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亦柏他们绕着岩浆走到另一面的时候,看到了令人汗毛耸立的一幕。大大小小有几十个蚕蛹状的物体被吊挂在岩石壁上,看不真切具体是什么东西,亦柏是最怕蜘蛛一类的虫子,看着这种像蛛丝缠绕的东西挂满墙壁,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忍不住就想往后退。退着退着就被一熟悉的双手扶住,“怎么了?”温柔低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墙上,你们看像不像是人?”亦柏回头看是清云,声音都有些颤抖。清云顺着亦柏的手指把视线投入到了墙面,被蛛丝包裹的物体呈长椭圆状,按身高形态来看,确实像人。“这有什么好怕的,是人是鬼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赤红寂对于这种装神弄鬼的伎俩嗤之以鼻。
“我刚数了数,总共有六十具,跟失踪人的数量大致也能对得上,要不上去打开一个来看看?“金池也赞同红寂的办法,简单直接。
“贸然打开会不会引来蜘蛛?之前芳琴师姐不是说有在洞中遇到嘛,而且这外面裹的好像就是蛛丝”。亦柏在脑海中勾勒了下巨型蜘蛛吐丝的画面,越想越害怕,止不住的有些发抖。金池这时也发现了亦柏的不安,“你害怕蜘蛛?要不你到后面去些,我跟红寂去看看”。
亦柏干脆的点头答应,连忙退了十几步,清云很贴心地跟着站在了亦柏边上,亦柏立马感到些许安全感,小声地说了句谢谢,不知道清云有没有听见,他没有出声。
金池和红寂挑了一个离地面最近的,几步跳上墙面,拿出匕首一挑,割断蛛丝,接住掉落的物体安全的放置到地面上。金池施了一个清洁术,去掉了表面的蛛丝,里面果然显现一个人来。这是一位中年男士,中等个子,穿着一身劲装,肌肉紧实有力,看来应该是寻宝者之一,只不过此刻他双目紧闭,面无表情地躺在地上。
清云上前检查了一番,发现了问题”他的灵台被抽空了”。“什么?灵台抽空,那岂不是只剩一具躯壳”。红寂不信邪的又跑到更高一些的墙上接连取下几具被蛛丝包裹的躯体放在边上,清云依次做了一番检查,除了其中一具还保留一丝丝的灵智,其他都是被抽空的状态。
“怎么回事,那么多的魂魄全都被取走,是要炼制什么禁术吗?”红寂不信邪地一口气上墙提下了二十多具躯体,金池就挨个给他们施清洁术,“看,这个应该是迦华的学生,他的衣袍是上有迦华的徽章,那云成师兄他们是不是也在里面”,亦柏赶紧叫来金池给后几个被包裹住的躯体施术。不一会蛛丝里就显露出了云成师兄的脸来,清云上前把手放在他的灵台上查看了一番,”还好,他只是暂时性昏迷,看他身上的吐丝较少,应该是刚抓来不久,还没来得及做抽灵之事”。
金池听闻也松了口气,接着给云成师兄施了一个治愈术,可仍不见醒来,正困惑地想要做更多的尝试。清云上前给予阻止“他应该是之前在幻境中被困多时,伤了魂魄,你现在最多只能治愈他的外伤,修魂是很复杂也很费时的一件事,现在急不来。我们也不能在此多做停留,把他们都移到一边,凡是还有灵智的,红寂你给他们做个防护罩先隐藏起来”。
众人听罢,都依次分工合作,半个时辰后把墙上的人都取了下来,做好了分类。大部分寻宝者由于进入时间较长,基本都被抽了灵智,其中也包括了花家兄弟。而迦华的学生相对幸运一些,大部分还保留一丝灵智,由此可见抽灵智这件事情,对方也不是一蹴而就,而是分时段循序渐进的。
做完这些,金池发现没有看到阳鸣导师,不知道会不会和小雀斑他们一样也被关了起来。亦柏看着地上躺着那么多没了灵魂的躯壳,有些悲从中来,不太能理解为达目的要罔顾这么多人性命的行为。“你们觉不觉得这个跟典尅城的事情有点相似,底下的祭台,被抽魂的人,上次是一位母亲想要复活她的儿子,那这次也是要复活什么人吗?这也太过残忍了!”
其他三人听着亦柏带些呢喃地声音,不约而同的也想到了典尅城的事件,“看来他们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说不定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也收集了许多魂魄。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这样的事,我们得把这事告知天下,引起大家的警惕”。
梵清云等金池说完,也跟旁边的赤红寂说道,想办法把这里的消息传回圣殿。“那现在呢?我们把他们挂在墙上的躯体都拿走了,他们肯定会发现的,我们要不要先去救小雀斑他们”。亦柏越看地上的躯体越是担心。“不会,他们抓小雀斑,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用蛛丝包裹起来抽魂,应该是另有用途,暂时还不会有危险。我们现在就是在等,等他们发现,然后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搞鬼”。金池看着地上躺得横七竖八的躯壳也是非常的糟心,暗暗发誓一定要揪出幕后之人。
四人躲在暗处,紧盯着挂人的那面墙,谁也没有心情开口说话。不一会,大家都听到了咕咕噜,咕噜咕唧的声音,似是有什么东西往对面墙上这边来了。亦柏有些紧张地抓住了金池的手,他不敢想象对面会爬出来什么可怕的生物。这时,几支长爪的投影先出现在了墙面上,紧接着爬出了一只大约有三四人高的巨型蜘蛛,亦柏只看了一眼,就全身颤抖了起来,把头埋在金池的背上,不敢抬头。
只听红寂呲了一声,像是在嘲笑亦柏胆子那么小。亦柏没管,只听见对面墙上爬来的蜘蛛似是发现它们做好的蛛蛹全都不见了,发出很是气愤的声音,叽里咕噜地一声长吼,刚刚的洞里就接连爬出了六七只同样大小的蜘蛛,它们先是在墙上到处找了一圈,没有发现,然后围聚在一起商讨了半天,又从来时的洞口爬了回去,似是很害怕受到惩罚一样,回去的样子有些踟蹰不前,都想让对方先走。
清云跟金池交代了一声,“你们留在这,我跟红寂去追”,说完就见他们在身上套了一件黑斗篷就消失在了视线里。
金池回过头来看着亦柏发抖的身体,小声笑了笑“这么害怕蜘蛛?”亦柏也没觉得是什么丢脸的事,爽快地承认,“嗯,从小就怕,特别怕,一般看见我都走不动道的。小时候有小孩丢蜘蛛来捉弄我,我都直接吓晕了,全身都起了红肿的包,过了很久才消掉”。亦柏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可能这就是一种心理阴影吧。“行,这些是艾伯纳蜘蛛,别看个头大,实际上脑子很笨的,一般豢养它们的人只是用它们来干些杂活,它们不吃人的。你要是实在害怕,之后遇见了你就直接闭着眼睛,躲我后面就好了”。
亦柏对于金池的照顾很是感动,觉得他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照亮前路的光,又温暖又明亮,如果有机会回到现实的世界,他还真是舍不得这样的朋友,毕竟金池让亦柏真正意义上体会到了有朋友真好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亦柏靠着金池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自从来了这个世界后亦柏还是第一次做梦,梦里他看到了一个身影,穿着白色的长袍,浑身上下都泛着光,正一步一步地往阶梯上走,虽然这个身影一直没有回头,但是从背影中,亦柏读出来的是一种浓浓地萧瑟感,好似有千金重的压力抗在了他是身上,让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看到这里,亦柏不懂为什么,心里发酸,想要流泪,好似比自己受了委屈还要不能容忍。
“梦到什么了?多大个人了,怎么做个梦还哭了呢?”金池有些好笑地摇醒了亦柏,亦柏睁开眼,泪水顺着脸颊自然滑落,滴到了金池的手心里,有些微微发烫。
金池瞧着手心的那一滴泪发呆,似有些愣住了。他不知道一个人的泪居然可以这么滚烫,像能灼烧他一样,全身有些发麻。
“简直憋屈死了,真想过去给他们一锅端了,一群罪恶之徒”。人未走进,赤红寂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亦柏赶紧把脸上的泪痕搽掉,平复下情绪,他可不想被赤红寂嘲笑像个姑娘样的爱哭。可等清云走进来时,即使有昏暗的光线做掩护,他还是发现了亦柏湿润泛红的双眼,出于礼貌,他没有过多的询问,只是有种怪异感萦绕在心头,明明只是一个见了两三次面的陌生人。
赤红寂一进来就直说了他们追踪的情况,他们跟随着蜘蛛一直到了主殿,那边大概聚集了十多二十个人,个个都带着面具,穿着黑色斗篷,所以未能辨别他们的身份。听他们的话里,是两天后要在这里摆法阵,为某个人重塑肉身。说完红寂对于他们这种异想天开的行为嗤之以鼻,很是不屑。
“他们都戴着面具,会不会有可能是我们认识的人?看来魔族已经混迹在我们的周围了,而我们却毫无防备”。金池听完红寂他们刚刚探听来的消息,对目前被动的情况很是担忧。
“不知道夏林成功出去传递消息了吗?会不会有人来支援”。纵使是亦柏,也能感到这件事态的严重性,不亚于世界战争爆发的前奏。
“不管有没有人来支援,两天后我们都要在这里尽可能的破坏其行动,现在他们已经知道有人混进了岛中,更会严加防范,我们现在得考虑下这两天该怎么躲过他们的搜索了,清云,你有什么好的办法?”金池看着靠在对面墙上一言不发的梵清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