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如期而至,军中的许多军官都被请了过来,好些个已经喝的东倒西歪。光着膀子在哪里载歌载舞,看的金子是不住的摇头,暗自感叹。
“娘类!这都是些什么兵啊!说是群山匪倒是更加贴切点。”
用手肘顶了顶身旁的席君买,指着那些个喝的醉意盎然。正在不知廉耻的扭着,肥硕臀部不住摇摆的大老爷们,汗颜道:“你们军营里还能如此饮酒?”
军中不可饮酒,这点常识金子还是有的,毕竟军中将士很有可能随时将要面对敌人来袭。
席君买悠哉的给自己倒了一盏酒水,拿起一口饮尽。吧咂了下嘴义正言辞的缓缓道:“军中饮酒杖责三十。”
“那你们还.......”对于这些明知故犯的人金子表示很无语。他很想问问席君买,要是军中将士都喝醉了,这时候万一敌人来袭他们将要怎么面对。
看了眼,面色有些阴郁的金子,席君买得意的道:“是不是在想俺们这些个将士都喝醉了,万一敌军袭来我们将要如何应对。”
金子点了点头,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一双眼睛还对着席君买眨了眨。金子真的很想知道,既然他们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明知故犯。
“嘿嘿!”席君买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又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块肥硕油腻的红烧肉,嘴里嚼的吧咂响。
看到他这副模样,金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暗骂:“该死的大黑个,又在学本少爷装逼了。”
对于席君买爱装这个毛病,金子表示很无奈。席君买和他一起待的久了,这个原本憨憨的大个子,慢慢开始变得越来越不要脸,或者说是脸皮是越来越厚。最近更是老学金子,爱装出一副故作高深的模样。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一把夺过席君买手中的酒盏,恶狠狠的瞪着他道:“再不说以后煮了好东西,不准你再吃。”
闻言席君买的大黑脸,瞬间就变的谄媚起来,变脸速度之快,让金子一度怀疑川西变脸的祖师爷是不是席君买这货。
“不要急,小弟这就道来。”席君买笑着脸道。
眼珠子转了一圈,看了看四周后,席君买附在金子耳边小声道:“刚收到长安消息,不日大军就要有所行动,这次应该算是壮行酒。所以今天就敞开了吃喝,俺估计再晚些时候柴将军就要训话了。不过在将军没公布之前,这暂时属于机密,所以你不知道也正常。”
金子了然,古人行军作战前都需要犒劳将士。古人作战的死亡率实在太高,同时这顿酒也相当于将士们的送行酒。
这时薛万均一手酒盏,一手酒壶。扯着他独特的大嗓门走了过来。
“小子,来来好好陪老夫喝几杯。”
薛万钧一口饮尽杯中酒,又给自己的酒盏满上。如此一连三杯后突然爆呵道:“小子莫非是看不起老夫,老夫已经连饮三杯,你竟然还傻愣着。”
说完放下手中酒盏,一把揪住金子的臂膀将他抓了起来,手中酒壶对着金子的嘴就灌了起来。
“嗯嗯.......”金子瞪着眼,双手不住的抵抗。不过在薛万均的蛮狠的操作下,注定他的挣扎是无力的。
口鼻眼不断的有酒水倒灌下来,呛的金子头晕眼花。鼻涕眼泪随着酒水,铺满了他那张白皙的脸庞。
“娘的牲口啊!简直么有人性了有没有~!”金子心里不住的咆哮。幼小无助的心里更是受到了百万级别的暴击。暗自决定从此绝不再同这老匹夫一同饮酒。
用衣襟擦了擦自己的脸,金子对着一旁想笑却不敢笑出声的席君买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内心恶毒的诅咒着,席君买这个作壁上观,不讲义气的家伙直接岔气憋死。
“哇呀呀……薛万钧你这老匹夫,难怪老夫找你不着,居然躲在这里欺负一个小后生。简直毫不知耻,还不放开这个小后生让老夫来!”
“我去!”金子实在忍不下去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这军中将领,怎么一个个都是这般模样,全然没有一点的将军样子,
只见一个相貌庄严的大汉,同样的一手酒盏,一手酒壶。晃着夸张的八字步,晃晃荡荡的走了过来。
看着和薛万均如出一辙的模样,金子的心底瞬间升腾起一股脚底抹油,火速逃离现场的念头。随着大汉身形越走越近,金子心底的这股念头也是越加的强烈。
果然这种念头不单单是一种警兆,还在极短的时间内转变成了残酷的现实。
大汉来到金子的案几前,朦胧的双眼和摇晃的身形,昭示着他起码已经有了七分醉意。
夸张的打了个酒嗝,含糊着嘴道:“小子来,莫要陪那老杂毛薛万均喝,与他喝酒甚没意思了。俺看你顺眼咱们兄弟喝。”
说完一屁股坐在金子身边,魁梧的身体硬是将席君买挤出了两个身位。一把搂过金子的肩膀,满嘴的冲天酒气熏得金子直皱眉头。
嘴里吆喝着干杯!可就是不见,这家伙往自己嘴里送酒。反而将手中的酒盏不住的往金子嘴边送去。
在大汉的淫威下金子憋着满肚子的委屈被迫喝下了三杯。
大汉摇晃的双手又将酒水淋的他满头满脸。怒了,金子打小就没有如此憋屈过。怎么能够忍受被人如此灌酒。
随着酒水下肚,金子原本因为获罪薛万均的胆怯心理,也被上涌的酒气直接掀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一把掀开大汉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屁股上像是装了弹簧,一下子腾跃而起。大喝一声道:“拿酒来,今天我要于这两位将军,大战三百回合。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是千杯不解饮,万杯吾独醒。不要以为我年岁尚幼就可随意欺我。”
两人皆被金子的豪言壮志呛的一愣随即爆出一阵的大笑。
那肆无忌惮的笑声,不禁让金子都有些面皮发红。好在大家都喝了酒,此刻也没人深究他的脸色到底是羞红还醉红。
“哈哈哈!马三宝,他这是看我俩人不起啊!居然还妄想独斗你我二人。口出如此狂言,简直是翻了天了。今天要不能把他放倒,你我还有何颜面。”
薛万均对于金子的豪言,嗤之以鼻。他虽然醉意盎然可就凭他的酒量。即使再喝上几壶也是绰绰有余。又有马三宝这个酒中好友在旁,两人对一人基本就是立于不败之地。
只是他两不知道的是,在唐朝这个酿酒业还不够发达的时代,所酿制的酒水对于金子来说,酒精度数也只是相当于后世的啤酒而已。就是先前喝的最烈的三勒浆,也只是不到三十度的酒水而已。这些对于金子这个受过后世高度酒熏陶的人来说,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虽然金子年龄不大,可酒龄却也有7-8年了。乡下农村又是单亲家庭,金子从小在家就没人管,经常偷喝他老爸的酒,那可都是54°的老白干。
此刻金子酒劲上涌意气风发的道:“好!既然两位将军接了这茬,那么咱们就看看怎么个斗酒法。酒!就像是比武对阵一样,有文武之分,有胜负之数。文斗者,以诗合,以曲儿对,诗曲儿质劣者饮酒,直至一人醉倒为止。武斗者,就相对简单许多或猜拳,或是直接拼喝酒水,以最先醉酒倒地者为输。不知两位将军想要个怎么喝法。”
闻言薛万均和马三宝都是双眼发出精光,哪里还有先前醉眼朦胧的样子。两人分明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借酒发疯的货,喝了几杯猫尿后,就装疯卖傻、以酒耍邪,不知道东三西四。
马三宝嘿嘿一笑恬不知耻道:“我是读书人,我还是用文斗吧。”随后看了眼身旁的薛万钧道:“老匹夫你呢。”
“哈哈哈!某是个粗人,文斗不适合某,还是直接对饮比较直截了当。”
金子举手夺过席君买手中的酒盏,一口吞下。道。“去去去!君买赶快帮我上酒,还有酒器全部换上大碗。用酒盏实在是太不过瘾,今天我要好好陪陪两位将军!”
整个宴会的人大多都被这边闹出的动静所吸引。只是大家都因忌惮薛万钧马三宝两人而不敢靠近。
这两人可是军中出了名的酒疯子,酒水一旦喝高了,就没这两人做不出来的事情。
两人酒醉后的荒唐事件,在座的能替他们两,罗列出一箩筐来,细说上三天三夜都有剩余。
柴绍也被这里的动静所吸引,在柴绍的领头下。许多将士也追随在柴绍身后走了过来,颇有种狐假虎威的意思。
一个肤色黝黑的大汉靠近到席君买身边道:“他们三这么大阵仗是要干嘛啊?”
这句话同时也问出了在场很多人的心声,许多目光同时坐落在席君买身上。
“原来是刘三老哥,这是金子要和两位将军相约斗酒。金子嫌弃酒盏太小,刚让俺全部换上了吃饭用的大碗。怎么样,这阵仗够豪迈吧!”
看了眼案几上摆放的二十来只大碗,刘三有些后怕的咽了口唾沫。还好自己多留了个心眼,刚才没有因为好奇贸然上前,不然此刻酒桌上的大碗,恐怕少不了自己那份。
刘三心有余悸的道:“这碗,每碗少说都能装半斤酒水,这么多喝下来恐怕这三人没一个能讨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