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老妈妈信和与丈夫村上君本是一对和睦恩爱的夫妻,村上君耕田种菜,信和养蚕织布,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待人恭谦仁厚,日子倒也美满和谐。质子当时已经9岁,能帮父母做饭烧水。有一天傍晚,一位衣着破烂的僧侣模样的人,从村落里经过,由于干渴和饥饿,他跌跌撞撞、步履凌乱,人们好奇他为什么变成这样还不去讨要些饭食,只见他拖着沉重的脚,在土地上蹭出一绺绺泛白的痕迹,可他倔强地不理任何人,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行。村上还没有回家,善良的信和看到了僧侣这般皱起眉头,她赶忙去拿了一块白布给僧侣包了几个饭团,又准备了水袋,跑上前去递给僧侣。就在此时,她看清楚了僧侣,原来他只有一只眼睛,脏乱的衣衫早已破败不堪,接食物的手如枯死的树根一般,就在接触的那一刻,一颗蓝色的幽灵般的火焰从背后偷偷钻入信和体内。僧侣和信和似乎都没有发觉,僧侣接过饭食并无道谢,饿急了的他抓起东西边吃边继续前行,突然他停了下来,像想起了什么,赶忙看了看胸口上的鬼印图腾,它居然消失了,他慌忙丢下手中的饭团和水袋,像个孩子似的大哭起来,嘴里不行地念着抱歉,疯了似的跑向远方。这晚村上君回家,信和提起傍晚的怪事,但两人也只当闲话家常,觉得那只是个疯了的悲惨老人。当晚信和做了一个梦,一头好大的鲸鱼一口吞掉了这座小镇,梦醒之后,信和便恶心呕吐,原来是又怀上孩子。
镇上的占星师每到初一便会有夜起骤观星象的习惯,这天他突然发现正有一颗灾星慢慢逼近小镇,他顾不上夜深露重便拿起罗盘在小镇中游走。他走了一个晚上,最终在村上的门前停下了脚步,此时的罗盘旋转不止,早已失控。占星师眉头紧锁,眼神里写满了恐惧。占星师此时并不了解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了锁定目标,他索性席地而坐,守在门前,直到第一声鸡啼。小屋里传来柔和的灯光和人的说话声,村上君披了件外套就要外出去耕田,信和出门倒掉洗脸的热水。村上一出门就迎面撞上早已满身晨露的占星师。占星师询问了村上君家最近的访客,发现并无不妥之处,便不容分说要进门查看,老实巴交的村上君并未加阻拦,只是赶紧进门搀扶起肚子微微隆起的信和。
原来占星师要找的灾星就藏在信和腹中,前几个月不曾发觉是因为胎苗尚小,还未成形。现在胎苗成型,如果不趁妖魔转世降临前消灭,村上家必有血光之灾,甚至连周围的乡邻都要受牵连。占星师在小镇中有相当高的威望,村民们一听说有这种事,也分分上村上家大闹。可是腹中嫡亲亲的骨肉,谁又愿意轻信一个外人的片面之辞而亲手毁灭。村上君不得不和信和连夜逃走,离开小镇,奔向信和的娘家。信和娘家的环境并不好,哥嫂的白眼,动辄地叫骂,更何况她是背负着怀有一个灾星的预言而来,娘家的亲眷对自己和孩子无丝毫的照顾,还避而远之,私下里窃窃私语。村上的相亲虽不那么迷信之前占星师的话,但也敬而远之,不与往来。信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天天闭而不出,直到生下了信子。
自从信子一出生,不知是积劳成疾还是真有灾星一说,没两年村上君便一病不起,日渐消沉,慢慢地必须靠氧气罩来维持呼吸。一天夜里,晚风萧瑟,院内的竹子沙沙作响,风似乎越来越大,吹开了推拉门的帘子,地上的莆垫不停翻卷。信和给家人做晚饭,厢房只剩下了呼吸困难的村上君和幼小的信子,信子对父亲脸上的管子好奇,用力一抓抽掉了村上君的氧气罩。就这样,任凭村上瞪大了双眼激烈地挣扎,一声接一声用尽全力地喘息,拼了命的拍打……没有人发现他,直到信和回来,信子正背对着父亲玩那个胶管,莆垫上满是抓痕,信和进门见状来不及哭喊便倒头在地。
从那以后,信和似乎开始相信占星师的预言,把丈夫的死全部归结给小女儿信子,对她不闻不问,还经常打骂,舅舅舅妈对信子更是冷酷无情,让幼小的信子经常和着大小便在肮脏的角落里拣拾饭渣。12岁的质子怜惜妹妹,看不下去,时常抱起妹妹外出躲避失控母亲的打骂。可怜的是小小年纪,她们能去哪儿呢,只得天黑了又回到这里……姐妹俩童年的生活就这样,时常在遍体鳞伤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