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香阁后厨,现在的厨师都是陈家庄培养的人。做饭的厨燥锅盆都是定做的,厨师们用起来很是顺手。
陈正大叔中午饭点的时候,带着几个同样民壮打扮的族人,走到逸香阁后院。
一个小年轻朝着后厨喊道:“陈瑛姐,今天午饭我们吃什么?”
“有肉有菜,放心吧,你们几个洗洗手,我去给你们准备开饭。”后厨的陈瑛笑着回应道。
现在陈家庄所有的民壮辅军,饭点全部都在逸香阁吃饭,几个人的吃喝穿戴族中全部给安排好了,怕的就是这些人学会那些衙役的吃喝卡拿。
其实衙役的工钱特别低,因为不是官员连俸禄都不能叫。衙役都是贱民,衙役的地位低于吏员。吏员尽管没有品级,但好赖还是官方人员,而衙役根本没有官方身份,只属于为衙门服役性质。这些人负责衙门的站堂、缉捕、拘提、催差、征粮、解押等事务。
工钱低、地位低、但是代表县衙,权利还算是有。衙役根本不能靠薪水生活,他们的主要收入来自陋规。一般州县也认为,衙役办差向当事人收取的车费驴费鞋袜费和饭费茶水钱都属于“正常收费”,只是不准借机勒索敲诈。
青秀山的衙役以前是冯大奎管理,跟着黑道勾结,欺行霸市,威逼商家交着保护费,吃喝卡拿更是常事。
现在新招的一些衙役被陈正这些民壮辅军管理,陋规钱自然不能免掉,要不然衙役得饿死,但是绝对不会随意的吃喝卡拿,更不敢欺行霸市、收保护费之类的。
中午吃饱喝足以后,陈正走在街上,对着几个人吩咐道:“今天是集市的日子,县城来的人多,我们就要多巡逻几趟市子,抓一些小偷小摸,制止一些打架斗殴,让所有人高高兴兴的来逛一逛集市。”
众人大声答应,各自去衙门安排自己的人手。
县城的市子很热闹,人来人往,摩肩擦踵,今天是集市日子,大家不买东西也可以来凑凑热闹。古人没有什么好的娱乐活动,能够在集市上看看各色不同的人也就知足了。
两里地长的市子要有半个时辰才能挤出来,前面就是泰正票号,也不等陈正靠近,极有眼色的看门人就大声的朝店里喊:“陈差官巡街,到门口了,备好茶水!”
矮瘦的李掌柜,拿着算盘出门就迎了出来,堆起来的笑容让他的那张脸上全是褶子,对着走来的陈正,笑着点头。
李掌柜对着走到跟前的陈正道:“陈差官,巡街到这了,兄弟们进屋喝口茶,稍稍歇息一下。”
“李掌柜,您也太客气了,不用每次巡街都特意准备茶水。”陈正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
李掌柜摆摆手道:“我准备的就是普通茶水,柜上不少客户,天天也要备足茶水。再说了你救了我们泰正票号,这点茶水不算什么吧?”
“这样显得不好,不知道的人看到,会认为我们在欺负您老人家呢。”
李掌柜笑着道:“陈差官,这是什么话,谁不知道你们忠勇无双、豪气云天?你们怎么会欺负人呢?我拿着茶水让你们稍稍坐下休息一会,既是怕你们劳累,也是为了自己。你们这些人往着一坐,那些不开眼的小毛贼,还有什么想抢劫的匪人,谁还敢打泰正票号的注意”
陈正被李掌柜夸得眉开眼笑,笑着带领手下进了泰正票号。
刚刚进入票号,几个泰正票号的刀客,客客气气的走上前来,对着陈正打着招呼。
“陈差官,最近可好。”
“好好,你最近可好啊。”
“有您照应着我们这最近清闲得很,都是李掌柜人好,养了我们一帮闲人。”
李老掌柜在旁边说道:“什么闲人,当初要不是蒋三你们几个弟兄,老家伙我早就家破人亡了。别说你们忠心耿耿,身强体健,咱们经历了这些生死,你们现在就是躺在家里,我也要养你们一辈子。”
“老掌柜待我们仁义,所以我们才舍命相陪。”
李掌柜哈哈笑着说道;“咱们俩人就不要自吹自擂了,人家杀贼的大功臣陈差官在这。”
陈正笑着道:“老掌柜待人忠厚,各位弟兄也是仁义,这简直就是人间佳话,谁会笑话呢?”
几个人正在谈笑,高月晴此时带着婢女小楠走了进来。李掌柜看到大主顾的到来,对着几人告罪一声,然后迎着高月晴走了过去。
要说李掌柜对陈平刻意讨好,一个是因为陈平的勇猛正义,再一个是高家庄财势的崛起,泰正票号的大主顾,前几名就是高氏布行和陈家庄。现在陈家庄在县城买下的店铺、码头这些足以说明陈家庄在商业上会更近一步。
陈正寒暄几句,继续带人巡街,没走几步衙役来报,说是县令李明生有请。陈正不敢耽误,匆匆回到衙门。
李明生把陈正请到自己的静室,让人上茶之后,清退众人,对这陈正道:“陈差官,你现在统领三班衙役,不要事事自己费心,三班也有自己的坐班,你该在衙门内筹划安排,辅助县里政令执行。”
“县尊,小人刚刚穿上这身皮,对于衙门规矩实在是不懂,以前的老衙役有全部辞退了,所以小人做起事情来,只想尽心尽力亲身去做,没想到时时前来领取您的政令,这是我的过失。县尊大人,我不是贪权之人,这个三班统领小人也不会做的太久。还请县尊大人尽快安排一个能够统筹有方,经验丰富的坐班,小人愿意听令。”
李明生听完陈正的这些话,这才点点头道:“不做三班统领,你就想做一个巡街?”
“小人过些日子会和杰哥去府城应试,所以衙门的事情恐怕要转给别人了。我想还有些时日,所以现在把详情告知县令,希望您早做安排。”陈正
“哦,这样啊,你既然要退出,可曾安排谁来接替你的职位呀?”李明生再次问道
陈正:“小人实在不通衙门运作,人员都是新人,也不熟识,还要麻烦县令自己做主,找人顶替。”
李明生这才点点头,看来陈家庄的人确实想要交权,这是让自己看清陈家庄并没有染指县衙的野心。于是他说道:“既然如此,你且退下吧,我自会安排坐班人选。”
把三班衙役握在自己手中,那就等于政出县衙,粮差收取、刑事判案这些事件归于坐班安排,这样就是对下面士绅也有了影响力。主簙如果安排的也是自己人,那么县令就是实至名归,可无忧亦。
逸香阁内,陈正对着王志杰道:“让你料中了,李明生确实想把三班衙役收归县衙,民壮辅军将来会只能巡街,衙役们开始自己推选班头。”
王志杰笑着道:“这是迟早的,县令大印在李明生手上,他盖了大印的牌票才能执行公务。以前冯大奎横行霸道,根本不管这些,现在咱们不能不管不顾。本来也没想着夺权,只想着在县衙有些人手,不受胥吏的欺负。”
“说的也是,咱们就这样挺好。”