的那张床铺。
床铺上铺垫的是一张有些暗灰色的草席。可以想象草席的原主人的个人卫生有多么的糟糕了。草席下面铺盖了厚厚的一层干草。金子用手捻了捻那些干草,一层厚厚的细微小颗粒就沾满了他的双手。显然这些干草是很久没有更换了。虽然铺垫在草席下面,但也沾满了灰尘。
“君买,你们军营的床铺就怎么......”金子没好意思说脏,他感觉就这样说出来实在太掉席君买的面皮,不过犹豫了再三还是补刀道:“就这样的床铺你们也不怕长虱子。”
“金子你也不要嫌弃,我这里算是好的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个校尉虽然只是个从九品的小校尉。可怎么也算是军官了,手底下也有着几百号兄弟。要是普通的士兵的营帐那就更加的简陋。”
“那你们就不会自己动动脑子,想办法改进改进。”金子依旧皱着眉头道。
“没办法啊,军中就是这样。而且这里地处偏僻物资缺乏严重,有些东西根本就运不过来。”
金子一屁股坐在床铺上,左手揪着自己的下巴,眯着眼睛就开始思索起来。实在是太不卫生了,太简陋了。这样的环境要是暂时住住,金子还能坚持。可现在自己没有去处,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住多久。一向娇生惯养的他可受不了这样的居住环境,改变必须想办法更新自己的居住环境。
“金子你看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先随我去行军主簿哪里报备一下。你坐的床铺是我一个同僚的,就在十天前他带队出去巡游。就是那次出去后他就在也没能回来。希望你.......”
听到席君买话风突然不对。金子屁股上就像被针扎了一样,连忙跳了起来指着席君买大骂道。
“我呸!麻溜的赶紧给我呸。你个怂货就不能盼我点好吗?”
席君买摸着头笑了笑,一副憨憨的模样。看的金子一肚子的憋屈。
用脚在席君买的腿肚子上踢了一脚道。
“赶紧带我去报备,好了之后带我到附近转转,我想办法把这营帐改进改进。”
“这就走,怎么样金子你这是有办法了?”席君买谄媚的问道。
金子暗自的鄙视了下席君买道:“还没呢!那有那么快有主意,我也是人又不是神。那里能说有就有,等我到外面看看,琢磨下有什么东西可以利用的。”
“打从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到时候你可不能忘记了兄弟我的好处啊。”
席君买人虽然憨可是并不笨。适当的拍几个马屁,为自己争取来些许好处,他也不吝啬恭维金子几句。
不说这还好,一说金子的小爆脾气又上来了。他可是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就被席君买摔了个大马哈。想到这金子感觉自己的小屁股,又开始隐隐作疼了。狠狠的甩了个白眼给席君买让他自己体会后就不在言语了.......
行军主簿是个近四十岁的中年人,不过可能是长的有些着急吧。在金子看来张成就是个十足的小老头,要不是席君悄悄告诉他张成不过三十有六。金子还以为他是个五十多岁的大爷呢。
报备的速度很快,只是记录了金子的姓名、祖籍、年龄和现在住在哪个军帐就结束了。
在报备过后行军主簿告诉他,以后要每日要靠着劳力来换取自己的粮食,听到这里金子的整张脸当场就垮了下来。
最悲催的是张成还告诉他,每日劳作只能换来三张面饼。当时金子差点就要撸袖子和张成干起来了。要不是席君买在旁边劝着,估计金子这会已经把张成按在地板上开始摩擦了。
欺负人太欺负人,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剥削啊!一天辛辛苦苦的劳作下来就只能换三块面饼,不做还不发放食物。用力的踢开一块挡路的石块,金子咬着牙狠狠的骂道。
“做你个娘,要老子给你做苦力,下辈子吧!”
看了看天色尚早,金子扭头对着席君买道:“带我到处逛逛,要我做苦力哼!就一个字不可能!”
金子很气愤,这种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的工作,金子发誓自己即使饿死也不会和这种剥削劳力的资本家妥协。
席君买看着一脸愤恨的金子,颇为焦急的劝解道:“金子,你千万不要怄气啊。军中放粮都是有定数的,你不劳作即使是我也无法帮你弄来吃食。”
“闭嘴!把我当兄弟就不要和我再谈这件事情。没吃的我就出去买吃的。”
“可是兄弟你有钱吗?”席君买小声的鼓囊道。
“没有。不过你不是说盐很贵吗?你说我背包里的盐能卖多少钱。还有那把弯刀,你说那把刀能卖多少钱。”
席君买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急忙道:“金子,那把刀可不能卖啊。而且在这种地方你卖不起价钱,若是能将那把刀拿刀长安城里去卖,以我看最少值1000贯。”
金子咽了下自己的快要流出来的口水又问道:“那在这里能卖多少啊?”
他感觉无数的钱正在向他不断的招手,嘻嘻这是要暴富的节奏啊有没有。虽然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唐朝,可自己即使换个时代依旧是个富家翁的命有没有。
就在金子还在幻想着无数金钱在向他招手的时候,席君买就一大盆冷水泼了下来。
“要是在这里卖的话,依我看最多能卖个300贯。虽然你那把弯刀是个宝贝,可这里能出的起价的实在没几个。你总不能奢望百姓能够买得起你那把宝刀吧。”
“咝!”金子不由的抽了个冷气,他知道在这里出售弯刀,可能卖不到一个让人满意的价格。可这一下子就少了三分之二,这是他想都没想过的。
“就这样卖了实在太吃亏了,那你说我背包里的盐能卖个多少钱呢?”
席君买扭头看了看四周,小声道:“金子那盐不能卖,大唐贩卖私盐可是大罪啊!一旦被抓可是要被流放的。”
“咝!”金子又抽了一个冷气。
看来自己还要好好谋划一番,需要找一份比较合适这个时代的营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